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冰山倒塌,夜不歸拎著重傷昏迷的孫仲從中走出。
“呸~”
吐出一口淤血,夜不歸雙目微冷,臉上有著三道深深的血痕,隱約見骨。
他的左肩處,有一個指頭大小的窟窿,穿膛過背,血雖止住,但無法閉合,距離跳動的心臟僅差一絲距離。
“這家伙還真是可怕,竟然隱藏了實力,幸好我也隱藏了一半,不過……規(guī)則星力還真是難纏,這傷勢單靠我自己短時間內(nèi)很難消除,最好找個融格幫忙。”
看了眼手中的孫仲,他此刻已不見了一只左手和一只右腳,腦袋也差點開了花,血跡滿身極其慘烈。
“唉,這邪庭估計是回不去了,先去找小師弟,我很好奇,他為什么要抓白雪?”
夜不歸說著,帶孫仲一起消失……
在若平的指導(dǎo)下,十七很快就修復(fù)了被毀掉的客棧地陣,暖意一瞬升起。
白雪臉上的傷差不多痊愈,血污都已清除,只是貌美的臉上還有一點腫。
至于她身與魂的傷……不見一點恢復(fù),因為她將所以治療都撲在了臉上。
女人,哼,十七不屑地掃去一眼。
白雪立馬驚顫地縮了縮身子,生怕那惡魔又抓著她的腦袋來一下。
若平無語,他很慶幸當(dāng)時十七沒有聽他的慫恿去勾引白雪,不然……現(xiàn)在這場面,應(yīng)該算家暴了吧。
家暴的男人……會遭天譴的。
刷~
夜不歸拎著孫仲到來。
白雪一見,瞳孔倏地睜大,很多以前不明的東西,在此刻她都得到了答案。
抿緊嘴唇,白雪識趣地低下了頭,知道答案又如何,她能不能活下去都未知。
“不愧是夜師兄,手到擒來。”
若平笑道。
夜不歸沒好氣地把孫仲丟到白雪那邊,埋怨道:“手到擒來?差點丟了半條命,還不見了一個邪庭公子的身份,師兄我這次可是虧大了呀。”
若平笑而不語。
十七著手,將孫仲的修為也封去七七八八,他看了眼孫仲不見的手腳,再看向白雪還在的手腳,一時有些意動。
白雪嚇得慌忙后退,臉色慘白。
夜不歸愣了下,堂堂邪庭的白公子,竟會這么怕一個人?這可是從未有過之況。
他忍不住問道:“哎,十七兄弟,你把她怎么了?”
十七看向夜不歸,人畜無害地遺憾笑道:“也沒什么,我就是想把她的四肢給弄斷,再讓我家公子給她喂點毒,最好再釘住她的靈魂,或者把她抽筋扒皮做成活傀儡,這樣也不影響記憶,可是公子不讓,還有就是用蟲子……”
“停停停,我知道了?!?p> 夜不歸迅速出聲,如看神人一般看著十七,再掃一眼滿臉絕望恐懼的白雪。
“慘字已不足以形容?!?p> 嘴角一抽,夜不歸看向若平。
若平擺擺手,一副不關(guān)我事的樣子。
隨手一揮,一張長桌,幾張椅子出現(xiàn)在眾人身前。
夜不歸收手,坐下道:“小師弟,十七兄弟,過來坐呀,白師妹,你也過來吧,還有你,醒了就給我過來,還是說,你想讓我請十七兄弟去扶你?”
白雪原本不太想,但聽到最后一句,她立馬小跑過去坐下。
孫仲猛地睜眼,趕緊吃力地起身,忍著疼蹦過去坐下。
他早就醒了,那個惡魔說的話他也聽到,簡直殘忍到令人發(fā)指,他不怕死,但最怕的就是這種生不如死。
若平和十七也坐落對面。
看著夜師兄一左一右那兩個慘樣,噢,夜師兄現(xiàn)在也有點慘。
邪庭三公子,變成了三殘子,若平忍不住輕笑了聲。
“行了,小師弟,現(xiàn)在我們來談?wù)}。”
夜不歸沒好氣道。
若平點頭,收斂笑意。
“小師弟,我知道你想救那對夫婦,所以在你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得不改變決定,先幫你,現(xiàn)在的局面是三打一,日護(hù)法必須要除掉,只有他一死,死無對證,我們還是有機(jī)會回到邪庭,繼續(xù)潛伏,小師弟,你對這事有什么想法?”
我們?!
