她久久地看著李默,令李默有片刻恍惚,仿佛兩者身份互換,自己是美少女的一邊。
難道自己其實穿越的是霓虹日常后宮輕小說劇本?
李默受不了她的目光,答應(yīng)嗎?答應(yīng)了那自己豈不是和變態(tài)一樣了,可不答應(yīng)似乎又顯得太絕情。
“我讓大叔為難了嗎?......真對不起,我這就回到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地方去?!彼勺硬话驳仄鹕砭瞎?。
彎腰的剎那,李默看見她眼眶里彌漫開了大霧。
“戀愛這種話題,等你長大之后再說吧。”李默無奈地說。
這并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動向他表白。
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里有什么不對。
漫長的修道之旅中,他絕對稱不上一個好人。
好人也活不了2000多年,也活不到最終的飛升,盡管失敗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都會仔細(xì)想想。
仔細(xì)想想,他便覺得自己人生中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樣的劇本。
就算這具身體并不難看,可這樣的劇本,他還是覺得,很荒誕。
“嗯嗯,那我就當(dāng)大叔同意了哦?!?p> 她害羞的低下頭。
“那我算大叔的待年媳了吧?!?p> “你這節(jié)奏有些太快了吧?!币幌蚶涞睦钅贡凰l(fā)自內(nèi)心地給逗笑了。
“嗯呢,以后松子只是你的了?!?p> 這對話的風(fēng)格使李默不由自主聯(lián)想到20世紀(jì)80年代的日劇,他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哪里荒誕了。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穿越到了某部霓虹80年代的偶像劇里,而身為穿越者的他,自然是這部片的主角。
可是他了解的日劇都是悲劇,要么女孩子因為意外死掉,要么就是各種困難,導(dǎo)致他們最終無法在一起。
“那,那戀愛了,是不是要接吻?”
“哈?”
“是要接吻的吧?”
此刻的她,雙眼格外熠熠生輝,就好像先前的淚水,變成了類似于水晶般的東西。
“額,按照程序應(yīng)該是先牽手吧。”
“噢噢,是這樣嗎?”
說著,她就把雙手輕輕貼在自己手上。
“唔,就是這樣吧?!崩钅砂桶偷幕卮?。
“好開心?!?p> “唔...”
雖然還是有些不對。
“話說,你為什么會喜歡我?”李默問,他只想用這個話題來不使自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因為...因為...”
“?”
“.......”
由于霓虹的桌子都是榻榻米配著矮小的四方桌。
李默躲無可躲。
無法躲避她抓住自己的手,無法躲避她身子的靠近。
將自己整個身子的重量順勢的依偎。
她緋紅的臉是那么的鮮嫩可口。
她用實際行動的。
現(xiàn)在的女孩膽子都這么大了嗎?
不,并沒有。
李默能夠感受到,她強撐著的羞澀。
宛若小心翼翼靠近的貓,小心翼翼觀察著自己的情緒,但凡自己流露出一丁點抗拒和厭惡,她就會立馬跳起來逃掉。
可意識到這一點卻更覺得可愛死了??!
“好吧,不過,不過就這樣吧,進(jìn)度太快不太好?!?p> 然而,李默不得不將她扶正,不得不硬著頭皮移開了目光。
理智失守的感覺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過了呢。
他終究修煉多年,神清目明。
到底還是站了起來,“這對我們來說還太早,傳出去的話,我們可能永遠(yuǎn)都不能在一起了?!?p> “抱...抱歉?!?p> 看著她因為自己幾乎瞬間卑微到塵埃里的樣子。
李默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像小動物一般可愛的生物,對于任何男人都有一種致命誘惑。
但是——
“12點快到了,你婆婆估計又要來找你了,快回去睡覺吧?!?p> “時間,過得好快?!?p> “...等等。”
“嗯?!”她幾乎跳著轉(zhuǎn)身,期待的望著自己。
“馬上00點了,既然我們是情侶了,就待滿最后一刻吧?!?p> 這話是脫口而出的。
說出來李默就眼角抽搐的想給自己一巴掌了。
但沒辦法了。
望著重新坐會座位的她,身子繃得筆直。
如同正在乖乖上課聽講,而他怎么樣都可以,且發(fā)出重重的“嗯嗯。”聲。
和只要李默開口,她就愿意和自己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公然到她婆婆不隔音的房間隔壁,或者店里的盥洗室去...
一幅幅滋生的欲念,令他口干舌燥之際,不得不隨口找了個話題,打破這曖昧瘋狂拔節(jié)的寂靜。
“你小時候為什么會自閉?。肯忍斓膯??”
松子點了點頭,“我從記事起就能夠看見很多奇怪的東西,很可怕。
“可本能告訴我,如果說出去的話,它們就會吃掉自己,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說話?!?p> 李默眼角一跳,“那后來呢?”
“后來有個小女孩告訴我,如果我愿意和她契約,在以后自己死掉,把身體借給她的話,她就幫我把那些嚇人的東西都趕跑。
“…然后,我答應(yīng)了,然后我就恢復(fù)正常了。”
“......”
這一刻,李默終于明白。
原來,原來荒誕感在這里。
最開始這個女孩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李默就注意到了。
旁邊的女孩開朗得如同向日葵,可即便頭頂沐浴著夏日艷麗的陽光,卻依舊無法照亮她呆呆的目光。
她就那樣默默的走著。
對旁邊女孩兀自滔滔不絕的聊天,只會不時“嗯”“啊”的點頭。
她那么卑微,卑微到,散發(fā)著雪一般的味道。
因為小時候曾孤獨置身于最可怕的世界中。
所以即便在最熾熱的夏日陽光中,都帶著近乎透明的寒意。
之后因為在街邊陷入狼狽境地的自己,似乎也成為了她眼中的風(fēng)景。
作為一個一直生活在孤獨世界里努力看著人世間的她,忽然之間,遇到了一個和她似曾相識的人。
李默迅速理解了這份依戀的邏輯根源。
正如霓虹社會的現(xiàn)實例子。
有錢嗨皮的時候,御姐大行其道,神秘莫測且充滿魅力。
經(jīng)濟垮臺,什么三無,傲嬌就出來了,雖然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滿口罵人的話,但你但凡亞撒西一些,就會輕松得到對方的喜歡。
經(jīng)濟持續(xù)低迷,什么白給天降和青梅竹馬就來了,好感度直接拉滿,甚至可以炒股。
經(jīng)濟爛到爆炸,撿到共享單車然后給車上鎖。
如果換做其他人,估計沒有人能按捺得住。
可在松子告白的那一剎那。
零居然傳來了害怕的情緒。
也是這份害怕。
使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緒持續(xù)的被動的被牽引著發(fā)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