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澄直視著車里的任朗,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車里的任朗也盯著她,一言不發(fā)。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有一分鐘,明澄單腳跳到任朗一側(cè)的車窗邊,俯下身對車里大聲說:“任總,可以和您談談嗎?”
任朗斜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踩上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任總,任總!”明澄在車后跛著腳追了好遠,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了在視野中。
明澄停住腳,無力地低下頭,長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每根發(fā)絲都透著沮喪。
忽然她挺起胸抬起頭,整個人像充了電一樣恢復了精神。
這是個sign??!能在這里遇到任朗,一定是媽媽給我的啟示,說明這件事還沒有結(jié)束,我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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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大早,明澄來到天信資本的辦公室,這是她第一次來這里,之前對外溝通的事主要由費杜負責,所以當她找費杜要這里的地址時他很是吃驚。
費杜:“你,你不會要去鬧事吧?”
明澄:“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形象嗎?”
費杜:“這不是剛出了那事兒嘛......”
明澄:“所以我要去彌補啊?!?p> 彌補就要有彌補的態(tài)度,為了投任朗所好,明澄特意穿了身正裝,還不顧扭傷未愈的腳配了雙高跟鞋。
當她玲瓏高挑的身姿出現(xiàn)在前臺時,前臺小姐的眼睛都有點發(fā)直。
“你好,我找任總。”明澄微笑著說。
“您有預約嗎?”
“沒有?!泵鞒蜗肓讼胝f,“能麻煩你幫我轉(zhuǎn)達一下嗎,我有重要的事需要當面和他溝通?!?p> 前臺小姐正在猶豫時,一個氣質(zhì)優(yōu)雅的女人走進辦公室大門。她眼睛一亮,對那個女人說:“楚萱姐,這里有位女士找任總?!?p> 女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明澄,說:“你好,我是任總的助理,我不記得他今天有安排會面?!?p> 明澄想起于劍和他們提過,任朗的助理楚萱也不是個好搞的角色,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嘴角提到一個職業(yè)又禮貌的弧度,“你好,我是誠飛羊絨的明澄,我和任總之前......”
楚萱豎起一只手掌,打斷了她,“誠飛的項目已經(jīng)終止了,后續(xù)如果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聯(lián)系項目負責人。任總沒有時間也沒有義務接待你們。”
她說完就徑直走進了辦公區(qū),留下明澄一臉尷尬。
看著她的背影明澄心中感慨:不愧是任朗的助理,脾氣都一樣的怪。
不過這香味......明澄用力吸了口氣。是桂花的香氣,是她身上的嗎?
“這位女士,您要不請回吧?!鼻芭_小姐的聲音拉回了明澄的思緒。
明澄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一旁有個大沙發(fā),應該是公司的會客等候區(qū)。
“我去那邊等,保證不打擾任何人?!泵鞒握f完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前臺小姐還沒顧上回應,陸陸續(xù)續(xù)有同事涌進公司上班,有位年輕男同事看到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坐著的明澄,好奇地問前臺,“這是新來的?”
前臺小姐搖了搖頭,“來找任總的?!?p> “唉,我還以為要有美女同事了呢。”男同事失望地說。
“什么美女同事啊?”剛進大門的投資經(jīng)理阿辛走過來問。
“你小點聲?!蹦型碌吐晫Π⑿琳f,接著朝明澄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我以為是新同事,結(jié)果是來找任總的?!?p> 阿辛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湊近小聲說道:“還是任總魅力大啊,這走了一位又來了一個?!?p> “你們別亂說,她應該是來找任總談公事的?!鼻芭_小姐有點聽不下去了。
“談公事不去辦公室,坐在大廳等啊?”阿辛壞笑道,“你不記得了嗎,當初那位也這么等過。”
辦公室里,任朗翻看著項目盡職調(diào)查報告,偶爾在上面做出批示。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
楚萱走進來,輕輕地關上門,“任總,有位誠飛公司的人來找您,我已經(jīng)請她離開了,但是她一直坐在大廳等,您看怎么處理?”
任朗繼續(xù)看著報告,沒有抬頭,“影響正常工作了嗎?”
“倒是沒有。但是......”
任朗抬起眼,看到她躊躇的樣子,問:“有什么問題嗎?”
楚萱思忖了一下,說:“影響不太好,已經(jīng)有員工在議論了?!?p> “公司每天來來往往那么多人,有什么可以議論的?”任朗邊說邊在報告上添了一筆。
“因為類似的事情之前發(fā)生過,所以......”楚萱沒有繼續(xù)講下去。
任朗手里的筆一頓,冷笑一聲,“這些人的腦洞真是太大了。你讓他進來吧?!?p> 明澄亦步亦趨地跟著楚萱走進天信資本的辦公區(qū),穿過一排排工位,不時有員工從隔板后抬起頭偷瞄她。
明澄顧不上理會別人的目光,她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幾十米的路程就像跑馬拉松一樣艱苦,好不容易到走廊盡頭,楚萱終于停住了腳步。
明澄看到她身邊一扇緊閉的房門,上面掛著“合伙人辦公室”的牌子,于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等待著被召見。
在得到允許后,楚萱把她引入了辦公室,隨后退了出去并關上了門。
辦公室里只剩下明澄和她此行拼力要見的那個人。
她看著他,突然感覺有些陌生,臉還是那張臉,但坐在那張諾大的辦公桌后更多了威嚴。
辦公室面積不小,但不知是否因為陳設大都是暗色,明澄覺得有些壓抑,她咽了下口水,努力調(diào)整呼吸,鼓起勇氣向他走近了幾步。
“任總,謝謝您愿意見我。”
任朗的視線從文件中抬起,目光像鷹一般射向明澄,“怎么是你?”
明澄被問得不知所措,“是,是您的助理帶我進來的?!?p> “你們公司融資的事不是一直由總經(jīng)理費杜負責嗎,怎么,明總在牧場玩得不夠盡興,還要把舞臺搬到天信來嗎?”
“任總,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這次來就是來澄清的?!?p> “誤會?”任朗啪的將手中的筆重重拍在桌上,“你當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當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