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姻親大會
太師府的大殿里,兩個看似五六十歲、實則一百三十多的老人,各自氣喘吁吁坐在左右兩個太師椅上。
一個仰躺,一個側(cè)臥。
看樣子就知道,二人剛剛痛快地打了一場。
竇允罵道:“好你個老賊,隱藏得真深,還說什么剛剛突破,剛剛突破就能突破到元嬰六層呢你?你咋不上天呢?”
寇和暢側(cè)著身子喝了一口茶,回敬道:“你還好意思說,事先講好了赤手空拳的,你特么還是這么不要臉,關(guān)鍵時刻竟然甩給我一條內(nèi)褲,你個老不死的!”
竇允斜眼道:“你不就好這一口嗎?當(dāng)年你偷了我們多少條,別以為我不知道?!?p> “血口噴人!走,再戰(zhàn)!”
“行啦,還戰(zhàn),一個不小心,你這太師府就沒了。到時候你再怎么想隱藏實力,可就來不及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寇太師,去給我倒杯水來!”
“咦,你孫子回來了,快坐好!”寇和暢急忙坐正,恢復(fù)了睿智老人的和藹笑容。
竇允也坐了起來,臉上多了一份威嚴(yán),待竇康進(jìn)來,問道:“孫子,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沒見到寇太師的孫女嗎?”
竇康一臉無辜地回道:“見到了,被嫌棄了。”
“啥?”竇允瞪大眼睛問道,“王八蛋的孫女嫌棄你?”
“咳咳咳!”
寇和暢咳嗽道,“那個孫子,你見到的是我的孫女玲兒嗎?”
竇康回道:“如果玲兒的全名叫寇玲兒的話,那就是她了?!?p> “……”
寇和暢又問,“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也就見面聊了兩句,她說我是不學(xué)無術(shù)而又風(fēng)流成性的紈绔子弟,”
竇康回道,“然后就叫她的侍女打我,還把她爹喊過去一起打,打得連人帶樹一起撞倒,你們沒聽到動靜嗎?”
寇和暢笑道:“沒有,我們剛才在密室談一些事情。居然連人帶樹都撞倒了?沒想到那小子下手那么狠。你身上沒事吧?”
竇康眨眨眼,說:“……沒事。”
寇和暢嘆息道:“這也太不像話了,回頭我必須得好好教訓(xùn)這對父女。唉,原本想撮合一下你和玲兒的,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p> 竇康點(diǎn)頭贊同道:“本座的肥水的確不愿意流到她的田里?!?p> “你這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寇和暢奇怪地問了一句,然后遞給他一枚玉牌,“這是姻親大會的玉牌,有了它,到時候才能去參加姻親大會。拿上,把你的名字寫上就可以了?!?p> 竇康接過玉牌,見正面上方寫著“龍躍樓”三個字,下方寫著日期,是后天。
背面印著一個宏偉高大的建筑,看樣子應(yīng)該是龍躍樓的圖案。
竇康隨手在正面中間寫上自己的名字,問道:“姻親大會在龍躍樓舉辦?”
寇和暢點(diǎn)頭道:“那是自然,不少類似的盛事都是在龍躍樓辦的。”
竇康看著兩人又古怪地交談了一會兒,才隨著竇允去了竇氏的一處莊園安歇。
第三天清晨,竇允把竇康送至龍躍樓門外,離開找寇太師下棋。
竇康向守衛(wèi)出示了玉牌,守衛(wèi)客氣地引領(lǐng)著他進(jìn)了內(nèi)院。
龍躍樓是一座古老的建筑,紅墻黃瓦,莊嚴(yán)而大氣。
竇康想了想,覺得沒必要隱藏氣息。
本來就是可憐的筑基境修士,連守衛(wèi)們都是金丹,這么點(diǎn)修為,還有什么可隱匿的?
