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大門能夠遮擋住視線之后,伊凡這才回到了病人的身邊,他的腦仁莫名有些隱隱作痛。
那個昏迷男孩的呼吸逐漸微弱,脖子邊緣的皮膚也變得蒼白。
“這應該是快死了吧。”
不知為何,伊凡竟然有些興奮。
穿越前的世界是一個很難看到死亡的地方,政府總是喜歡大包大攬,將一切不好的事情隱在媒體的光鮮文字之下。
除了電視里抹著番茄醬的小鮮肉,伊凡對死亡的認識更多來于道聽途說。
命運是很搞笑的事情。
伊凡摸了摸下巴,他十分慶幸自己能夠穿越到一位貴族的家中。
若是在這個時代當一個窮人、哪怕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子嗣,那都可能意味著一輩子的愚昧。
弗蘭西特的軍官大部分都被貴族壟斷,靠著個人勇武只能夠當個小隊長,再往上晉升就到了要比拼血統(tǒng)和背景的階段了。
而神父...說實話一般的小神父還真沒有那個資格推薦你去神學院。
伊凡的三個師兄——皮埃爾、布盧姆、馬洛基。
他們之前的職業(yè)分別是農(nóng)民、煉金術(shù)師、理發(fā)師,他們就是在自己的行業(yè)混不下去了,這才想方設法地投入了克萊克醫(yī)師的門下。
醫(yī)生的社會階層雖然不如貴族、神父,但是好在比較容易撈錢,勉強可以算是一個知識分子。
別看他們大多其貌不揚,卻能識得文字。
從這一點看,醫(yī)師們已經(jīng)超過歐羅巴大陸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了。
【神奇醫(yī)療系統(tǒng)】里面一共有五個道具,但在說明中明確治療功能的只有兩個。
【肉靈芝粉(打折中):能夠給予肉體新的生命,快速愈合傷口?!?p> 【腐蝕藥汁:專門治愈皮膚病、憂郁癥、出血不止、頭疼、干嘔、感冒發(fā)燒......】
每次打開系統(tǒng)面板,瀏覽這些道具的時候,伊凡的內(nèi)心都微微發(fā)涼。
猶豫片刻,伊凡還是選擇了兌換【腐蝕藥汁】。
主要因為【腐蝕藥汁】要貴一點,【肉靈芝粉】需要花費20個治愈點,【腐蝕藥汁】卻需要30個治愈點。
大部分時候,貴一點的產(chǎn)品總是要叫人安心一點。
其實伊凡自己也知道,就算自己無視醫(yī)療系統(tǒng),不兌換這些神秘的道具,他也能依靠自己的身份和智慧,富裕地過完一生。
但是好不容易重活了第二世,他是絕不會不會甘心于平庸渡過。
不成功便成仁。
而且要是這些藥物都是真的,對他自己本人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伊凡快速說了一句:“兌換腐蝕藥汁?!?p> 于是一瓶骨瓷瓶就這樣憑空出現(xiàn)在右手上,顏色微白而泛青,色澤光潤明亮。
“即便不用來治病救人,用它來換錢也夠過活了?!?p> 伊凡的指尖劃過瓷瓶表面,他眼中閃過驚訝,嘴里忍不住這樣說道。
不過,好在他還沒有忘記正事,連忙準備將這只新鮮藥物用在病人的身上。
因為不知道到底是外敷還是內(nèi)服,于是便打算先外敷試試看。
不行,再換另外一種方法。
咕嚕!
瓶子滿載著綠色藥水。
有幾分粘稠、柔軟,好似攙著蜂蜜的糖水。
滿是好奇地湊過去聞聞,鼻子立刻就耷拉下來了。
伊凡感覺自己的鼻子好像被誰狠狠地揍了一拳,先是火辣辣地發(fā)燙,然后堪比腐爛老鼠的氣味從鼻子的最底端沖上了腦門。
手上的肌肉居然都有些顫抖,情不自禁地多倒下來一點。
呲呲——皮膚接觸到藥水立刻開始溶解,殷紅色的肌肉以一種新奇的視角出現(xiàn)在伊凡的面孔。
但凡接觸到藥水的地方,無論是是不是人類重要的生理器官,它消失的速度遠比人類的神經(jīng)反射要快得多,當然也比鮮血流淌出來的速度要快得多。
“我去——!居然....”
