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大智大通
對于人來說，世上許多事是難以抗拒的。
金錢、權(quán)力、美色、聲名。
這些當(dāng)然大部分人抗拒不了，不想抗拒。
可是，縱然有人能拒絕這些，但還是有些東西是他們抗拒不了的：譬如情義。
情義其實不是弱點，可對于許多人來說，他們可以將情義制造成你最可怕的弱點。
柳隨風(fēng)想要找到西門吹雪、葉孤城，用的當(dāng)然不是情義。
對付西門吹雪，或許可以用孫秀青、陸小鳳?？蓪Ω度~孤城呢？似乎沒有法子！
不過柳隨風(fēng)還是有法子找到他們。
他也利用了人本身存在的一個弱點：
看熱鬧。
或許因人是群居動物的原因，極少有人能抗拒看熱鬧。只要在能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他們都喜歡看一看熱鬧。
喜歡看熱鬧的人很多。
柳隨風(fēng)找的只有一個——孫老爺！
孫老爺又被稱作龜孫子大老爺。
他花錢花得很快，花錢的時候是大老爺！沒有錢了，就是龜孫子，所以他自稱龜孫子大老爺。
柳隨風(fēng)要找的人正是他。
公孫蘭十分奇怪，道：孫老爺也來京城了？’
公孫蘭認得孫老爺，因為青衣樓案件的時候，陸小鳳找過孫老爺，然后由孫老爺去找大智大通，詢問大智大通一些關(guān)于金鵬王朝的事。
正因如此，陸小鳳才正式幫助大金鵬王，插手青衣樓之事。
柳隨風(fēng)道：“孫老爺喜歡熱鬧，這種熱鬧他應(yīng)該不會錯過?！?p> 公孫蘭冷笑道：“他縱然喜歡熱鬧，又怎么會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京城呢？”
公孫蘭這一番話不是沒有道理：孫老爺不知道葉孤城、西門吹雪決斗，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京城呢？既然不知道熱鬧，又怎么會來呢？
柳隨風(fēng)嘆了口氣，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希望你不要將這個秘密告訴給任何人。”
公孫蘭在聽。
柳隨風(fēng)道：‘大智大通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孫老爺和大智大通也不是三個人，而是一個人。’
公孫蘭震驚不已。
“難道說孫老爺其實是大智大通？”
公孫蘭手指顫抖，嘴巴都要長成o形了。
柳隨風(fēng)點了點頭：“世上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p> 公孫蘭皺眉道：“為什么孫老爺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大智大通呢？大智大通豈非是很厲害的人?！?p> 江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人實在不多，可大智大通卻是其中之一。任何人有這種本事，想不有名也不行。
柳隨風(fēng)嘆了口氣：“因為他的膽子不大?！?p> 公孫蘭完全明白。一個人如果出名了，勢必會惹上不少麻煩，這些麻煩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想要找大智大通，就需要見到孫老爺。因為他們本是一個人。想要找孫老爺，其實也很簡單。只要去風(fēng)月之地就可以了。
柳隨風(fēng)見到孫老爺?shù)臅r候，孫大爺已經(jīng)醉了。
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他喝了很多酒，而且還欠了不少錢。
孫老爺在江湖上不算有名，可在風(fēng)月場所卻十分有名。
縱然他沒有錢了，還是有人請他喝酒吃飯，都是好的貴的飯菜。因為他們知道，不管如何總是有人幫他還錢了。
孫老爺花錢實在很兇，幸好錢花光了以后，收斂了一些?？煽v然如此，柳隨風(fēng)還是花了差不多一千兩，才將孫老爺贖了出來。
扶著孫老爺送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馬車，離開了醉杏樓。
公孫蘭問柳隨風(fēng)：“我們要去哪里？”
柳隨風(fēng)道：“城外?！?p> 城外的風(fēng)有些冷，畢竟已經(jīng)入秋了。
今天是八月十一。
距離葉孤城、西門吹雪的決戰(zhàn)還有四天。
他們在一處寬敞且沒有任何人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馬車剛一停下，孫老爺就醒來了。