此時,內(nèi)院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十人,或坐或站。
最中間是一個長寬都有十多丈的石臺,東西兩側(cè)都是座位。
東側(cè)已經(jīng)有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子落座,每個座位旁邊都有侍女站立。
西側(cè)也已經(jīng)坐了五位男子,個個臉上帶著傲氣,相互之間并不交流。
還有人陸續(xù)進(jìn)來,寇玲兒就是其中之一。
她斜瞥了竇康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坐到東側(cè)的偏僻的座位上,帶著笑與旁邊的女子交流。
一個相貌俊逸的青年男子走到竇康身邊聽了下來,問道:“在下顧青誠,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顧青誠?
姓顧?青字輩?跟顧青桐認(rèn)識嗎?
看氣息,應(yīng)該是金丹境。
竇康點(diǎn)頭道:“本座竇康。”
顧青誠一愣,指著石臺西側(cè)的座位,問道:“兄臺何不占個座?”
竇康順口問道:“上面坐的都是什么人?”
“自然都是瓊瀅界的青年才俊,”
顧青誠介紹道,“這五個人可不簡單,右邊第一位,乃是琉焰劍派的核心弟子閻翰飛,三十五歲金丹。
第二個是截脈宗的核心弟子甘蒼,三十二歲金丹。
第三個是凌霄學(xué)院祁修副院長的弟子,關(guān)哲茂,三十歲金丹。
第四個是護(hù)界大將軍廣常的兒子,廣彪,二十八歲金丹。
最左邊一個乃是當(dāng)朝國師的座下弟子,左浩歌,成就金丹時,年僅二十五歲?!?p> “果然都是青年才俊。”竇康點(diǎn)頭道。
看來,碧落門在整個瓊瀅界算不上是頂級宗門。
銀田峰夠厲害了,但一百歲能修煉至金丹,就已經(jīng)是人中龍鳳。
可放眼皇州,二三十歲的金丹一大把。
“竇兄可有屬意的姑娘?”
顧青誠又問,“我看寇太師的那個孫女一直對你眉來眼去,我覺得你們倆有戲?!?p> 竇康看了寇玲兒一眼,她正好看過來,嘴角帶著笑,無趣地收回目光,反問道:“顧兄的目標(biāo)是誰?”
“我?哈哈,”顧青誠笑道,“我就是個看客,不參與到姻親大會中?!?p> 竇康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我陪顧兄一起在這外圍看看熱鬧?!?p> 前來參加姻親大會的俊男靚女越來越多,竇康和顧青誠站在邊緣,并不顯眼。
石臺北邊約500處,是一座精致的小閣樓。
閣樓里,一個金袍皇冠的國字臉中年男子面南而坐,左右兩側(cè)也都坐滿了人。
太師寇和暢赫然在列,坐在左側(cè)第二個位置。
國字臉中年男子看著懸掛在對面的水晶屏幕,發(fā)聲道:“眾位愛卿,姻親大會可是為我瓊瀅界皇室招才引賢的盛事,現(xiàn)在怎么才來這么十幾個女娃?朕都出了兩個公主,你們該不會舍不得吧?”
他就是瓊瀅界的界主,元武帝,顧元武。
他看向右側(cè)第一個座位,問,“國師,你門下女弟子眾多,有沒有派幾個過來?”
穿著一身道袍的國師起身笑著拜道:“陛下,臣可不愿錯過吸納良才的機(jī)會,陛下請看,站在外邊角落的這五人,便是臣的門下弟子。她們只是低調(diào),不愿坐在前面罷了?!?p> 顧元武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五位女子,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一個比一個漂亮。
然后看向站在五位女子不遠(yuǎn)處的顧青誠,笑著搖搖頭。
誠兒這孩子,也是低調(diào)得不行。
他是琉光界顧氏子弟,與瓊瀅界的顧氏同屬一脈。
琉光界是一個中等世界,瓊瀅界是琉光界下轄一千多個小世界中的一個。
顧元武又看了一眼和顧青誠站在一起的那個白袍白面的少年,不認(rèn)識。
寇和暢說道:“陛下,與青誠公子站在一起的那個少年,是越陽竇允的孫兒,名叫竇康?!?p> “哦,原來是竇允的后人。竇允不是有個叫竇毅的孫兒嗎?據(jù)說快要金丹圓滿了,怎么帶過來的不是他?”顧元武又問道。
這個叫竇康的少年,除了相貌不錯,其他的簡直和在場的青年才俊差太遠(yuǎn)了。
看他一臉的書生氣,不是皇室想要的修道天才。
寇和暢回道:“臣覺得,大概是竇允覺得竇康更有潛力吧。”
國師笑道:“潛力這東西,實在是不好拿到臺面上講,有潛力的人太多了,但最終能成為強(qiáng)者的,卻永遠(yuǎn)是少數(shù)人??芴珟煟氵@次為自家招婿,你喜歡有實力的,還是有潛力的?”