一時間他甚至有些慌亂,以至于想要大罵系統(tǒng)販賣三無產(chǎn)品。
治死了人,倒沒有問題。
關鍵是道具沒有作用,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利益。
氣憤的話語還沒說出口,一種奇特無比的現(xiàn)象就出現(xiàn)了。
“這哪是藥,簡直就是仙丹。”
破損肌肉纖維如同無數(shù)條高速公路,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被人重新搭建組合,然后在組合成的網(wǎng)絡上擠出了許多白色漿體,連同皮膚一塊將原本的傷口徹底封閉。
這下連臉也不用洗了,反正都是新長出來的。
伊凡直瞪瞪地看著男孩,就像看著一個稀世珍寶。
直到傷口完全消失不見,這才后知后覺地伸手去摸。
“不會錯的,就是一般的皮膚?!?p> “仙丹...真的是仙丹?!?p> 他的眼神變了,剛開始還是冷漠,如今卻有無盡的狂熱蘊藏在內(nèi)。
伊凡手指上下起舞,將這個還在昏睡不醒的男孩的臉上給揉得亂七八糟得。
好在,他還沒有蘇醒,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正在經(jīng)受怎樣駭人的治療。
“光一個便宜的道具就能起到這樣的效果,要是換做其他的藥物,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表現(xiàn)。”
伊凡捻著手掌,門外的吱呀聲讓他強制清醒過來。
拉貝太太猶然記得醫(yī)師的囑咐,雖然強制自己的冷靜下來,卻止不住內(nèi)心的擔憂,于是便依靠著的門扉,透過手指大小的裂縫往里面瞧。
她看到孩子似乎得到了救助,于是松了一口氣,卻又看到那只黑犬在旁邊徘徊。
一時間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沖進去打斷醫(yī)師的治療。
很快,伊凡的背影將拉貝太太的視角完全遮蔽。
伊凡注意到,這個男孩的呼吸雖然強壯了許多,但仍然虛弱。
“問題并沒有出在傷口上,而是在內(nèi)部?!?p> “剛剛皮膚消失的那幾秒鐘,可以清楚看到顱骨上面有一道裂紋,應該重擊所致的?!?p> “現(xiàn)在還沒有好轉(zhuǎn),搞不好是大腦里面有內(nèi)出血?!?p> 伊凡將這個寄托母親希望的孩子當作一錢不值的實驗品,讓自己看看【腐蝕藥汁】的上限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繼續(xù)傾倒藥水,這次劑量更多。
若是師兄馬洛基看到了,說不定會批評他好比粗糙的莽漢給別人洗臉一樣。
綠色藥水仿佛從天而降,晃晃悠悠地滴落到男孩的頭頂。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這種藥汁一旦進入腦袋里面,會怎樣腐蝕掉人的大腦,然后再輕而易舉地將腦漿重新恢復過來。至于這種行為會不會有副作用,就不是伊凡愿意去管的事情了。
“嗚嗚嗚——!”
野獸是不通人性的,它們沒有絲毫的理性存在。
那黑犬看到男孩皮開肉綻的模樣,不但沒有對主人的同情,竟然對鮮血起了心思。
可能是沒有注意周圍,醉心于實驗的伊凡被它鉆了空子。
黑犬跑到主人旁邊,朝人腦一頓亂舔。
伊凡又驚又怒,一腳踢開黑犬。
“你這個家伙,這東西是你吃的嗎?”
那野獸吃痛,連忙逃竄出去,重新找了個角落躲藏起來。
而瓷瓶里面的藥水恰好結(jié)束了最后一滴,混合著犬類的唾液一起流入了男孩的大腦之中。
至于后續(xù)會不會起到什么特殊的作用,就要看這個藥物是不是和系統(tǒng)說明的那樣,單單只能用來治療疾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