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皺起眉頭把嘴巴湊到陳夢耳邊:“那我……是報警呢還是不報警?”
陳夢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你說呢?”
劉浪拍拍胸脯:“也可以不報!我就當不知道!”
陳夢苦笑道:“你是要包庇我?去你的,真不是我殺的!”
劉浪松了口氣,但還是很懷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陳夢嘆了口氣:“很難跟你解釋。你就說我們意外發(fā)現(xiàn)的吧!其他的交給警察?!?p> 的確很難解釋。
他之前有個妹妹。在他十歲、妹妹七歲那年,他夢見妹妹失足跌落樓梯,第二天妹妹果然從樓梯跌落,傷勢過重死了。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個陰影。
從那以后,他還夢見他的一位授課老師跳樓,夢見他的一位領導出了車禍,夢見自己買的股票第二天漲停,竟然都一一成真。
如今怎么跟警察解釋?
恐怕越描越黑。
很快警察和法醫(yī)到了,幾輛車剛??康铰愤叄谥苓呩烎~的居民全都好奇地想要圍觀。警察怕現(xiàn)場被破壞,迅速拉起了警戒線。
撈尸隊馬上對尸體進行打撈。
兩個警察在向陳夢、劉浪簡單問話。剛問幾句,吳晗的尸體就被打撈了上來。穿著裙子,膚色已經(jīng)發(fā)白,胸口插著一把尖刀??磥韮词质窍炔辶怂坏?,再把她拋尸河中。
站在警戒線外圍觀的人馬上議論紛紛。
“這么年輕、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這么死了,多可惜呀!”
“就是,看年齡也就二十來歲!”
“會不會是搶劫,見色起意,將人殺害了?”
“你傻呀?這年頭誰出門帶現(xiàn)金?搶啥?依我看,肯定是情殺!”
陳夢劉浪這邊。
警察問:“你跟死者認識?”
陳夢點頭:“她叫吳晗,我以前女朋友,交往過三個月?!?p> 警察:“上一次見她什么時候?”
陳夢看了劉浪一眼:“得……得三年了吧!”
劉浪點點頭:“有了!三年前我們集體分手,開始創(chuàng)業(yè),從那時候起就沒見著了?!?p> 警察有點好奇:“分手還能集體?”
劉浪笑道:“可不是嘛!我和我們老大雖說只是兩個人,但也是集體。他分我也分!”
警察:“嚴肅點兒!問話呢!”
劉浪閉嘴。
警察盯著陳夢:“發(fā)現(xiàn)她尸體真是個巧合?”
陳夢點頭:“是巧合!三年沒見,我也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些什么?”
警察:“你和吳晗分手的時候鬧過矛盾嗎?”
陳夢有些不滿:“您懷疑我是殺人兇手?我可是報案者!”
另一個警察笑了:“你不知道在兇殺案里,有相當一部分,報案者就是兇手?問你什么照實回答就是了!我們也是循例問話。對破案有價值的線索多提供一些,這也是你的義務?!?p> 陳夢有些無奈:“好吧。我們分手的時候她嫌棄我家境不富?!?p> 劉浪補充:“就是窮……”
陳夢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會死?”
劉浪趕緊閉上嘴巴。
陳夢接著說:“要跟我分手,我也答應了。剛開始倒是沒什么,分就分唄。過了半個月不到,她跟我聯(lián)系過一次。這也是我們最后一次聯(lián)系?!?p> 警察提高警惕:“她最后一次跟你聯(lián)系,說的什么?”
陳夢苦笑道:“跟我要分手費,畢竟相處了三個月嘛。要三十萬……”
劉浪有些驚訝:“老大,這事你怎么沒跟我說過?三個月就要三十萬,她是鑲了鉆石還是貼金了?還真敢要。你沒給她吧?”
陳夢苦笑道:“我哪有三十萬?最后講了講價,給了三千?!?p> 警察發(fā)現(xiàn)他手上戴著的名表。
“你沒錢?這塊表至少五十萬吧?”
陳夢點頭:“對,我這塊表得六十來萬。您看他那塊?也得五十萬?!?p> 劉浪得意地搖了搖手,曬了曬名表。
“這是我們兄弟倆后來賺錢了,一人買了一塊表?!标悏魧嵲拰嵲?,“但三年前,我們還真是連飯都吃不上。那種環(huán)境下能給她三千,已經(jīng)是我所有家當了,還連吃了幾天泡面?!?p> 劉浪補充:“這就是愛情的代價,哦不,沖動的懲罰?!?p> 警察最后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剛才法醫(yī)初步判斷,吳晗死亡時間大約在昨天凌晨一點左右,那時候你們倆在什么地方?”
劉浪有些無語:“三更半夜的,當然在家睡覺,不然呢?”