“呵呵,如果我孫女與某位有潛力的青年才俊情投意合,我自然樂見其成。國師門下弟子眾多,些許只有潛力、尚未嶄露頭角的年輕人,想必國師是看不上的吧?”寇和暢反問道。
國師微笑著點(diǎn)頭:“自然是看不上的,我自己門下別的不多,多的是有潛力的弟子?!?p> “兩位愛卿就不要再繼續(xù)你們的唇舌之爭了,”
顧元武制止道,“你們倆何不親自下場,與天下青年才俊爭上一爭?”
國師聽了,雙眼直冒金光:“陛下,臣正有此意,臣也剛好看中了一個姑娘!”
寇和暢感嘆道:“不愧是國師,那國師盡管上去好了,說不定會被你自己的女弟子看中,迎娶了就是。
我就算了,你可以不要臉,但我得要,我孫女還在上面坐著呢。”
顧元武看了國師一眼,收起了鄙視的眼神,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覺得哪幾個年輕人有希望摘得桂冠?”
既然是大會,來自各地的青年才俊自然是要切磋一番的。
這不僅是年輕人揚(yáng)名的機(jī)會,也是皇室趁機(jī)了解、挑選最優(yōu)秀年輕人的機(jī)會。
國師自信地答道:“陛下,并非臣自賣自夸,臣門下第三十六弟子左浩歌,二十五歲成就金丹,如今剛剛?cè)邭q,已經(jīng)是金丹二層巔峰。
這種天賦,這種成就,比臣年輕時也不遑多讓。臣相信,年輕一代之中,無人能出其右?!?p> 坐在寇和暢旁邊的丞相宮辰笑道:“左浩歌修煉至金丹境時的年齡確實值得夸獎。只是,十幾年時間過去了,才從金丹一層提升到二層,卻是有些,哈哈,后勁不足?!?p> 國師不滿道:“那是二層巔峰,豈是金丹二層初期、中期、后期可比的?”
“再巔峰不也是二層嗎?”
宮辰繼續(xù)笑道,“據(jù)我說知,凌霄學(xué)院的關(guān)哲茂那孩子,還是很不錯的。他雖然三十歲才金丹,但如今三十五歲,已經(jīng)是金丹三層了,這叫厚積薄發(fā),后來者居上。
國師,稍后要不要讓他們兩個比試比試?”
“你們都特么爭個蛋!”
胡子拉渣、虎背熊腰的護(hù)界大將軍廣常放開粗獷的嗓門,吼道,“在我兒子面前,他們兩個垃圾算個屁!”
然后,在座一大群人,或優(yōu)雅或憤怒地共同討伐起了廣常。
“廣將軍,你怎么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了,兒子都是自家的最好?在場能吊打你兒子的,沒十個也有八個。”
“就是,不說別人,就說我外孫閻翰飛,一掌就能讓那廣彪瘦三斤!”
“還有我小姨子的弟弟,也就是我妻弟甘蒼,豈是你兒子能比的?!?p> “沒錯,還有我表孫子竇康,筑基境無敵,同境界能打得你兒子連你都不認(rèn)識?!?p> “切,他們算個……”
廣常停止了不屑的笑,轉(zhuǎn)身看向寇和暢,“誰?”
眾人也都看了過來,滿眼不解。
表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