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開
當(dāng)天晚上。
周慕白靜下心來后,總覺得不對。
學(xué)習(xí)絕世武功的機會何其重要,就算少林寺不收女弟子,將盜經(jīng)的火頭工消息賣給他人,恐怕絕世高手都會對此心動。
亦或是,直接帶著五毒教的長輩去尋找,這不比找她師姐和半本五毒真經(jīng)來的重要?
田曉曉不是說她想要將五毒真經(jīng)推陳出新嗎?
哪怕少林勢大,抄錄一份暗中修煉借鑒,高屋建瓴豈不是更加容易?
要說田曉曉對他一見鐘情,愛得死去活來?
應(yīng)該不是。
周慕白對自己的長相雖然有不小的信心,可她一聲聲叫著‘慕白哥哥’,卻沒有什么過分的舉動,都只是口頭調(diào)戲。
思來想去,只是覺得不對勁,具體原因卻怎么也尋不到。
只能得出結(jié)論,現(xiàn)在的田曉曉大致是沒有惡意的,可能有更深層次的謀劃,他猜不到罷了。
當(dāng)時要是沒有答應(yīng)她去少林寺就好了,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
回顧他們二人對話的場景,周慕白發(fā)現(xiàn)自己做出的決定都是在田曉曉的引導(dǎo)下做的。
如果她真的是惡人,直接下毒,然后強迫去少林寺,又有什么辦法?
少林寺有那么多高手,她應(yīng)該不會胡來。
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先上少林一趟。
……
青山縣碼頭。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十里煙波官艘賈舶,舳艫相銜,延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頭。
碼頭上點燃的火把,將這片天都照得通紅。
苦力挑著裝滿貨物的竹筐,喊著:“嗬喲,嗬喲……”
田曉曉聞了聞周慕白身上的味道,又盯著這張陌生的臉,想要看出他原本的相貌。
“慕白哥哥,你要這么小心謹慎嗎?”
不小心不行啊!
誰知道青衣樓有沒有人鼻子和你一樣靈,而且走江湖最重要的兩點是什么?
武功和馬甲!
周慕白很想和她挑明話題,不去少林寺,送到一個青衣樓找不到的地方就好了。
可田曉曉要是真的不是什么好人,那不就直接撕破臉皮了么。
而且人設(shè)都已經(jīng)立完了,現(xiàn)在改了不是打臉嗎?
“我要怎么離開?”心累的周慕白,無力說道。
田曉曉略微一笑,抓住他的肩膀,踏水而行數(shù)百米,又凌空連踏三步,跳上六七米高的商船。
商船上的旗幟,繡著平正商會四個大字。
上船后周慕白借著船上的火把,看了一眼田曉曉的鞋子,心中驚詫不已。
帶著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壯漢,鞋面居然毫無水漬,輕功實在是一絕。
他運起無痕步大概能在水面上走三步,之后就會沉入水中,而且鞋面肯定是濕透了。
田曉曉吹了一段口哨。
有一個身穿錦衣,腆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單膝下跪,拱手道:“屬下見過圣女?!?p> “將他帶到嵩州府少林寺?!碧飼詴酝朗悖蛻蛩V苣桨讜r的嬌羞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中年男子掃了一眼周慕白。
人高馬大,身材魁梧,很是雄壯,不知道和圣女是什么關(guān)系?
心中這樣想,嘴上連忙稱是。
田曉曉囑咐了周慕白讓他萬事小心,又說了在嵩州府如何才能聯(lián)系上她的方法,運起輕功就離開了。
十足十的高手風(fēng)范。
等田曉曉走后,中年男子才問道:“小兄弟,你和圣女是…?”
周慕白并沒有因為田曉曉對其的態(tài)度,就輕視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拱手豪氣道:“在下喬峰,不知閣下高姓大名?!?p> “叫我老齊就行了?!崩淆R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這么嚴肅。
“齊叔,你家圣女是我的救命恩人……”
周慕白簡單說了他和田曉曉的關(guān)系后,被安排進一間較大的客艙。
片刻之后,老齊提著一個食盒,取出一碟牛肉,一盤鹵肉和一壺佳釀。
周慕白聞到香氣立馬食指大動:“齊叔,這是絕味樓的飯菜吧!”
