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明澄一直緊緊抱著裝奶豆腐的袋子。
任朗瞥了她一眼,問:“你很愛吃這個嗎?這么寶貝?!?p> “啊?”明澄茫然地看著任朗。
任朗朝著紙袋努了努嘴。
“奧,是啊。小時候我媽媽也經(jīng)常做。”明澄說著微微一笑,抬起頭望向漸漸被夕陽染紅的天空。
“你媽媽也是內(nèi)蒙人?”任朗問。
“恩?!泵鞒吸c點頭。
這倒是個新信息,背調(diào)資料里只寫了明澄是上海人,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怪不得她對這里好像很熟悉。任朗不禁又看了看她。
她長得眉清目秀,單論相貌更像南方女孩,不過性格倒確實有幾分內(nèi)蒙人的豪爽......
不對,應(yīng)該是彪悍。任朗回想起明澄抓羊的樣子,給自己拉車座椅的樣子,還有......
汽車猛然剎停,明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連抱著的奶豆腐都差點脫手。
“怎么了?”她緊張地問任朗。
“車壞了。”任朗推門下了車,回過頭對明澄說,“你待著別動?!闭f著往車后方走去。
明澄正回身向后張望,手機(jī)響了起來。
“你為什么要開車?”費杜的聲音從聽筒里爆出。
明澄急忙將手機(jī)從耳邊移開,咧著嘴倒吸一口冷氣,“老費你什么情況,我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p> “我還要問你什么情況呢,基地那么多人,你干嘛要自己開車,還帶著任朗?”
好吧,又來一個爹。
明澄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首先基地現(xiàn)在很忙,我不想耽誤其他人的工作,而且如果有第三個人開車,座位怎么安排?”
“座位?什么意思?”
“任朗算是貴賓吧,讓他坐副駕,我坐后排不合適。我坐副駕,他坐后排禮節(jié)上是對了,但咱們基地的車后排空間那么小,他那大長腿能放下?”明澄耐心解釋道。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
明澄看了一眼手機(jī)屏幕。沒有斷線。她又調(diào)高了音量,還是沒有聲音。
“老費,聽得見嗎?”明澄沖著手機(jī)喊道。
“你是誰?為什么有明澄的電話?”費杜緊張兮兮地問。
明澄滿臉黑線,“你沒事兒吧?”
“看你平時大大咧咧的,竟然還懂這些。”
“小看人了不是?”明澄頓了頓,“不對啊,明明是你說過我車開得不錯,我才敢......”
“我什么時候說過?”費杜打斷了她。
“就上個月,咱們和于總監(jiān)一起吃飯,你喝了酒我開車送你回家?!?p> “你還好意思說,那次你都快把我晃吐了?!辟M杜怨念地說,“而且我說的是開得不錯,下次別開了。你聽不懂反諷嗎?”
明澄:......
“你們已經(jīng)回基地了吧?”
“還沒,在路上?!痹捯怀隹诿鞒尉秃蠡诹?,緊閉著嘴唇祈禱費杜反應(yīng)不過來。
“啊?你在開車還和我講這么久電話。”費杜說到一半壓低了聲音,“還當(dāng)著任朗的面?”
明澄扶額,“哪能啊。車壞了,我們停在路邊呢。”
“別扯謊啊?!?p> “真的啊,任朗下車檢查了不在旁邊。要不我哪敢和你說這么多有的沒的?!?p> “那就好?!辟M杜松了口氣,緊接著大叫起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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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路上沒什么車,四周靜悄悄的,只偶爾從遠(yuǎn)處傳來動物的叫聲。
任朗背靠著車尾,望著遠(yuǎn)處橙紅色的云。明澄抓著自己的大腿,幾乎臉貼臉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突然很想抽煙,摸了摸兜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戒煙多年,自從外婆去世以后就再沒有抽過。
一陣風(fēng)襲來,帶著絲絲寒意,他身子一顫打了個噴嚏,頭腦卻清醒了許多。
這一切未免太刻意了,她明明車技不好,還要單獨開車送我,又制造近距離的肢體接觸。之后白老師和托婭阿姨各種打感情牌估計也是事先安排好的。甚至......
甚至昨天路上的意外,會不會也是為了上演救我的戲碼而故意制造的?
任朗身體一陣發(fā)冷,下意識裹緊衣服。
太可怕了,這一切都是套路。他才是羊圈里等待被抓的那只羊。
任朗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竟被這種套路感動了,甚至還......
這時一束車燈從后面照過來,任朗回頭看去,只見一輛皮卡車在他們車前停住。
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不認(rèn)識的年輕人,另一個則是老高。
明澄帶著老高走到任朗面前,“任總,不好意思啊,今天給您添了很多麻煩,您先和高經(jīng)理回基地休息。我和同事留下來處理這輛故障車。”
任朗沒有說話,冷眼看著她,想穿過她的眼底透視到內(nèi)心。
明澄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毛,疑惑地看了看老高。
老高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好?!比卫式K于開了口,只一個簡短干脆的字后再不多言。
老高陪笑著指了指后面的車:“您坐這輛車?!?p> 任朗隨著他坐上車,一陣轟鳴的發(fā)動機(jī)聲后車子揚長而去。
明澄松了口氣,心里又隱隱有些擔(dān)心,總覺得任朗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
她聳了聳肩,“算了,先修車要緊。”
同事小伙仔細(xì)檢查了車后面,又去前面打開發(fā)動機(jī)蓋看了看。
“是哪里出問題了?”明澄問。
小伙眉頭緊鎖,說:“沒有問題啊。要不我上車啟動一下試試?!?p> 他說著上了車,不一會汽車就向前開走了。車在前方幾米處停下,又向后倒了回來。
小伙從車窗探出頭,對明澄喊:“明總,上車吧,車沒問題。”
“怎么會?”明澄半信半疑地上了車。
小伙一踩油門,車飛馳了出去。
眼看著順利地行駛了好遠(yuǎn),明澄才相信這車真的沒有壞。
她回想任朗剛才的樣子。她和老高過去時他好像并沒有在檢查車,而且按理說如果他知道車壞了臨走時應(yīng)該會交代一下具體問題。
難道他是騙我的?沒理由啊。或者他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車沒有壞,又不好意思承認(rèn)自己判斷失誤,所以才死扛著不說?
想到這明澄笑了。這倒很像這只驕傲的孔雀能干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