孫仲驚疑不定。
白雪嘴唇微顫,她今天的三觀都快要被震碎。
“是,是星護(hù)法,他跟夜不歸是一伙的?!?p> 她喃喃出聲。
孫仲呼吸一窒,咬牙欲碎,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邊緩緩流出。
夜不歸沒有理會二人,而是在等待陷入了沉思的小師弟的回話。
十七看向夜不歸,提醒道:“夜少主,公子說過,你們邪庭這次來的融格……是這個數(shù)。”
說著,他舉起了三根手指。
夜不歸瞳孔微縮。
孫仲和白雪也訝異不解。
若平回過神來,嘆道:“這沒什么意外的,夜師兄或者星護(hù)法,也許你們兩個都有,其實早被邪庭的高層給懷疑上,或許不止你們,而是除了暗中那位融格,你們邪庭三公子以及日星兩位護(hù)法,他們都有懷疑,這次行動,對你們來說就是一次試探?!?p> “所以,夜師兄,哪怕我沒有出現(xiàn),你和星護(hù)法應(yīng)該也會借助陳叔陳姨的手,打算把日護(hù)法給除掉,只是沒有你的事。”
“但那樣一來,暗中跟隨著你們的那位融格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因此,我來不來,你們都會動手,一旦動手,星護(hù)法大概率就會曝露無疑?!?p> “現(xiàn)在,夜師兄你也曝露,你還認(rèn)為,只要他們都死,你跟星護(hù)法就能回去邪庭?”
話落,若平搖了搖頭。
夜不歸啞口無言。
白雪和孫仲相視一眼,我們也被懷疑?
孫仲忍不住,立馬駁道:“不可能,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圣庭的事,庭主他們不可能會懷疑我,肯定是夜不歸。”
白雪不語,顯然也這么認(rèn)為。
若平想了想,道:“那我這么說吧,你們覺得,他們?yōu)槭裁匆獞岩赡銈??我只能想到兩個原因,一是你們邪庭內(nèi)部……要開始大洗牌,有人想試一下你們的態(tài)度,二是你們邪庭對外……準(zhǔn)備掀起一場大戰(zhàn),在戰(zhàn)前,他們必須要剔除一些蛀蟲,而最核心的人員,自然要經(jīng)受最大的考驗?!?p> “二選一,我更偏向于第二個,你們邪庭……應(yīng)是被什么東西逼急,或是找到了什么機(jī)會,準(zhǔn)備拼一把?!?p> 若平雙目微瞇,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鐵龍,讓他獲得第一縷世運的人。
世運?!
若平隱約捕捉到了什么。
桌面空空,旁人皆靜。
白雪猶豫了下,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些事?光憑猜測?”
她不信,有人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能猜出這等深秘。
沒錯,她信了這些話,不只是她,連孫仲也比較偏信這些話,因為過于合理。
若平?jīng)]有理會。
十七哼了聲,瞪去一眼,道:“你當(dāng)我家公子跟你一樣是豬腦子嗎?!?p> 白雪速度低頭,不敢再吭聲。
夜不歸看著眼前這位小師弟,心里有些佩服和欣慰。
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當(dāng)時那耍槍的家伙來找他時為什么會說。
我們的小師弟,聰慧無雙……
夜不歸真是又喜又愁。
孫仲咬牙,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遲,他們打了這么久,星護(hù)法肯定已經(jīng)曝露,夜不歸,你不可能再回到圣庭,甚至……只要暗中的那位融格一死,我跟白雪也很難再回圣庭,沒人會愿意相信我們,三大庭主也一樣。”
白雪抿緊嘴唇,這就是事實。
孫仲沉聲,繼續(xù)道:“我說這么多,就想問一句,你們打算怎么處理我們?”
話落,他跟白雪都偷偷看一眼十七,這一眼中都滿是忐忑和不安。
夜不歸看向若平。
十七也無條件地看向少主。
若平眉頭微皺,道:“這件事情比較復(fù)雜,表面上看只是我們在爭斗,實則都是一些背后之人的推動所致,一個不慎,我們都有可能被出局,誰知……那位暗中派來的融格,又是不是真的沒有問題?!?p> 夜不歸一驚。
孫仲和白雪也吃驚不小。
若平笑了笑,道:“隨便說說,當(dāng)開個玩笑就好,十七,現(xiàn)在我想交給你一件重任。”
說著,話氣一轉(zhuǎn)嚴(yán)肅。
“公子請說?!?p> 十七自信十足。
若平直接道:“你去虛空戰(zhàn)場,幫我把陳叔叫回來,還有,讓陳姨和星護(hù)法盡量拖住那兩個人,別讓他們趁機(jī)跑掉?!?p> 十七臉色瞬變,徹底傻眼。
夜不歸三人也是愣住。
若平眨下眼,道:“沒問題的,你可是十七呀?!?p> 喉嚨滾動一下,十七糾結(jié)了幾次嘴,最終還是迷失在這一聲十七呀中。
“保證沒問題……”
虛空戰(zhàn)場,一片黑色無盡的世界。
滾滾本源之力襲卷八方。
這股波動若是放在現(xiàn)實世界,方圓數(shù)萬丈內(nèi),萬物都將被一瞬粉碎成埃。
十七小心翼翼現(xiàn)出身形來。
遠(yuǎn)處的戰(zhàn)場中,五道渺小的身影正在劇烈交鋒,一招一式都凌架在大道之上。
陳姨全身散發(fā)著白光,一朵朵白花于虛空中綻現(xiàn),每綻一朵,對面那道炙熱的金黃光團(tuán)就暗淡一分。
星護(hù)法眉心處一抹星印似在燃燒,他身后一片隕石群浮著,每一顆隕石都比一座小城還要大。
隨著他的手一指出,隕石群如雨落,中途皆燃起騰騰火焰,狠狠砸向那道如太陽般的金黃光團(tuán)。
呯——
光團(tuán)劇烈顫抖,里面?zhèn)鞒鲆粋€男人的怒吼。
“星光,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到何時?右虎既已來,他死與不死,你都不可能再藏下去,不如趁此機(jī)會真心歸順圣庭,我相信共主會原諒你的?!?p> 星護(hù)法冷笑一聲,道:“你當(dāng)我蠢嗎?”
