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無星,一片漆黑。
經(jīng)過一個月的清洗,不說十盜城,就連百城聯(lián)盟和其他勢力都已肅殺一片。
要說有沒有查出什么問題?當(dāng)然是有。
大的小的都有,但怪就怪在不見一絲怨魔之跡。
這讓各方勢力都開始不解和不安。
至于怨魔消息的真假……一開始,他們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懷疑。
但很快,隨著逆主的發(fā)話證實(shí),確有一批怨魔逃出了荒原,不知所蹤。
大家才相信并提高了警惕,連查至今,卻無果。
而怨魔有可能潛藏在人群中一事,也相當(dāng)于公布于眾。
一時間,人心惶惶,顯些生亂,幸好前段時間的嚴(yán)查起到了震懾作用。
“不可能,它們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就是守城大陣,百城全查,不可能連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除非……要么它們還沒有動手,要么,它們的目標(biāo),都是些無人的廢棄之城。”
“可那些廢棄之城,守城大陣早已失效,火沙城是因?yàn)樽菩盎ㄔ谀歉浇裟晔㈤_,這才會有大能偶爾去修一修,但其他的荒城可不會有人多管?!?p> 若平呢喃,眉頭緊皺。
這事始終披著一層迷霧,他總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嘿嘿,做的不錯?!?p> 身后突然傳來聲音,若平大驚,猛地轉(zhuǎn)過身去,愣了下,心中一片復(fù)雜涌起。
“老師,你回來了?”
老人跛著腳走近,笑著仔細(xì)打量一番自己的小徒兒,真是越看越滿意。
若平被看的有點(diǎn)不自然。
離主笑道:“你剛才說的不太對,廢棄之城,守城大陣確實(shí)早已失效,但難保不會被人暗中修復(fù),所以,百城聯(lián)盟早已派出五個融格去盯著這些廢棄之城,可惜,那些魔崽子很謹(jǐn)慎,現(xiàn)在都沒有露面?!?p> 若平不語,其實(shí)……他剛想到了這點(diǎn),老師就出聲打斷了他。
“老師,你不是說要三年才會回來的,怎么才過了兩年,你就回來了?”
若平說著,周身虛覺,無修之意都在蓄勢待發(fā)。
離主愣了下,忽然大笑一聲,道:“好,好,好啊,你這小警惕性,讓為師很安心,你放心,我不是假冒的?!?p> 話落,一股莫名之勢散發(fā)開來。
是離態(tài)!
若平沉默中放下戒備,有些心虛地道:“老師,這不能怪我,是你出現(xiàn)的不是時候,這大晚上的突然回來?!?p> 離主收回氣勢,不在意地笑了笑。
“這有什么,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繼續(xù)保持,不說這個,我這次回來,只為兩件事,一件就是替你修復(fù)損傷,另一件……嘿嘿,你已經(jīng)幫為師做的差不多,我也樂得清閑。”
若平聞言,心下一喜,這才反應(yīng)起自己這一身損傷的事。
“老師,你還真是料事如神,我好不容易找齊藥材,正愁沒有融格幫忙,你就回來了?!?p> “這沒什……你說什么?”
離主原想居功,又懵了下,你找齊了藥材?不是為師帶回來了祖根嗎?
若平笑了笑,隨手一抬。
三只灰蟬浮現(xiàn)于空。
一只體內(nèi)治愈之雷閃爍,一只體內(nèi)安源果之性滿滿,一只體內(nèi)一朵妖異的紅花綻放。
咕嚕~
離主不自覺滾動了下喉嚨,目光愣愣地盯著眼前這三只小蟬體內(nèi)的東西。
這三樣?xùn)|西……他都不一定能搞到手一樣,這小徒兒是怎么弄到的?
這么一想……他猛地大喜,不愧是我的小徒兒。
離主哈哈大笑幾下,道:“當(dāng)然,為師有什么事是不知的,噢,對了,十七呢?”
若平抿起嘴,稍顯落寂地?fù)u了搖頭。
離主迅速收斂笑容,嘆了口氣,道:“他是個好孩子,我跟他說了很多次,他不是死士,但他這人脾氣就是倔,說我救了他的命,他就要以命相報,可惜啊,一個好孩子?!?p> 若平微低下頭,深吸了口氣。
廊臺起風(fēng),有些涼意。
“走吧,找個清靜一點(diǎn)的地方,為師幫你修復(fù)損傷?!?p> 離主笑道,一手抓過了三只灰蟬。
若平問了句。
“你回來不讓三位師兄知道嗎?”
離主搖頭,道:“暫時不了,就他們?nèi)齻€,還有你那師兄師姐,我看著就來氣,沒一個省心的玩意,十盜城在他們手中遲早要完,還好有你,你看,這一來就幫師傅解決了一個難題,厲害的?!?p> 說著,他欣慰地笑了起來。
若平無奈,道:“我也沒幫什么,只是正一下他們的態(tài)度而已?!?p> 離主肅目,氣道:“正是如此,我才看到他們更來氣,要不是現(xiàn)在缺少人手,沒有手段排查出誰是怨魔,我早就把他們都丟到戰(zhàn)場上去玩命?!?p> 若平苦笑了聲,神情猛然一僵。
沒有手段排查出誰是怨魔?
沒有手段排查??
沒有??!
若平瞳孔一縮,急忙問起。
“老師,世運(yùn)不是能探出怨魔的真身?”
離主眨下眼,面色古怪地道:“誰跟你說世運(yùn)能探出怨魔的真身?不能的,怨魔本就是天生之物,世運(yùn)也是,兩者雖然看似相近,實(shí)則本質(zhì)不同,你為什么會問這個?”