“沒想到喬兄弟也是個老饕之人,這是下午派人去絕味樓專門訂購的?!崩淆R說完給周慕白滿上一杯。
“好酒?!敝苣桨滓豢跐M飲,大聲贊嘆。
立馬又給自己已經(jīng)空了的酒杯倒?jié)M,端起對著老齊道:“齊叔,我敬你一杯?!?p> 酒過三巡,兩人也算熟絡(luò)起來。
周慕白夾了一筷子牛肉塞入嘴里,隨口說道:“齊叔,我們到嵩州還要多久?”
老齊心中略微計算,脫口而出:“青州和嵩州雖然同屬中部五州。需要乘船先穿過寧州和隴州,到嵩州武夏府,之后需要轉(zhuǎn)車馬走旱路,才可以到少林寺所在的嵩州府。這段路有六百里水路和二百里旱路。
“我們的船是千里船,雖然裝滿了貨物,但順風(fēng)的情況下一天至少五十里水路。嵩州那邊多是平原,旱路車馬也差不多一天五十里。
“大概半個月就可以到達?!?p> 周慕白聽了老齊的話后,表示了然,又敬了他一杯。
暗自感慨,古代出行真是麻煩。
老齊不愧是走南闖北的,各個地方的勢力,強者,美食,風(fēng)俗如數(shù)家珍,聽得周慕白一愣一愣的。
直到月上高頭,才結(jié)束閑聊。
……
平正商會的商船離開不久后。
田曉曉望著早就消失不見的船只,從胸口拿出一塊玉佩,正是周慕白撿到的那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輕笑出聲。
與此同時。
一位身穿青色勁裝,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緩步走在岸邊。
雖然作為殺手,惡鬼面具男子卻并沒暗中偷襲,反而光明正大的站在田曉曉身前十米外。
聲音嘶啞:“五毒教想要對付青衣樓,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田曉曉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當(dāng)初我?guī)熃闩烟邮遣皇悄銈兦嘁聵翘羲舻模 ?p>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
惡鬼面具男子打著啞謎,讓田曉曉很是生氣。
她面帶寒意,將玉佩放入胸口之中,不知道從那里抽出一把短刃,運起輕功,腳尖點地,爆發(fā)出驚人速度。
“那我就打到你好好說話為止!”
刀刃從詭異角度劃向惡鬼面具男子的喉嚨。
男子也是經(jīng)驗老到之輩,在和她說話時候就已經(jīng)做了準(zhǔn)備,腦袋后仰,躲過這致命一刀。
全身氣血奔涌,筋膜虬結(jié),骨骼微顫,身體瞬間膨脹一圈,猶如鐵塔巨漢。
腰部發(fā)力,一拳揮出,剛猛無儔,破空之音,猶如象鳴。
但這惡鬼面具男子的動作仿佛早已被田曉曉看透,略微側(cè)身,手中刀刃一轉(zhuǎn),就要斬下他的手腕。
雖然惡鬼面具男子是外煉武者,可血肉之軀怎么和利器相比。
連忙逆轉(zhuǎn)氣血,收回拳式,這一失利,當(dāng)即陷入被動,只能見招拆招。
而田曉曉的刀招靈動、或詭異、或堂堂正正,讓人防不勝防。
二人一連交手五十招,鬼面男子一直處于下風(fēng),身上留下了多處細小刀傷。
鬼面男子臉頰抽搐,不可思議道:“這是什么刀法,五毒教沒有這等武功,你究竟是誰?”
田曉曉卻不回話,心中默念:“三,二,一。”
“噗…”
等她默念完畢,鬼面男子左手捂心,嘴角流下一道黑色血跡,半跪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