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勃然大怒
嬴政緩緩站起身,淡淡笑著,“武安君此戰(zhàn),深得寡人之心,楚人想要圍殲武安君,也要看寡人答不答應(yīng)?!?p> 很快,大秦軍隊開始動員起來,紛紛開向與楚國接壤的邊關(guān)重鎮(zhèn)。
一時間楚國與秦國邊境的局勢,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壽春方面正打算處置作戰(zhàn)不力的項燕,陡然聽說邊境處,秦軍開始增兵,有大舉入侵的趨勢,昌平君等人立刻慌了,趕緊詔令項燕,速速趕往邊關(guān)駐守。
至于擎蒼,昌平君等人認(rèn)為,擎蒼經(jīng)過接連大戰(zhàn),實力應(yīng)該受損,近期應(yīng)該不會再有大動作,所以就讓項梁等人,領(lǐng)軍圍剿。
也因此,擎蒼在經(jīng)歷十里鋪之戰(zhàn)后,并未受到楚人多大力度的圍剿,曲陽城也依舊掌控在他手上,這讓還未得到咸陽軍報的他,心中有所疑惑。
“武安君,大王詔令?!?p> 擎蒼抬眼,就只見月神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軍帳內(nèi),蠻牛等人如臨大敵,對其虎視眈眈。
“都出去?!鼻嫔n擺手,蠻?;腥?,這才離開軍帳,“說吧,什么事?”
月神聞言氣苦,聽到秦王詔令,誰不是馬上恭恭敬敬起身準(zhǔn)備接令,只有擎蒼這里,居然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還真把她當(dāng)送信的使臣了?
但月神不敢有任何造次,只能強忍怒氣說道:“大王的意思,讓武安君在楚地可以便宜行事,不必事事回報咸陽,另外大王希望武安君閑暇之余,能關(guān)注一下蒼龍七宿?!?p> “蒼龍七宿?”擎蒼帶著玩味的笑容站起來,眼神淡漠看向月神,“你們陰陽家還是不死心,蒼龍七宿,到底是父王想要,還是你們想要?”
“自然是大王需要。”月神心神一顫,微微頷首,“得蒼龍七宿者得天下,此事想必武安君也應(yīng)該知曉。”
擎蒼不置可否,他現(xiàn)在有些后悔,上次沒把陰陽家干脆團滅了。
顯然東皇太一等人還是賊心不死,從上次在宮中見到徐福時起,就可見一斑。
蒼龍七宿到底是什么,擎蒼沒興趣知道,但擎蒼知道那玩意自己沒興趣,嬴政可能有興趣,但興趣不會很大,有興趣的只是陰陽家。
秦國如今已滅韓趙燕齊四國,楚國現(xiàn)在被自己消耗了三十多萬軍隊,實力大減,被滅只是時間問題,僅剩下一個魏國,根本不足為慮。
在這種情勢之下,蒼龍七宿對秦國而言,就是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畢竟太過于虛無縹緲的東西,擎蒼甚至認(rèn)為那東西就是個謠言或者陰謀。
“行了,本君知道了?!鼻嫔n擺擺手,示意月神可以走了。
但是月神從軍帳離開的時候,卻看到無數(shù)人正在挖坑,從那些人身上的服飾來看,應(yīng)該都是楚人降卒。
他們在干什么?
月神有些好奇,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
結(jié)果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因為她看到,那些楚人把坑挖好之后,紛紛跳進自己挖好的坑中,緊接著在一旁的秦軍開動,將這些楚人全部活埋。
如果只是一兩個楚人,倒也沒什么,可據(jù)月神目測,眼前這一大片,至少能有上萬楚人,結(jié)果都被自己挖坑埋了,她的一顆心,就忍不住顫栗起來。
月神不敢往后看,她不看都知道,擎蒼肯定在后面盯著自己。
哪個男人,還真是人屠轉(zhuǎn)世,不,人屠見了他,恐怕都得甘拜下風(fēng)。
月神不敢繼續(xù)再看,匆匆離去,擎蒼抬眼看向月神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的神色。
咸陽宮,御書房,嬴政正與王翦等人商議對楚作戰(zhàn),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公子,大王正在議事,還請讓奴才進去稟告……”有內(nèi)侍準(zhǔn)備阻攔。
“滾開!”扶蘇的聲音,在御書房外響起,緊跟著御書房門便被他用力推開。
嬴政眼眸中掠過一絲隱晦的寒意,但更多的是好奇。
扶蘇一直在人前都是溫文儒雅的樣子,極少看到他如此憤怒的一面。
嬴政很好奇,究竟是誰,能讓大秦長公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態(tài)?
“父王!”扶蘇進入御書房內(nèi),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用力叩首,“兒臣懇請父王,召回武安君,解除起軍權(quán),罷秦楚兵戈。”
“給寡人一個理由。”嬴政的語氣,聽不出喜樂,王翦與李斯等人見扶蘇如此失態(tài),面面相覷,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武安君在楚地,坑殺楚軍降卒至少十萬人……”
扶蘇一句話,滿御書房內(nèi),人人大驚失色,坑殺降卒,自武安君白起之后,秦國就很少再做,尤其滅國之戰(zhàn),更是少見。
但公子扶蘇的話,他們不敢不信,顯然他是得了內(nèi)幕消息,但這個消息,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誰給你的消息?”嬴政依舊一臉平靜,“寡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
“兒臣,兒臣……”扶蘇聞言一驚,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說,你只是為這件事來的?”嬴政冷冷一笑,“就因為這么件事,你讓寡人詔令武安君撤軍?就因為一個坑殺的事情?”
“父王?”扶蘇一臉驚惶。
“寡人不是你父王!”嬴政拍案而起,“寡人當(dāng)不起你的父王?!?p> “為楚人叫屈,要寡人替楚人伸張正義,扶蘇,你好大的膽子!你到底是秦人,還是楚人?”
“我大秦二十萬大軍,在楚國幾乎被楚人全殲,其中被俘被坑殺者不計其數(shù),怎么沒見你替他們在寡人面前說一句楚國的不是,如今卻說你弟弟的不是,說我大秦的不是……”
“父王!”扶蘇大聲疾呼,“那怎么能混為一談?擎蒼可是成批坑殺降卒,數(shù)以十萬計,楚國人若是知曉,即便最后我們打下楚國,楚人依舊會仇恨我大秦……”
扶蘇的話,嚴(yán)格意義上是有道理的,但那是在現(xiàn)代,在戰(zhàn)國時期坑殺降卒,簡直太常見了,而像扶蘇如此雙標(biāo),在場群臣聽了,也不由得為之蹙眉。
換做是旁人,王翦與李斯怕不是早就呵斥出聲,可眼前這是大秦長公子,又當(dāng)著秦王嬴政的面,怎么生氣也要給點面子。
嬴政自然注意到自己的臣子,看向扶蘇時,滿臉詭異的表情,不由得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