孫老爺本來醉醺醺的，可下馬車的時候卻一點也不搖晃，給人的感覺仿佛沒有醉一樣。
孫老爺?shù)哪X袋很大，一雙眼睛還很紅，但無疑他是清醒的。
孫老爺深深看了柳隨風(fēng)一眼，嘆了口氣道：“你想問什么？”
公孫蘭笑了，道：“難道不是問大智大通他們？”
孫老爺苦笑一聲：“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又何必裝神弄鬼呢？”
公孫蘭有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們知道了你的身份？”
孫老爺?shù)溃骸皬哪銈兊男袨橐约八宫F(xiàn)出來吃定了我的氣勢，就能看得出來！我雖然不是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看人這一方面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柳隨風(fēng)終于說話了：“孫老爺不愧是孫老爺?！?p> 孫老爺揮手阻止柳隨風(fēng)的夸贊，道：“不管你稱贊我多少句，你都必須付錢，一個問題一百兩?！?p> 一百兩不是小數(shù)目，足夠許多人幾個月的花銷。
柳隨風(fēng)有些詫異，道：“據(jù)我所知，陸小鳳問你似乎只需要五十兩一個問題?！?p> “是的?！?p> 柳隨風(fēng)道：“為什么輪到我了，就要一百兩了呢？”
孫老爺咧嘴一笑，他雖然長相不敢令人恭維，可卻有一股子別樣的氣質(zhì)：“很簡單，不管如何陸小鳳都是我的朋友，而你不是?！?p> 柳隨風(fēng)深深看了孫老爺一樣，孫老爺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柳隨風(fēng)嘴角露出來笑意，道：“人生在世，能有朋友是在很不錯，希望我們也能成為朋友?！?p> “能，但在今天以后?！?p> 柳隨風(fēng)又笑了，道：“好，一個問題一百兩?！?p> 孫老爺盤膝坐下，道：“你可以問了。”
柳隨風(fēng)手伸出，公孫蘭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黑色袋子遞了過去。
這黑色布袋中都是銀子。
柳隨風(fēng)掏出兩錠銀子，一共一百兩，丟到孫老爺身前，立刻開口問道：“世上是不是有一個叫墨玉夫人的人？”
公孫蘭臉色變了。
這并非是他們約定好要問的事情。不過這個問題也符合公孫蘭的心意，她也想知道關(guān)于墨玉夫人的事。
孫老爺臉色變了變，雖然很快恢復(fù)平靜，但顯然知道墨玉夫人。
“大概三十七八年前，江湖曾出現(xiàn)一個風(fēng)華絕代，雍容華貴的女人，被人稱作墨玉夫人，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后來江湖上行走一段時間，神秘消失不見，據(jù)說離開中土，去往海外去了。與他同時消失的還有不少江湖上聲名顯赫的人物?！?p> 柳隨風(fēng)又丟給孫老爺一百兩銀子，道：“那些人有誰？”
孫老爺?shù)溃骸袄雠缮弦淮箝L老葉秋白、峨眉派上一代掌門人胡道人、三湘龍王周不恭等一共十六人。”
柳隨風(fēng)又道：“那些人后來可有回來？”
孫老爺?shù)溃骸皼]有。”
柳隨風(fēng)、公孫蘭對視一眼。
孫老爺?shù)倪@一番話，至少已證明，世上確實有墨玉夫人這個人，那些追隨墨玉夫人而去的高手，極有可能已知道破碎虛空的事情，墨玉夫人也的確可能破碎虛空而去。
墨玉夫人方敏的問題已有了答案，接下來就是詢問葉孤城、西門吹雪了。
“葉孤城、西門吹雪是否已抵達京城了？”
孫老爺深深看了柳隨風(fēng)一眼，才回答道：“西門吹雪還沒有抵達京城?！?p> “現(xiàn)在葉孤城在什么地方？”
“清風(fēng)觀。”
孫老爺以為問題結(jié)束了，準(zhǔn)備起身，誰知道柳隨風(fēng)竟然又丟來一百兩，又問了一個問題。孫老爺只好繼續(xù)回答。
柳隨風(fēng)道：“世上可有什么法子改變?nèi)~孤城的決定？”
孫老爺回答是：“劍?！?p> 孫老爺再次要起身，卻又坐了下來去，柳隨風(fēng)又丟過來一百兩。
“可有什么法子改變西門吹雪的決定？”
孫老爺?shù)幕卮穑骸疀]有?！?p> 孫老爺坐了一會兒，終于肯定柳隨風(fēng)沒有問題要問了，這個時候才忍不住道：“你本可以問在哪里可以找到葉孤城、西門吹雪，這樣至少可以節(jié)省一百兩?！?p> 柳隨風(fēng)淡淡一笑道：“我沒有想到?！睂⑹种锌湛杖缫驳暮诓即f給孫老爺
孫老爺又深深看了柳隨風(fēng)一眼，接過袋子，將銀子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