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陳夢皺著眉頭滿臉嚴肅地說道。
許晴又被嚇了一跳:“納尼?”
陳夢看了看電視柜下邊,又看了看手機,深呼一口氣:“手機沒信號,wifi也斷了!”
許晴罵道:“滾!都到這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陳夢認真說道:“誰開玩笑了?我認真的!沒信號、沒wifi,我們就跟外界斷絕聯(lián)系了!這就叫呼救無門!他想困死我們!”
許晴搖頭表示不信:“應該沒那么玄乎!哪怕我們聯(lián)系不到外界,外界也應該察覺到我們的異常!只要有人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不對勁,肯定會幫我們報警的吧!”
陳夢苦笑道:“這種事要警察有用嗎?你以為這是尋常破案?這是靈異……哦,不,這是玄幻事件!我估計在外人眼里,你許家大院看起來再也正常不過了!而且他們肯定聽不到我們呼救!”
許晴還是覺得心有不甘,便硬拉著陳夢來到院子里,用紅色油漆在白墻上寫下兩個大字:“救命!”
還在地面寫下一個大大的“SOS”!
陳夢見狀,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夸道:“沒想到你還挺國際化!真把我們這兒當孤島啦?寫個SOS,飛機飛過就能看見?”
又嘆氣道:“不過你也別浪費時間了!我估計這是幻覺!他肯定已經(jīng)把許家大院隱藏到秘境中了!這個大院里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看見的。”
許晴仍是不信,站在院子里朝著外面大喊:“有人嗎?有沒有人???我們被困在屋子里啦!救命??!”喊到喉嚨痛,果然沒人回應。
四處漆黑一片,懸崖之下如同黑洞,空空蕩蕩,這么喊,竟然連回音都沒有。
彷佛聲音都被黑洞給吞沒了。
許晴終于有些絕望了。
陳夢苦笑道:“行了,別浪費體力!事到如今,只能等爺爺回來了!你先回屋呆著吧!我再看看有什么出口沒有?”
許晴答應,進了屋。
進去之前一直叮囑陳夢要盡快回屋。陳夢只好答應。
許晴剛走,陳夢抬頭看了看夜空。
這一切,就像假的。
像是VR,虛擬空間,但又找不到破綻。
他正要再轉(zhuǎn)幾圈,頭頂漆黑的夜空之中突然散發(fā)出一道刺眼的亮光,一股寒流隨即撲面而來,凍得他瑟瑟發(fā)抖。
還沒來得及詫異,眼前竟然憑空出現(xiàn)一個身材魁梧、粗眉長須、身穿大紅長袍、頭戴古代官帽的“人”來。
此“人”背負一柄紅色大刀,氣勢逼人,威風凜凜,彷若大神,不可侵犯。凡人只能站在他三尺開外,多一毫米都難以做到。
他左右兩邊,分別站著一黑一白兩個古代裝束之“人”,黑衣者面目黝黑,手持兩把大錘。白衣者臉色蒼白,手持一把利劍。
這三個“人”剛出現(xiàn),陳夢就有一種想要下跪、膜拜的沖動,要不是腦子里還有一絲清醒,恐怕早就跪下去了。
恍惚之間,陳夢問道:“你……你們是誰?”
黑衣人突然一聲斷喝:“大膽!見到閻王,還不快快下跪?”
陳夢被他這么一喝,兩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瞬息之間似乎有些迷迷糊糊起來。
“拜……拜見閻王大人!”
閻王目光如電,在他身上掃過,陳夢頓時打了個冷戰(zhàn),馬上磕頭不止。
“不……不知閻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閻王一開口,彷佛整個世界馬上陷入一片冰冷之中,只聽他開口說道:“陳夢!你可知罪?”
陳夢有些懵,緩緩搖頭道:“小……小人不知……”
白衣人突然一聲斷喝:“大膽陳夢!你犯了萬死之罪,竟敢不認?”
陳夢仍是一臉懵:“還請閻王明示!”
閻王心念一動,手中突然閃現(xiàn)一本厚厚的《生死簿》,只見他隨手一翻,便說道:“陳夢,現(xiàn)如今,本王已查明你三項大罪,你且細細聽來!”
“其一,逼良為娼……”
陳夢聽到這里,突然身子一顫,驚叫道:“您稍等!逼……逼良為娼?我逼良為娼?我什么時候逼良為娼了?”
閻王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黑衣人罵道:“此事我等早已查得明明白白,休得抵賴!你是不是入股了會所?會所就是逼良為娼的地方!多少無辜少女被逼著賣了身子?難道你真不知道?”
陳夢解釋道:“請閻王大人明察!會所是做生意的地方,并非古時的青樓!我入股的會所,只提供服務,并不賣身!”