若平聞言,沒有回話,而是呼吸微急,恍然大悟。
他終于知道哪個地方不對……世運(yùn),他的世運(yùn)能探出怨魔真身,是因?yàn)榻鹩?,金印的隱藏性所致。
“徒兒,你怎么了?”
見若平狀態(tài)不對,離主稍微皺眉問道。
若平搖了搖頭,認(rèn)真道:“老師,我覺得你應(yīng)該通知一下其他城,讓他們把與守城大陣相關(guān)的人,分成兩派一起相望而守。”
離主雙目一閃,笑道:“好主意,真是懂得替為師分憂……行了,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有什么話,還是先幫你修復(fù)損傷再說吧?!?p> 若平點(diǎn)頭,隱有期待。
至于心損,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自動吸收著那股能量得到修復(fù)。
而那股能量,還有一絲殘留著,若平把它封印在了金印中,但沒有隱藏。
他想釣釣魚……
治愈雷意,至正至柔,驅(qū)邪鎮(zhèn)異,虛實(shí)之間,定乾坤,以此雷意,可復(fù)魂損。
安源果,百藥融一,神性之果,可令萬物新生,以此果,可復(fù)壽損。
灼邪花,神鬼之燈,花開之時,燈火明天地,消舊痕,以此花,可復(fù)身損。
若平只傳訊了關(guān)小青一句,就被離主帶著去到一間石室閉關(guān)療傷。
這一閉就是兩月之久,而修復(fù)損傷其實(shí)只用了不到短短三天。
第一天,魂損修復(fù),念頭清靜,雜思不染。
第二天,壽損修復(fù),一頭白發(fā)變黑發(fā),精氣神源源不斷在歡呼。
第三天,身損修復(fù),肉身如芽,煥發(fā)新生,整個人都感覺踏實(shí)了許多,身貌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三損盡復(fù),修為……起!
轟~
定格初期的修為氣息洶涌爆發(fā),被離主給輕松揮散。
“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p> 離主認(rèn)真說了句,悄聲離去,只留下了一根如房柱般的黃泥之物……
天地不知景,只有一條模糊的大道。
嘩~
三魂站在道上,劇烈動蕩不穩(wěn),如乖舟在海上遇到了大風(fēng)大浪。
“這……就是道?”
若平?jīng)]有慌張,而是回身一望。
不知貌,卻又隱隱知道,那是一片海,修行之路上的心海。
“沒有心種,開不了心花,以花渡海,踏大大道,如此方可讓魂不滅。”
若平呢喃,轉(zhuǎn)身看向自己的道,模糊一片,不知其意,不知其向。
“老師應(yīng)該能看出我沒有修悟心種,但他還是選擇幫我……這說明,他知道我修了無修之意,而這些意……也如我所想,大概可以幫我踏上大道。”
“所以,我的路,我的道……冥冥中,似已注定,我知道,老師……也知道。”
若平一嘆,嘆聲幽幽,一瞬響徹整個不知貌之地。
“但我卻不得不走?!?p> 話落,一念九意臨空現(xiàn)。
淅~
無修雨意,格局之始。
呼~
無修風(fēng)意,不動即動。
轟隆~
無修雷意,情如緒電。
波~
無修草木之意,極之反生。
咔~
無修冰凍之意,虛實(shí)之間。
呯~
無修沙土之意,鎮(zhèn)壓一切。
“公子……”
心有悲聲,殺截同根。
當(dāng)~
無修悲意,無修截意,無修殺意,獨(dú)行如伴,三意唯我。
“我之道,當(dāng)于此世,獨(dú)行一路?!?p> 令落,九意動。
雨為根,雷為莖,風(fēng)為瓣,天意花成,天魂入此花,上路。
沙土為根,草木為莖,冰凍為瓣,地意花成,地魂入此花,上路。
截為根,悲為莖,殺為瓣,人意花成,人魂入此花,上路。
咔~
呯~
模糊大道破碎,前方一片星空閃爍,只需向前,步盡此路,當(dāng)可升格。
對此,若平花了將近兩個月才成功修悟出自己的道。
此為……獨(dú)行之道。
轟~
修為再漲,步入定格中期,只差一絲……可達(dá)后期。
若平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定格境內(nèi)……”
他笑了笑,笑的十分自信,依如當(dāng)年第一次獨(dú)自進(jìn)入荒原的那個少年……
哈——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在這,在這,在這,在這……”
“呵呵呵呀呀呀呀……”
“救我,殺了我,殺你,殺你……”
“嗚嗚嘿嘿哈哈哈……”
“死,死,為什么,死,為什么……”
“來,來,快來……”
“嘻嘻嘻……”
“噓~噓~吃吃吃吃……”
“吼——”
“啦啦啦啦……”
猛然間,一連串的聲音不可阻攔,直接如潮水般涌入若平的腦海里。
頭欲炸裂,痛不欲生。
“啊——”
若平低吼著,臉色猙獰,雙手緊緊抱著腦袋,目中充滿了瘋狂的血絲。
“咔咔咔咔……”
“來,不來,來……”
“救你,救我,殺殺殺…”
“我……來……了……”
七竊開始流血,身形開始扭曲。
“滾!滾開?。L啊——”
蜷縮在地上大吼著,若平面目一狠,毫不猶豫抬掌重重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撲~
終于暈倒了過去。
世界一靜,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早已被離主隔絕,外人不得而知。
而離主現(xiàn)又不在十盜城內(nèi),故也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若平驚恐地醒來,無比心悸地深呼吸幾口。
“那些聲……誰在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