話落,隕落群砸得更急更狠,光團(tuán)一下子被碾壓后退。
“你該死!”
日護(hù)法憤怒無比。
另一邊,陳叔和一位瘦削漢子相對而立,二人并沒有什么動作。
“你覺得他還能撐多久?”
陳叔淡淡一問。
右虎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你雖然隔絕了此方傳訊,但你有沒有想過,沒有傳訊,也許也是一種信號?”
陳叔目光微凝。
右虎搖下頭,認(rèn)真道:“我不想跟你打,你的隔絕之道我破不開,我的殺伐之道也碰不了你身,不如我們來談?wù)??!?p> 陳叔面無表情,問了句。
“談什么?”
右虎嘴角微起,傳音道:“很簡單,我們先一起殺了日光,再殺月光,屆時就剩我一個人,我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我要逃,你們也很難殺我,怎樣?我們可以發(fā)下道源心誓,合作共贏?!?p> 陳叔沉默了下,忽然一笑。
“很抱歉,如果這次沒有他,星光也不是他那邊的人,我很有可能會答應(yīng)你,但……沒有如果,我怕我夫人砍了我。”
右虎臉上笑意漸消,他遺憾地嘆了口氣,道:“既如此,那我就不陪你們玩了,看是日光先撐不住被殺,還是我先破了你的道離開,我也很好奇?!?p> 陳叔抬手一招,道:“那就來……”
于是,右虎身化一道紅芒,殺代之氣滔天,接連在虛空中穿梭。
只聽乓乓聲不斷,他卻始終離不開這方圓數(shù)萬丈間。
這時,一道弱弱的傳音飄來。
陳叔陳姨和星護(hù)法都有些錯愕,但各自出手依舊不停。
陳叔猶豫了下。
陳姨一咬牙,道:“滿哥,你去吧,以平兒的聰慧,他此刻指名找你,定很重要,我可以用幻花幫你困住他一段時間。”
星護(hù)法道:“日光已經(jīng)被打到快熄火了,我可以拖住他,同時再給右虎那邊一些干擾。”
陳叔聞言,不再猶豫,道:“我不在,你們要小心他們?nèi)テ茐母粲嵵畨?。?p> 星光點頭。
陳姨身形一轉(zhuǎn)出現(xiàn)在陳叔身前,陳叔身形一消,陳姨耳邊只輕響一句,小心。
陳姨一笑,身后一朵巨大的藍(lán)色花朵……夢幻綻現(xiàn)……
長桌邊,眾人等待良久。
若平神情淡然。
夜不歸雖十分好奇小師弟想做什么,但也沒有多問。
白雪和孫仲也心癢癢。
刷~
兩道身影浮現(xiàn),恐怖的氣息隨著虛空開合一閃而逝。
陳叔松開十七的肩膀。
十七一屁股坐下,雙眼微微失神,嘴唇有些發(fā)抖。
白雪忍住了想要幸災(zāi)樂禍的冷笑。
“陳叔?!?p> 若平起身道。
陳叔點下頭,掃一眼夜不歸,還有他身邊那兩個殘公子。
夜不歸心虛地笑了笑,不久前他可差點被這位的妻子一巴掌拍死。
現(xiàn)在想想都害怕。
陳叔直言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若平也不拖拉,隨手將一塊黃色的法石遞出,道:“陳叔,你應(yīng)該懂陣,你試著以這道法石陣為基,盡量用本源把它升階,看能不能形成本源之陣。”
陳叔訝異,將法石接到手中,一念探去,眼中猛地爆發(fā)出一道驚艷之色。
“好陣!”
若平繼續(xù)道:“陳叔,記住,那兩個人要留活口,我還有用,當(dāng)然也不勉強(qiáng),我在這里等你們的好消息。”
陳叔罕見一笑,道:“放心,有了你這道陣,我敢說……手到擒來?!?p> 這話說的,讓夜不歸有些驚疑,白雪和孫仲也稍顯吃驚。
到底什么陣?竟能把兩個融格手到擒來?
陳叔收起法石,信心滿滿正準(zhǔn)備離去,卻突然身形一頓,問道:“這陣可有名字?應(yīng)該不是你創(chuàng)的吧?”
若平看向夜不歸。
夜不歸臉皮一扯,他好像知道這是什么陣……
若平笑著收回視線,道:“這陣是我一個亦師亦友的存在所創(chuàng)?!?p> “它叫……逆天倒地陣。”
“這是他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