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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九十章:白衣十戒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368 2023-04-11 23:24:42

  林初羽把長長的頭發(fā)甩到胸前,捏起一綹讓我聞,如蘭如麝,就是方圓一點香的味道。

  我掏出那幾截斷香,靠近燈光,香柱中連接的黑色細(xì)線果真是一根發(fā)絲。

  “這不是我的”。

  她瞟了一眼:“比我的粗”。

  既然不是她的,說明還有別人熬過了入心變,當(dāng)年的香娃兒,想來也是個三趾美女,這種香很可能源自于她,因為在照靈儀式中必不可少,所以,照教的信徒才會將其奉為靈母。

  “現(xiàn)在還有沒有照教?”。

  “等下了山,我去打聽”。

  “再打聽一下香娃兒的后代,我懷疑方圓一點香和他們有關(guān)系”。

  “難道這種東西會遺傳?”。

  香娃兒一個人又能留下多少頭發(fā),死后剃成禿瓢,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就算有一兩根傳世,巴布也買不起。

  林初羽似乎有些擔(dān)心,不停的問我腦香是什么樣子的,不會從腦子里往外長吧?怪不得自己的頭那么大。

  “張阿婆說是活的”。

  “頭發(fā)算嗎?”。

  “……算吧,和花花草草一樣,一天長一點,應(yīng)該算”。

  “是不是那顆丹珠?我,我一靠近怪鳥的尸體,心里就難過,感覺她象是我的親人……”。

  事實擺在眼前,丹珠和幾具尸體都來自于同一個礦洞,怪鳥的變身形態(tài)又前所未見,很象林初羽夢里的那個人。

  可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瞎琢磨,否則,沒病也能嚇出病來。

  “別害怕,張阿婆是神醫(yī),肯定能治好你”。

  “我才不怕呢”。

  她眼里閃著光:“要真長出一對翅膀,我就可以飛了”。

  長出來的不光是翅膀,還有尖嘴和爪子。

  爬出地道口,我讓林初羽躲在柴火垛的后面,自己去找任心岳。

  打開倉庫的門,外面天色陰暗,風(fēng)雪依舊,有個人影蹲在雪地里,正在測量積雪的厚度,旁邊放著圓柱形的塑料容器和小鏟子,是賀同志。

  瞧見我,他一臉嚴(yán)肅的把我拉過去:“你看這些雪,沒有人走過,底部卻有很厚的結(jié)晶,應(yīng)該是在自融狀態(tài)下形成的”。

  這說明什么?。

  “說明巖層的溫度在升高,徐數(shù)分析的沒錯,雪山內(nèi)部的活動在加劇,照這樣下去,恐怕會引發(fā)比地震更大的災(zāi)難”。

  “同益古鎮(zhèn)會不會受到波及?”。

  “現(xiàn)在不好下定論,手上的數(shù)據(jù)太少,一旦啟動自然災(zāi)害應(yīng)急預(yù)案,那動用的人力、物力可就大了,不過你放心,徐數(shù)一直在監(jiān)測水溫、還有空氣中有害氣體的濃度,他知道該怎么辦,會及時上報的”。

  老天爺是在考驗我嗎?剛找到一些新線索,就來了這么一手,如果火山真的爆發(fā),什么東西都留不下,怎么查?。

  “希望這場雪能再下的大一點,給雪山降降溫”。

  賀同志見我滿面愁容,開了個玩笑,收起工具:“我要換個地方測量,確保準(zhǔn)確,哦,你還沒吃早飯吧?巴布大哥正在做,今天人多,去晚了就沒啦”。

  “小云彩回來了?”。

  他點了下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小樓方向走。

  經(jīng)過廚房門口,里面鍋碗瓢盆“叮叮咣咣”的亂響,還有“嗒嗒”的切菜聲。

  祖孫三代邊干活邊聊天,其樂融融。

  我想給林初羽拿點吃的,正準(zhǔn)備掀簾子,突然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尸體,難不成知道了小樓的秘密?。

  “……要不是下去撿二彩的小背簍,還發(fā)現(xiàn)不了呢,是個男的,四十歲往上,穿著綠棉大衣,毛靴子,應(yīng)該是七八十年代的人,嘴里象咬著啥東西,掰不開,我尋思著,咱還是報警吧?”。

  “有傷嗎?”。

  木雷大爺問的是人為傷。

  “看不清,象是摔斷了脖子,唉,倒瓶谷里要是沒有三頭蟲,恐怕早被畜生吃了”。

  “興許又是跳崖的”。

  “人都有過不去的坎,家里不定急成啥樣了呢,領(lǐng)回去,好歹有個念想,反正今天要送二彩下山,買完菜,我順路去派出所找一下小趙”。

  小趙應(yīng)該是這里的山區(qū)民警。

  木雷沒吭聲,過了會兒,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會是羽達(dá)?”。

  巴布對白英羽達(dá)完全沒有印象,那時候,他還不滿周歲,除了奶嘴,誰也不認(rèn)識。

  “回頭我跟著去,要真是羽達(dá),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可已經(jīng)過去了四十多年,估計查也查不出來……”。

