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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月光

第二十七章 底牌

熾熱月光 荊洚曉 2114 2022-10-02 00:00:00

  不遠處是柜臺邊,那幾位年紀相仿的同事,點點指指著竊笑。

  中間店里的老板還出來過一次,有同事拉住老板,說了幾句什么。

  老板終于沒有過來沖阿珍發(fā)火,望了兩眼又走進去了。

  想來是因為殷小妙手上那MINI汽車的鎖匙,看上似乎有點消費能力的模樣。

  所以老板不想因此而讓可能存在的客戶厭惡,做生意的人,萬事無非求個財字。

  就算是如此,老板不待見她,行業(yè)里的大拿連見都不愿見她,同事嘲諷她。

  但阿珍仍然很堅決:“不了,我也不是個瓜皮,真要逼列了,那我當然不會呆下去。”

  盡管不知道她說的“逼列“是粗口還是俚語,但大致的意思,殷小妙還是能聽懂。

  無非就是真到絕境了。

  阿珍覺得,自己還沒到絕境,她覺得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

  不過對于殷小妙,阿珍有點為難。

  正如她自己說的,又不是個瓜皮,她能看得出殷小妙的善良。

  也正是因為殷小妙的善良,才讓阿珍為難。

  所以她甚至不愿聽殷小妙的項目是什么,一旦聽得越多,越不好拒絕。

  她在搜腸刮肚想著怎么拒絕,以免傷害到殷小妙。

  但她還沒有想到,殷小妙拍了拍她的手:

  “那阿珍你要加油,不要氣餒噢!“

  然后殷小妙仰著臉,半瞇著眼睛:“你重新起來了,我得去哪里狠狠宰你一頓呢?”

  阿珍有點哭笑不得了,推了她一把:“宰個屁!你好歹等我能起來再想不遲!”

  兩人便都笑了起來,不過直到殷小妙離開,阿珍仍沒有問這個項目的任何細節(jié)。

  而殷小妙便也沒有說。

  那些同事倒是對殷小妙的評價很好,覺得阿珍總算有個不錯的朋友。

  坐在店門口,抱著奶茶的阿珍,不太想搭理她們。

  她很清楚,這些同事對于殷小妙的贊頌,無非就是后者走之前請了大家喝奶茶。

  這時一位穿著對襟唐裝、留著圓寸的中年人,從街頭走了過來。

  他戴著碩大的手串,身后還有身穿黑色西裝的下屬,看上去,派頭十足。

  阿珍的臉上便有了笑容,她緩緩地站了起來。

  這就是她仍留在玉器街的原因,也是她拒絕殷小妙的底氣。

  中年人是當年她在省隊退役之后,開始上大學時候就認識的企業(yè)家。

  他欠她的,當年他親口告訴她,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盡力幫她一次。

  那些夜晚的月光,一直都留在她的記憶里。

  阿珍知道,那是愛情。

  她從不企求任何東西,甚至她當年就知道,他有自己的妻。

  他素來坦蕩,并沒有隱瞞這一點,正如他告訴她,他會毫無保留幫她一次。

  這也是讓她迷戀根本,不輕易許諾的人,他的諾言尤其珍貴。

  無論多么困難的處境,她都沒有用這張底牌。

  但現(xiàn)在,阿珍覺得,是用上這張底牌的時候了。

  她抱著奶茶,如抱著她的希望,迎了上去。

  中年人克制而禮貌地向她伸出手:“盧總,好久不見?!?p>  他如多年前一般,在人前總給她足夠的尊重,并不以她為自己的附庸。

  哪怕她如今的處境。

  “請跟我來,我有一些東西麻煩你?!敝心耆宋⑿χ鴮λ@么說。

  阿珍的步伐充滿了輕松的氣息。

  本來就是體操運動員出身的她,婀娜多姿的身影瞬間吸引了玉器街不少男人的目光。

  一切都值得。

  無論是那些往昔的月光,還是這份坦蕩的、沒有雜質的、真誠的愛。

  中年人帶著阿珍走到邊上的停車場,他忠實的下屬寸步不離。

  在奔馳邁巴赫S680的后座坐下,中年人把一個文件袋交給了阿珍。

  阿珍期待地打開它,里面有一輛幾個月前購買上牌的比亞迪“秦”汽車的全部手續(xù)。

  包括兩把車匙。

  另外還有一份店鋪的房產(chǎn)契約,很好的位置,在兩條路交叉的街角。

  邊上有四川菜的連鎖菜館,有番茄便利店,有沙縣小吃,也有腸粉店之前的早餐小吃。

  離這店鋪不到一百米,有一家三甲醫(yī)院;二百米左右,有一家很不錯的小學。

  這個位置的鋪面,絕對是寸土寸金,一平方可能得二十萬出頭。

  但它只有九個平方,連同建筑面積在內。

  文件袋里,還有一萬塊現(xiàn)金。

  她驚訝地抬起頭,望向他。

  這不是她所期望的幫助。

  大約兩百萬,甚至如果急于把車和店鋪出手,可能獲利會更少一些。

  這點錢在玉器行業(yè),什么也不是。

  在華林玉器廣場,就算是蒼蠅鋪子的租金,月租就得八千到一萬;

  而名匯國際珠寶玉器廣場,蒼蠅鋪子月租得三萬了。

  加上進貨等等,兩百萬,能撐多久?

  而且憑一個蒼蠅檔口,要多少年才能翻身?

  怎么也得跟她現(xiàn)在上班的店鋪一樣,才能鋪得開場面,才能搏一搏,能不能翻身!

  而那樣的話,兩百萬,節(jié)省地裝修完店鋪之后,大約能交三四個月租金?

  “就這?”她冷冷地向他問道。

  中年人笑著拿起一個IPAD,然后打了一個頁面,遞給她。

  那個頁面上,列著的是他的征信。

  簡單的說,他是一個失信執(zhí)行人,也就是“老賴”。

  這是為什么他收到她的信息之后,直到現(xiàn)在才趕到。

  因為他坐不了飛機也坐不了高鐵,他開著這輛車跑了兩千多公里來到廣州的。

  “這輛車其實已經(jīng)是銀行的。”他平靜地對她笑道。

  然后他指著那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忠實下屬:“他是我最大的債主,派來的?!?p>  阿珍愕然,過了幾秒才開口:“他來找你追債?”

  “不,他來保證我不會自殺,或死于我自己制造的意外?!敝心耆苏J真而真誠地說道。

  如那些月夜里,與她的坦誠相對。

  “如果你愿意,我應該可以再從銀行借兩千萬出來,然后投資到你的公司?!?p>  中年人轉著手上的手串,長嘆了一聲:“但那樣的話,你就跟我綁在一起了。”

  不止和他綁在一起。

  而是和他征信上面,那個對阿珍來說,天文數(shù)字一樣的負債綁在一起。

  “這些是干凈的,從頭到尾跟我無關?!彼牧伺乃稚系奈募?。

  為了拿到這些不會牽連她的東西,他這一路上,也走得并不容易。

  她把IPAD遞回去給他,用自己的手機登錄了征信系統(tǒng)。

  PS: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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