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傷心了!你應(yīng)該為泉兒感到高興才對!”陳夢給劉浪遞過一支煙,強作歡笑地勸道。
其實他心里更難過。
許晴也勸道:“是啊,浪哥!不管怎么說,你們曾經(jīng)擁有過,雖然短暫了些,但也很美好。再說了,泉兒能去投胎,不是好事嗎?”
劉浪抽著煙,手里拽著字條,心里一陣一陣難受,話都說不出來。
陳夢見他這樣,故意開玩笑道:“短嗎?不短啦!十來個小時呢!我一般只有三四分鐘!”
許晴皺起眉頭,狠狠瞪他一眼。
開這種玩笑?惡心!
不料劉浪仍像霜打了似的。
陳夢沒辦法,只好繼續(xù)故意逗他:“要不我們?nèi)プ鰝€按摩?妹夫!”
劉浪滿臉沮喪,緩緩搖頭:“不去!我發(fā)誓!從今以后,按摩足療和妹子,都跟我無緣了!”
陳夢從褲兜里掏出一樣?xùn)|西,笑道:“這么說,打折優(yōu)惠券也沒用了,還是扔了吧!”
說著就要扔到垃圾桶。
劉浪一聽,趕緊制止道:“別呀!浪費!萬一哪天要用呢?你傻不傻?”
陳夢哈哈大笑,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裝!叫你裝!這是茶樓優(yōu)惠券!”
劉浪有些尷尬,撓著頭苦笑道:“老大,我真不是裝!難受!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陳夢很理解:“那行!你回去吧!想開點兒!泉兒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劉浪正要走,突然回過頭來:“老大,這是真的嗎?為什么我感覺像在做夢?”
就連許晴也覺得怪異,總覺得這會不會是陳夢的夢境?
不然為什么會遇見陳泉的鬼魂?而且還讓她跟劉浪結(jié)了婚?
陳夢苦笑道:“你們看看這房子里的蠟燭、對聯(lián)、燈籠,喜字,都是真的吧?我可變不出來!”
許晴搖頭道:“那也未必!你忘了那架紅轎子了?”
陳夢看著劉浪:“別急著走,坐下,我跟你們說會兒話。”
于是三人圍坐在沙發(fā)上。
陳夢沉思半晌,開口道:“你們知道臆想、幻想跟做夢的區(qū)別嗎?”
許晴:“臆想?臆想就是瞎想吧?幻想那就是憑空想出來的東西。”
劉浪:“反正都是瞎想,都不是真的?!?p> 陳夢一臉冰霜:“那也未必!我跟你們說,在我的理解里,臆想、幻想和做夢最大的區(qū)別就是有沒有根據(jù),這個‘根據(jù)’到底有多少?”
許晴和劉浪仍是一臉懵。
陳夢:“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動物,正是有思想,有想法,所以才會感情、欲望……”
兩人點頭。
陳夢繼續(xù)說道:“既然你們知道這點,就很好理解了。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上個世紀(jì)九十年代初,還有很多人住在那種四合院里邊。這種四合院往往能住幾戶人家,他們的房子只隔著一堵墻。
其中有個四合院,里邊住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教師,我們叫他老張好了。
老張早就結(jié)了婚,有老婆孩子,為人看上去嘛,也老實巴交的。
有一天院子里搬進來一個年輕的小寡婦,就住在他們家,兩家挨著。
小寡婦長得那是花枝招展,引來很多人非議,都說她水性楊花什么的。老張平時也就是上課下課上班下班,跟她沒說過幾句話,但每次碰到她總喜歡多看幾眼。
其實老張心里特別想跟這個漂亮的女人發(fā)生點什么。
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到最后已經(jīng)難以控制了。
有一天,老張的媳婦兒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家里只剩老張自己一個。碰巧那天大街上唱戲,大伙兒都出去看戲了,院子里靜悄悄的。
老張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小寡婦竟然沒出門,正在院子里的水龍頭旁邊洗頭。
小寡婦穿得很顯眼,穿得又少,那身材,叫老張越看越想摸一摸,揉一揉。
老張越想越憋不住,竟然膽大包天,將那小寡婦拖進她的家,強行打了一場撲克。
在掙扎過程中,小寡婦被掐死了。
老張看著尸體,心里很害怕。
左思右想,就有了個主意,將小寡婦的尸體砌進墻里。
他以為老寡婦孤身一人,平時跟誰也不打交道,死了也沒人知道,所以就放心過日子。
不料那天之后,每天晚上睡覺,他都聽到墻里傳來敲打的聲音,還伴隨著女人凄厲的哭叫聲。
老張精神崩潰,留下遺書,趁著老婆孩子不在就上吊了……
說到這里,陳夢看著許晴和劉浪,問道:“你們猜,故事的真相是什么?老張真的是畏罪自殺?”
許晴心驚膽戰(zhàn)地說道:“冤魂索命?”
劉浪不以為然:“如果小寡婦變成厲鬼,哪里還輪得到他自殺?直接就把他掐死了!”
陳夢問:“那你認為呢?”
劉浪說道:“肯定是精神受了刺激,自殺死了唄!”
陳夢贊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有點接近了!但還不是真相!”