  “我知道你懷疑誰,他要是兇手,不可能把尸體扔進(jìn)倒瓶谷,這是扔巧了,掉進(jìn)了瓶口里,萬一掛在外面,只要有人下去采茶,就會發(fā)現(xiàn)”。

  木里身為族長,當(dāng)然知道谷底有棵越凌茶樹,他心思向來縝密,不該這么大意。

  “爺爺”。

  小云彩突然插嘴:“我剛才看見巴海伯伯了,是不是姐姐讓他來的,因為忙著開大會,讓我在山上多陪你兩天?”。

  真是個鬼靈精,就是不想下山。

  “你姐叫你馬上回家,這學(xué)期住校,連校門都不許出,看你還亂跑不?”。

  小云彩當(dāng)然不樂意,又哭又鬧,被巴布嚇唬了幾句,老實了。

  “巴海找你干啥?”。

  “想讓我?guī)蛶驮贫?,?dān)心她斗不過農(nóng)場那幫老家伙,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太要強(qiáng),經(jīng)不住攛掇,我覺得應(yīng)該把真相告訴她,紙里包不住火,咱們不說,不見得別人不知道……”。

  “爹”。

  巴布突然打斷木雷,命令小云彩回屋去睡覺。

  我連忙往前緊走幾步,背后“嘩啦”一響,小丫頭沖了出來,“噔噔噔”的跑了。

  爺倆之間似乎有話不能當(dāng)著孫女的面講,而且是關(guān)于白英云朵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會有什么秘密呢?。

  圣女寨里,好象每個人都有秘密。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偷聽,前方屋門“吱”的推開,任心岳伸頭看見我:“嗨,大廚師,幫個忙唄,到廚房要一籠蒸餃,你吃不吃?吃多少自己拿,告訴老爺子,記我的帳”。

  說完,打了個冷戰(zhàn),縮回屋,留了個門縫。

  這女人一嚷嚷,廚房立刻沒了聲音,我鉆進(jìn)去,香氣撲鼻,灶上煮著鍋肉菜粥,旁邊摞著一溜小蒸籠,盆里是切好的腌筍、酸蘿卜。

  木雷大爺瞇縫著眼,問我去哪兒了,我埋怨他呼嚕打的忒響,只能跑到別人屋里湊合了一夜。

  “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昨天晚上,你們又來了這么多人,今天早飯不太夠”。

  巴布用圍裙擦著手:“勞煩你給管事的說一聲,多擔(dān)待擔(dān)待”。

  我一口答應(yīng),趁他換蒸籠的時候,打聽起方圓一點香的由來。

  “是從我?guī)煾傅昀镔I的”。

  “請問你師父是?……”。

  “胡興”。

  巴布的師父居然是胡一把,那個被張阿婆所不齒的賭棍,他在同益古鎮(zhèn)有家方圓香室,以中醫(yī)香療養(yǎng)生為主。

  香療是古灸法的一種,將食鹽、姜片、豆餅等置于人體穴位,在上面點燃藥香料,達(dá)到疏經(jīng)活血、補(bǔ)助正氣的效果。

  “是他自己做的嗎?”。

  巴布瞥了我一眼,不明白為什么對香如此感興趣:“他賣藥不做藥,也不看病,老實說吧,我在他那兒只是掛了個名,真正教我醫(yī)術(shù)的是鹿挺”。

  姓鹿的?。

  會不會和鹿桃紅有什么瓜葛?。

  “鹿挺的先祖中有個人叫鹿望機(jī),是胡仙方的大弟子,胡仙方離開同益城不久,他也突然消失了,后來才知道去了邊塞,成了當(dāng)?shù)赝磷宓奈揍t(yī),過了很多年才回來……”。

  那時人已風(fēng)燭殘年,是躺在棺材里回來的,做好了死在路上的準(zhǔn)備,就這樣,仍提著一口氣,將畢生所學(xué)盡數(shù)傳于兒孫,這才含笑九泉。

  和胡仙方一樣,他也留下了一本著作:《望機(jī)論》,里面摻雜了咒符卜藥、駐顏永生,甚至有易皮換肢一類的邪術(shù),縱然不被醫(yī)學(xué)大家所認(rèn)同,但確有一幫瘋狂的癡迷者。

