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位置

　　“數(shù)年前，霧隱砂隱以毫無憑據(jù)的緣由，對火之國與木葉發(fā)動暴力襲擊侵犯邊界，而我等雖不愿以刀兵相見卻不得不......”

　　三代目火影大人，正在用他那蒼老低沉卻并未衰微的聲音，向著聚集的群眾們述說著戰(zhàn)爭始末。

　　宇智波止水作為暗部成員，本該默默守護在其四周。

　　畢竟這樣的儀式會聚集大量民眾，若是別國不軌分子在此刻進行襲擊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以往這樣的場合，都是這般。

　　大家明媚的笑容與放肆的喜悅，需要有人在暗處為他們保駕護航。

　　所謂忍者...就是于暗處支撐和平的無名者...

　　本該是這樣的。

　　......

　　此刻的他沒有身穿暗部的服飾，也并未以面具遮擋自身面容。

　　“三月前桔梗山之戰(zhàn)，砂隱已侵入我國腹地近逼木葉...但木葉的忍者們眾志成城浴血奮戰(zhàn)，終將火之意志貫徹始終......”

　　三代的聲音不斷傳來，故事也仿佛將要迎來高潮。

　　而隨著故事的繼續(xù)，人群中隱隱有歡呼聲漸起，因為他們知道。

　　苦難的部分已經(jīng)結(jié)束，之后他們將聽到關(guān)于勝利的消息。

　　...只是對這村中的大多數(shù)人而言，“浴血奮戰(zhàn)”這個詞，恐怕也只是一個用以烘托氣氛的形容罷了。

　　他們想聽到的，只是勝利。

　　他們其實并不在乎走向勝利的過程。

　　而這，就是忍者們所需要保護的東西。

　　這便是在暗處支撐和平的他們。

　　一群無名的英雄。

　　...

　　本該是這樣的...

　　三代大人的身邊，除卻保護他的數(shù)名暗部親衛(wèi)，還有一人與自己一樣，在靜靜等候著故事進入末尾。

　　“宇智波止水君，你也有些緊張嗎？”

　　溫和至極又帶有些磁性的聲音傳來，止水不得不將目光移向那本就奪目的帥氣男子。

　　他的面容就如同他的聲音一般溫婉，頭發(fā)的顏色如同他的名號一般閃耀。

　　“嗯...水門前輩，我以前并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p>　　“我也是，不過相比起戰(zhàn)場上的那些事...我想不會更難?！?p>　　“是...這樣嘛?！?p>　　水門落落大方的回答讓止水有些不適應(yīng)，這與他所熟知的忍者并不相同。

　　“此番戰(zhàn)爭中，木葉的同胞們勠力齊心，更有卓越后輩力挽狂瀾，身為三代火影我倍感欣慰，此番將以他們作為表率向在戰(zhàn)爭中燃燒的木葉們聊表慰問?！?p>　　水門看向有些呆滯的止水，微笑道：“止水君，該我們了?！?p>　　“...是?！?p>　　跟隨眼前閃耀之人，止水默默落后半個身位。

　　這場儀式，其實并不需要他說些什么。

　　縱使在戰(zhàn)爭之中擁有了“瞬身止水”的名號，但他終究還只是一名年幼的孩童，不過只因手中刃利罷了。

　　止水明白。

　　自己站在這里，不過是為眼前這個談吐溫柔共情力盛三代目的年輕大哥哥作背景。

　　既是為了安撫在戰(zhàn)爭中損失慘重卻并未獲取理想之物的宇智波一族，也是為即將到來的四代目增添背景。

　　波風(fēng)水門，將會是木葉有史以來，第一位平民出生的火影。

　　而止水，將在三代目的指引下，成為他堅實的后盾。

　　止水突然有些恍惚，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些思維...更像是一個精于算計的執(zhí)政者，不該是一個藏于黑暗的忍者所該思索的。