“原來,真相就是:那小寡婦搬來沒幾天,受不了閑言閑語,又搬走了,屋子里空蕩蕩的。老張見過小寡婦幾面,心里就開始癢癢,總想跟她那什么?!?p> “強行拉小寡婦打撲克,是老張自己臆想出來的!殺了小寡婦并把她砌進墻里,更是他自己的想象。他越想越怕,總覺得墻里有什么東西,于是很自責(zé),就上了吊?!?p> 劉浪點頭道:“一個人如果特別想做一件事,一定會經(jīng)常想、拼命想!但老張有點精神?。 ?p> 陳夢感嘆道:“誰沒有點精神?。恐徊贿^老張?zhí)貏e嚴(yán)重罷了!一般人如果特別想做一件事,大多只會做做夢。哪怕是白日夢,暗爽一下就完了!但老張已經(jīng)到了喪失理智的地步,這就是,欲望催化了臆想!甚至幻想!”
許晴皺起眉頭:“老張的臆想,還只是心理作祟,只停留在心理層面。雖然他的‘臆想’讓他在現(xiàn)實世界里做出一些實質(zhì)性的動作,但跟咱們這種情況還是有很大差別!別忘了,咱們是夢過界!”
陳夢一聽,頓時身子一顫,不斷重復(fù)道:“夢過界,夢過界……”
“對!就是夢過界!”陳夢激動地站了起來,慢慢走了幾步,又停下,看著許晴。
“你說的很對,我們夢過了界,將夢境里的東西搬到現(xiàn)實世界里來了!我猜測,夢和現(xiàn)實世界是兩個同時存在的平行世界,中間只隔著一層膜!我們,就是捅破這層膜的人!”
劉浪撇了他一眼:“捅什么膜?你說什么呀?”
許晴卻聽懂了,也很激動地站了起來:“陳夢!這么說夢里的東西能到現(xiàn)實里來,那現(xiàn)實的東西也能到夢里去了?你說我們能不能掌控夢境?”
陳夢苦笑道:“我又不是神!就算我是玉帝,我也只能管天界?!?p> 只見他慢慢踱著步,分析道:“神話里不是說了嗎?時空之中存在三界,分別是天界、陰間、人間。玉帝掌管天界,閻王掌管陰間,而皇帝掌管人間?,F(xiàn)在又多了個夢境,是誰掌管呢?難道……難道夢境也有個王?我懷疑是夢魔!是夢魔作祟!”
許晴和劉浪同時驚叫道:“你別嚇我!”
陳夢笑道:“我只是分析一下,又不一定準(zhǔn)!”話是這么說,心里卻很沉重。
就在陳夢口中說出“是夢魔作祟!”這句話的時候,在某個黑暗的秘境之中,一個穿著大紅長袍、長相極其丑陋、渾身冒著寒氣的“怪物”突然大吃一驚,緩緩睜開眼睛,怒吼道:“他!他一定要死!”
這一聲怒吼發(fā)出,整個秘境頓時天昏地暗、地動山搖。
陳夢似乎感應(yīng)到死亡的威脅,就在那一刻突然感到頭暈?zāi)垦?。劉浪眼疾手快,見他快要跌倒,迅速沖了過去將他扶到沙發(fā)上坐下。
劉浪:“老大,你怎么了?”
許晴也坐了過來:“陳夢,你沒事吧?”
陳夢緩了一口氣,看著許晴:“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惡魔,穿著紅衣服的惡魔!”
嚇得許晴四處張望:“在哪里呀?”
劉浪瞬間操起小板凳,怒吼道:“來呀!不來你就是孫子!”
陳夢看著劉浪:“瞎喊什么呢?不是在這里!在我腦海里!你要不要往這里砸?”
說著就把腦袋伸過去。
劉浪頓時松了口氣,笑罵道:“不帶你這么嚇人的??!我還以為惡魔殺到了呢!”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陳夢在嗎?我是警察!李琦!你見過的!”
陳夢、劉浪、許晴三人一聽,趕緊迎了上去。
陳夢有些好奇:“李警官!您怎么到這兒來了?您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找我有什么事嗎?”
劉浪懂些人情世故,連忙說道:“先請進屋,再慢慢說,我給您泡壺茶!”
坐下之后,李琦喝了一口茶,看著陳夢,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陳夢!又出事了!因為事態(tài)緊急,我申請了跟蹤你的手機定位,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p> 陳夢:“又死人了?”
李琦搖頭:“不是!這次沒死人!銀行失竊,五億現(xiàn)金和價值十億的黃金被偷了!”
劉浪有些無奈:“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又懷疑是我們偷的吧?”
李琦苦笑道:“當(dāng)然不會是你們,這些天我們有伙計一直在監(jiān)視你們呢!你們沒有作案時間?!?p> 劉浪頓時有些無語:“都說了吳晗不是我們殺的,你們也查出兇手了!還監(jiān)視我們干嘛?”
李琦尷尬地說道:“這不是疑點重重嘛!算了,先不說吳晗案!”
陳夢點頭:“那就說說銀行失竊案吧?為什么又扯到我們?”
李琦聲音沉重:“大量現(xiàn)金和黃金不翼而飛,監(jiān)控畫面一點線索都沒有,是眼睜睜看著不見的!我們發(fā)現(xiàn)金庫的墻上刻著幾個字……”
劉浪插話道:“不會是陳夢劉浪到此一游吧?是不是還在墻邊撒了一泡尿?”
陳夢瞪了他一眼:“閉嘴!”
李琦無奈地說道:“上面的字不是寫的,是刻的。直接在鐵板墻上刻字,而且刻的那么深,還沒有一絲聲響,甚至連報警器都沒引發(fā),那得多有本事?我們都懷疑不是人干的……”
許晴聽到有些著急:“李警官!說重點行不?”
李琦紅著臉說道:“是,是!上邊寫著——要破案,找陳夢……”
陳夢一聽,頓時懵了。
找我干嗎?
我又不是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