  易皮換肢?。

  我一下想起了胡勝、通神道、小蹬天。

  為什么要將這種東西流傳于世呢?已分不清是救人還是害人了,鹿望機(jī)肯定不是為了財富,他追求的是一種極端的自我超越。

  盡管方圓一點香的出處仍是個謎,但有了鹿挺這根藤,早晚會摸到瓜。

  我服務(wù)員似的端著三籠包子,踢開任心岳的屋門,她笑呵呵的起身接過去,桌子旁還坐著一個人,背對著我,披著羽絨大衣,戴著帽子,正在呼嚕嚕的喝粥。

  不是徐數(shù),身形是個女的,大概是他們的同事,我也沒在意:“這兩籠我?guī)ё?,還有,你能不能借我身衣服?”。

  那人“砰”的把碗放下。

  任心岳也愣了:“什么衣服?”。

  “衣服……”。

  我拽拽自己的外套:“我媳婦摔了一跤,踩翻了洗腳盆,弄的呱呱濕,用爐子一烤,全給燎了”。

  “人沒傷著就好,好家伙,你們要火燒圣女寨呀”。

  她打趣:“工作服行不行?”。

  “保暖就行,里外都要”。

  “有倒是有,怕你那位嫌棄”。

  “感謝還來不及呢,……內(nèi)衣最好是新的,沒有就算了”。

  “給你找找吧”。

  她邊笑邊打開衣柜:“桌子上有碗,干凈的,你先盛點粥喝”。

  整整折騰了一夜,餓的我是前胸貼后背,剛才在廚房已經(jīng)提前報銷了一籠包子,愣是沒感覺,和沒吃一樣,眼瞅著那盆熱乎乎的肉粥,也就沒跟她客氣。

  誰知還沒摸到碗,那人猛的跳起來,反手抽了我一大嘴巴,不等緩過神,領(lǐng)子又被揪住,“咚”的頂在墻上。

  “好啊,你個死小川,我饒不了你……”。

  我心頭一震,鼻子一酸,伸手將那人拉進(jìn)懷里,緊緊的摟著。

  死小川!

  世上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叫。

  是小妹!我的小妹。

  她一左一右,打鼓似的捶我肋巴骨,疼是真疼,可我寧愿一輩子這樣,也不想再和她分開了。

  直到小妹沒了力氣,趴在胸口,輕輕的抽泣。

  任心岳躡手躡腳、做賊似的從我們身邊走過,我“哎”了一聲:“那個……”。

  她瞬間明白了,指指嘴,又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亂說的,出去后還不忘關(guān)好屋門。

  從那張迷茫的臉上能看出來,似懂非懂,不過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之間就那么點事,用不著猜。

  “你怎么來了?”。

  “……我來抓你回去”。

  小妹推開我,也不讓我?guī)退裂蹨I,嘴咧的象個孩子,還沾著包子皮。

  “你姐姐呢?”。

  “在進(jìn)古鎮(zhèn)的時候,我們遭到了偷襲,那幫人帶走了姐姐和巴力,白英玉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我大吃一驚:“白老三干的?”。

  小妹說不是,從酒店逃出來后,蘇欣晨建議直接去同益古鎮(zhèn),陶木春卻如同圣女附身,無論如何也要等到白英玉。

  胖子也擔(dān)心他不在,大劉和小四會不老實,便先躲在一個山溝里。

  大劉是大鼻子,小四是小個子,也不知白英玉使了什么手段,一路上鞍前馬后,還屁顛屁顛的傻樂。

  “你姐姐是怎么回事,就應(yīng)該聽蘇欣晨的,這不添亂嗎?”。

  沒有白老大的命令,白老三不敢、也沒有任何理由對陶木春動手,小圣女回歸圣女寨,白衣衛(wèi)面臨的種種危機(jī)都會煙消云散。

  誰會笨到自絕生路?。

  肯定有陰謀!

  “所以姐姐才不放心嗎,這么一來,白英玉等于挑明了要和老大作對,不明真相的人會把他當(dāng)作叛徒,他自己也說過,白衣十戒中的第一戒就是抗令不遵”。

  白衣十戒,相當(dāng)于家法,一旦違反,受到的懲處將非常嚴(yán)厲。

  象他們這種原本不存在的人,哪怕在世界上消失,也不會驚動警察。

  “可留下又有什么用?只能拖后腿”。

  “蘇欣晨偷偷告訴我,姐姐是被白英珠感動了,那個老婆婆為了圣女,連死都不怕,如果再丟下白英玉不管,會愧疚一輩子”。

  這想法真讓人無語,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跑?。

  “她還說,姐姐為了給白衣衛(wèi)一個身份,可能會選擇留在農(nóng)場,要說服白英氏不分家,必須讓他們真心接受自己,覺得為圣女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姐姐一直在嘗試用圣女的角度去解決問題……”。

  沒錯,圣女的確需要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但悲天憫人并不是單純的江湖義氣。

  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圣女,統(tǒng)領(lǐng)整個神寨,陶木春且有的學(xué)呢。

  “過了半個多小時,白英玉才追上我們,兩條腿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又中了毒鏢,已經(jīng)有些神智不清……”。

  陶木春想要割血救人,被蘇欣晨攔住,說白衣衛(wèi)經(jīng)常吞食和尚粉,盡管花毒入血,也不會危及生命,過一陣子,自己便會清醒。

  而且,她的血似乎只對小妹有用。

  果不其然,白英玉逐漸恢復(fù)了意識,大家剛松了一口氣,突然發(fā)現(xiàn),更可怕的還在后面。

  歡喜花的味道引來了一大群毒老鼠,“吱吱”怪叫著,從四面八方,赤潮一般沖上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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