　　他輕輕晃頭，將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拂去。

　　似乎百無聊賴的，他用那足以眺望整個木葉的眼睛掃視著火影巖下的眾生。

　　平民忍者們大都與木葉的普通居民混雜在一起顯得有些雜亂。

　　而忍族聚集那一側(cè)，則顯得條理分明。

　　尤其是那衣著一黑一白的兩族，甚至整齊得與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宇智波與日向一族。

　　他的目光微微停頓，黑色服飾一族那整齊的隊列中，有一名年幼的少年站在最前方向自己招手。

　　止水想要回應(yīng)，但尚未等他抬起手掌，他又是一頓。

　　最終他只是抿起一個笑容，向著那名不是自己弟弟卻又別無二致的小少年微微點頭。

　　隊列之中，宇智波鼬有些開心。

　　“父親，止水哥回應(yīng)我了?！?p>　　“哦？他是怎么回應(yīng)你的？”

　　鼬沒有多想，在這樣難得的日子里他也終于能有所放松。

　　“他笑著向我點頭了。”

　　富岳眼眸微瞇，撫了撫自己兒子的腦袋：“鼬，你擁有和他一樣了不起的天賦，不用太過羨慕?！?p>　　...

　　“‘瞬身止水’...那個家伙，恐怕已經(jīng)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沒有宇智波家的寫輪眼，他什么也不是。”

　　“嘁...站在‘火影’身邊一幅得意洋洋的樣子...叛徒?！?p>　　身后族人不滿的低語富岳本沒有打算理睬。

　　因為別說是族人們，就連富岳自己同樣也對木葉高層對宇智波一族的態(tài)度感到惱火。

　　但那最后一句話，卻令這位不動如山的宇智波族長猛然回眸。

　　鮮紅如血的瞳孔之中，三枚勾玉緩緩流轉(zhuǎn)。

　　“注意你的言行！”

　　他的聲音不高卻低沉似虎，直指那名稱止水為“叛徒”的年輕族人。

　　那名族人被如此一震，額頭上立馬浮出絲絲冷汗，他似乎想要開口解釋卻又百口莫辯。

　　這句話...確實是不該，也不能說的。

　　“嘛富岳，他也只是為你跟我們宇智波一族鳴不平罷了，不要太過苛責(zé)他?！?p>　　同樣位于隊列前方僅比富岳退出半個身位的老人開口。

　　“真，還不向族長認錯？”

　　“抱歉族長...我不該口不擇言。”

　　富岳看了看身旁族老，目光再次去往名叫真的年輕族人：

　　“這次，便念你初犯饒過?！?p>　　鼬低頭默默聽聞著身邊的一切，好不容易得以放松的內(nèi)心不由得再次繃緊。

　　第一次與止水哥這樣打招呼的喜悅，也隨之煙消云散。

　　...明明是你們親手將止水哥與誠一哥推出家族的大門，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叫人叛徒？

　　就因為你們總是這樣，他們才不得不站在其他人身邊不是嗎？

　　這個家族的‘器量’，有些太小了。

　　...

　　止水的目光不得不從鼬身上離開。

　　家族那邊本該一點都不起眼的小動靜，對于同是宇智波的止水來說，大抵是能猜到一二的。

　　未來的四代目仍舊是一幅平易近人的姿態(tài)，與木葉的大家們仿佛述說家常一般聊著戰(zhàn)爭與那戰(zhàn)爭之后的未來。

　　止水的目光突然再次停駐。

　　他在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群角落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眼前纏著雪白的繃帶，身邊有來自宇智波一族的帶土，有山中一族的亥一夫婦。

　　有同為天才的旗木卡卡西，有凱...

　　還有更多...

　　村中最平凡的大家。

　　他立在人群之中，毫不突兀。

　　那是自己的好友。

　　他本該與自己一起站在這里的...

　　作為木葉的英雄。

　　站在...火影身后？

　　止水不知為何從心底最深處突然涌現(xiàn)出一絲恐懼。

　　他再看去，自己那名叫誠一的好友，正在人海之中朝著自己輕輕招手。

　　仿佛在對自己說...

　　‘你也該站在這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