白衣人罵道:“你個糊涂蛋!死了也是糊涂鬼!你可知道,會所女老板背著你做了多少骯臟事?既然你也是老板之一,那你也是罪魁禍首!”
陳夢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難……難不成李嵐真背著我做了黑心生意?”
想想也是有可能的。
這么一想,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了。
閻王見他不言語,繼續(xù)宣讀道:“其二,你殘害無辜……”
陳夢一聽,更是瞪大了眼睛:“我……我什么時候殘害無辜了?”
白衣人罵道:“混賬!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屢屢打斷大王的話!”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朝著陳夢襲去。陳夢頓時覺得呼吸不暢,無法開口。
閻王擺擺手,說道:“說給他聽,讓他死得心服口服!”
白衣人點頭道:“是,閻王!”
目光冷冷地落在陳夢身上,陳夢恍惚之中聽他義正言辭地問道:“陳夢!三年以前,你是不是跟一個叫做吳晗的女孩好過一段時間?”
陳夢緩緩點頭:“是。”
白衣人又說道:“這就是了!這段時間吳晗壞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叫她打掉了?”
“她……她懷了我的……孩子?我……我叫她打掉?”
陳夢重復著這句,腦子就跟漿糊一般,就連口齒也變得模糊起來。本來他想極力否認,因為他心里認準了并無此事。
奇怪的是,腦子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陳夢,這件事是真的。吳晗有了你的孩子,是你堅持不要,吳晗無奈,才把孩子打掉了?!?p> “這是你的孩子,這是一條生命……是你!是你親手毀了這條生命!是你不讓他來到這個世上!你是兇手!你是殺人兇手!”
“陳夢,你該死!該死的是你,不是那孩兒!他是無辜的!是你親手殺了他!”
陳夢突然痛苦地大喊一聲:“??!是我!我……我不該讓她打掉孩子!我……我錯了!我有罪!”
閻王見此,嘴角一揚,顯然很滿意:“既然你認罪!本王繼續(xù)宣讀你的第三項罪名?!?p> “你的第三項罪名是,擾亂三界!”
“陳夢,你本來只是人世間一凡夫俗子,卻屢屢越界行事,觸犯了天條!”
“須知,人類只可掌管人間之事,天界、陰間也不可互相干擾。你卻以凡人血肉之軀,強行干涉我陰間事務!實在是罪該萬死!”
陳夢搖頭道:“閻王大人,我陳夢只是個凡人,哪有本事干涉陰間事務?您……會不會搞錯了?”
此話一出,黑衣人白衣人幾乎異口同聲呵斥道:“大膽狂徒!竟敢質(zhì)疑大王?”
閻王搖搖手,黑衣人白衣人這才沒有繼續(xù)責罵陳夢。
只聽閻王繼續(xù)說道:“本王向來執(zhí)法嚴明,不會冤枉于你!”
話音剛落,陳夢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些畫面:
吳晗在陽間壽命已到,閻王責令牛頭馬面前去拘拿其魂。不料陳夢突然出現(xiàn)在小北河邊,竟將牛頭馬面趕走,將吳晗殺死后又強行將其魂魄湮滅……
宋朝年間,午夜時分。古裝打扮的陳夢與一女子攜手,在一個村子里將一眾山賊殺得片甲不留,血流成河、尸骨成山……讓前來拘魂的鬼差無功而返。
而那村子一百零三口村民,按《生死簿》中所寫,本應在當晚被山賊所殺害……
當時陳夢雙手沾滿了鮮血,站在風中揚刀狂笑……
陳夢驚叫一聲,看著自己雙手:“?。∥摇覛⒘巳?!”彷佛手上還沾滿了血。
一時之間,自覺罪孽深重,后悔不已。
盡管他殺的是山賊,救的是村民,但終究還是殺了人!
閻王冷笑道:“凌霄!你的妻子初雪早被我打下十八層地獄!在那里贖罪!你私自潛逃多年!如今,你該下去贖罪了!”
——“凌霄!我是凌霄!”
——“初雪!我的妻子叫初雪!”
陳夢心里驚叫道。
“之前在夢里再三救我的,是我的妻子——初雪!她叫初雪!我該下去陪她!”
“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十八層地獄孤零零受罪!絕不能扔下她不管?。 ?p> 閻王冷冷看著他,突然指著無底深淵,冷笑道:“跳吧!跳下去!跳下去,你就能跟你的妻子團聚!跳下去,就能清洗你身上的罪孽!”
陳夢嘴里也在念叨著:“我是凌霄!我要跳下去,只要跳下去,我就能見到初雪,就能見到我的妻子……”
就這么念叨著,陳夢緩緩站起,竟然一步步,朝著圍欄之外的深淵走了過去……
閻王和黑白衣人則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初雪!你等我!我這就來了!”
陳夢機械地走到懸崖邊,閉上了眼睛,正準備往下一躍……
只要跳下去,什么都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