陳夢點點頭:“的確是,昨天到現(xiàn)在我倆一直在一塊兒。”
警察:“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嗎?”
劉浪搶著答道:“我們不是賺錢了嗎?最近搬到君臨天下小區(qū)的新房。到處是監(jiān)控,你們可以看監(jiān)控呀。從公司回來后我就在家里打游戲,他在家里看書,我倆沒出去過?!?p>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點頭:“我們會核實的。有什么事會給你們打電話。這幾天你們不要離城?!?p> 陳夢無異議。
劉浪有些不滿:“還真把我倆當嫌疑人了。”
剛回到家,劉浪就沖進去洗了個澡,一出來就濕著頭發(fā)對陳夢說:“真晦氣!今晚無論如何,咱倆都要到會所去找找小姑娘沖沖喜?!?p> 陳夢還在沙發(fā)上發(fā)愣,沒聽清他說什么:“啥?你有喜?要結婚了?你什么時候把人家小姑娘肚子搞大了?”
劉浪無語:“……”
陳夢和劉浪下午就接到公安局電話,說要補充問話。剛到局里就被分開審訊。
陳夢那邊。
警察一臉冰霜:“我們查看了你們小區(qū)的監(jiān)控,你們回來后的確沒出去過……”
陳夢:“對啊,然后呢?”
警察很嚴肅:“這是你故意制造不在場證據(jù)。實際上你夜里出去了!”
陳夢一臉無辜:“不可能!我怎么出去?從窗戶飛出去?我住的可是24層!”
警察打開電視畫面:“看完這個看你還怎么狡辯?”
陳夢忐忑不安地看著電視屏幕。
電視里播放的是他所住的小區(qū)附近大馬路的監(jiān)控視頻,夜里將近十二點,一個人從監(jiān)控盲區(qū)突然進入了監(jiān)控畫面。從衣著身形來看,跟陳夢很像。
那個人突然朝著鏡頭轉(zhuǎn)過臉,嚇了陳夢一大跳:那不正是自己嗎?
只見畫面中的“陳夢”坐上自己的寶馬,朝著這座城市的西南方向開去,往西南方向開十來公里,正是小河命案的方向。
難怪自己早上看油表,發(fā)現(xiàn)油少了。
監(jiān)控畫面顯示,那輛寶馬一直到了河邊公路才停下來,“陳夢”下了車,步行走出了畫面。
再往下,就看不到什么了。
因為小河垂釣的地方,沒有安裝監(jiān)控。
但這足以證明“陳夢”昨晚夜里十二點去過小河邊,而且正是發(fā)生命案的現(xiàn)場。
陳夢懵了,看著畫面,半天說不出話來。
警察有些得意:“怎么樣?可以從實招來了吧?”在他眼里,這件案子可以結案了。
兇手就是陳夢。
劉浪那邊。
警察:“你朋友已經(jīng)招了,你還敢包庇?你可知道包庇也是犯罪?”
劉浪搖搖頭:“老大絕對不是兇手!昨晚到今天早上我們一直在家,我可以證明?!?p> 警察:“監(jiān)控已經(jīng)證明陳夢昨晚去了兇殺現(xiàn)場!你還敢替他狡辯?”
劉浪低頭想了會兒,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紅著臉說道:“或許我真可以證明!但我需要回一趟家。你們可以找人跟著我?!?p> 小半天后,劉浪出具了一樣證據(jù)。
那是一個微型攝像機。
就安裝在陳夢的房間。
里邊記錄了陳夢昨晚十一點進房間后一直沒出來,睡覺期間也沒什么太異常的動作,只是偶爾翻了翻身。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驚叫了一聲,看來是做了什么噩夢。
這次輪到警察懵了。
房間里那個如果是陳夢,出現(xiàn)路邊并駕車到小河邊的的那個,又是誰?
很明顯,陳夢確實在家里,沒出門。
他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據(jù),盡管不能盡數(shù)洗脫嫌疑,也只好暫時把他先放了,只是交代讓他留在城里隨時聽候傳喚。
陳夢也很郁悶:小河邊那個人真是我?我真是兇手?
不會是我的夢又在作怪吧?
回到家里,陳夢問:“聽說你在我房里安裝了微型攝像機?”
劉浪低下頭,有些慚愧:“前些天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我?guī)Я藗€女人回來。你的房間寬敞,床舒服,我就自作主張借用了你的房間做了些男人都會做的事……”
陳夢:“這跟攝像有什么關系?說重點!”
劉浪的臉更紅了:“我這不是想記錄點美好畫面嗎?哪知道她一走,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忘得一干二凈!要不是你出了這檔子事兒,我都沒想起來!”
一想到那張記錄芯片被留在局里,又忍不住嘆了一聲:“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