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纏爛打
剛下臺的時候,
她在內(nèi)外網(wǎng)的熱度值都很高,但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工作邀約也都沒了,已經(jīng)簽了約的被公司換了其他人上。
裴西寧翻著社交主頁,粉絲漲了不少,
雖然賬號也不在她手上了,
她看著窗外發(fā)了會呆,又發(fā)了一篇長長的情深意切的小作文給段紓凜,
然后翻身從床上起來去食堂吃午飯。
劇情里她就是死纏爛打,最后段紓凜受不了,兩人復(fù)合了三個月才分的。
兩人是一個月前掰的,她估摸著再發(fā)一個月的小作文就差不多了。
外面下著點小雨,
裴西寧撐著傘去食堂吃飯,手機在口袋里嗡嗡震響,
她拿出來,那頭立即傳來一個刻意裝得粗聲粗氣的孩子聲音,
“c寧姐姐,你今天下午要來接我放學(xué)嗎?”
裴西寧看了眼課表,“你爸爸呢?”
“爸爸談生意去了,晚上才回來呢?!?p> “你要來嗎?”那邊巴巴等著,
裴西寧猶豫了幾秒,看著雨蒙蒙的天色,嗯了一聲。
掛下電話,
手機忽然又進來一條消息,
“小寧,我談合作的對象他們居然說和你是好朋友,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厲害了!”
裴西寧盯著消息,目光微頓,她在帝京哪有什么好朋友。
立馬劃電話過去,
那頭嘟嘟兩聲,接通,
“柏叔,你在哪兒?”裴西寧轉(zhuǎn)身向外面走去,
“有個酒店老板向我下了兩千個訂單,現(xiàn)在在準備談合作條約呢!”
裴西寧皺了皺眉,“他們說是我的朋友?”
男人點頭笑,“對啊,說是在西陸的時候就認識了?!?p> 裴西寧停住腳步,冷聲道,“他們不是我朋友,你趕緊回去!”
她話剛說完,那頭已經(jīng)有進門打招呼的聲音傳進來,
裴西寧關(guān)下手機,在路邊攔了輛車就往酒莊去。
車停在路邊,她撐著傘往里跑,
一口氣爬到三樓,
裴西寧推開門,里面坐了一大桌人,
先看見的就是靳胤寒,然后是段紓凜,宋博清,還有其他不認識的人。
“小寧,你怎么來了?”柏時安驚訝地站起來,
她額上沁著汗,身上套著件燕麥色的針織開襟外套就出來了,黑色長發(fā)隨意束在蒼白的頸后,有股凌亂脆弱的美感。
“回去吧!”她看了一眼座上的柏時安,又快速收回目光,
“我們談合作呢,裴小姐來這種地方干什么?”座上的一個人看著她,嘴角譏諷,
裴西寧誰也沒看,提著傘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柏時安看了眼座上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是諷笑和淡漠地看好戲的神情,
他馬上就出去了。
桌上的一桌人神色各樣,
“他這么聽她的話呀?!?p> 段紓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沒動,
荊承幾個人說裴西寧被封殺后,以前吊著的魚都不敢見她,后面找上了個四五十歲肥頭大耳的酒商,
那男的大腿比她腰還粗,還有個孩子。
“又發(fā)消息過來了!”宋博清拿手機給一旁的人看,“我這都快成情感垃圾桶了。”
男人長吁了一聲,
自從知道段紓凜身份不凡后,裴西寧加不回去他,于是隔三差五往他這發(fā)挽留小作文,天天跟他打探段紓凜的行程。
“拉黑,不用理!”
段紓凜瞥了前面一眼,收回目光。
“小寧,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男人跟在后面,
“你怎么會認識他們?”裴西寧微微蹙眉,
柏時安猶疑了一下,慢聲道,“我聽說有個神醫(yī),叫白矢,起死人肉白骨,沒有他救不了的病。里面那些人也在找?!?p> 裴西寧捏了捏眉心,收了傘,坐進車里,
男人挪著肥胖的身子坐進來,
“也許阿椋的病……”他垂著眼。
“她治不了?!迸嵛鲗幹苯哟驍嗨?,“你們趕緊回西陸或其他地方,離他們遠一點。”
旁邊的人沉默著沒說話。
見他這樣,裴西寧也沒再打算勸,她劃開手機,
“我一會接森森,然后再一起去醫(yī)院看她,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和你們一家就當不認識,也不要有往來了?!?p> 柏時安訝異地皺了下眉,“小寧,沒必要這樣吧?”
裴西寧垂著眼面無表情,一點情面不近的樣子。
到幼兒園門口時,已經(jīng)遲到了,
一個背著大書包的短腿小男孩沖出來,
裴西寧一把接住他。
“c寧姐姐,我要給你看今天老師獎勵給我的小紅花?!毙∧泻⒋鴼?,臉蛋紅紅的。
裴西寧將他抱起來,“我們到了媽媽那里,再給她一起看好嗎?”
小男孩點點頭,用力地嗯了一聲。
路旁車里,
男人盯著前面的三個人,
他記得那個男人,三年前他還沒那么胖,當時還有一個女人,懷著孕,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那個男孩,
他們來看裴西寧的時候,還給他買了禮物。
謝珩之看了眼手上的來電,只是掛掉,
裴西寧看向再次被拒接的電話,沒什么反應(yīng)。
進了監(jiān)護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個蒼白貌美的女子,只是她身邊都是儀器,身上插了很多管子,
她看到裴西寧笑了笑,
“我早聽說你要來的。”女人戴著呼吸面罩,努力仰頭看她,聲音微弱,
裴西寧走過去,握了握她的手,女人皮膚上分泌出水液,等到夜間又格外干燥,而且呼吸格外困難,
這種呼吸困難,裴西寧也有,因為發(fā)病和哮喘很相似,醫(yī)院會診斷為哮喘,
但其實治不了,至少他們目前的醫(yī)療水平治不了。
“我以后就不來了。”裴西寧輕輕拂過她額上的濕發(fā),
女人眼里溢出淚水,絕望地抓住她的手,
“我害怕了……”
她發(fā)出嘶啞的氣聲,哀求地看著頭頂?shù)娜恕?p> 裴西寧淡淡搖了搖頭,看向外面的人,“你還有愛情,至死不渝的愛情,這不是你曾經(jīng)追求的嗎?”
“你得到了,對你來說最珍貴的東西。”裴西寧的語氣很平,目光遙遙。
女人看了看那邊,而后緩緩放下手。
裴西寧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向門口走去。
男人沒說什么,他懷里的小男孩已經(jīng)睡著了,
裴西寧把一枚士兵的棋章放到他口袋里就走了。
她走到樓下大廳,
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