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舞者舞姿翩翩,衣袖蕩漾;樂師們鳴鐘擊磬,樂聲悠揚婉轉;臺基上不知何時點起的檀香,繚繞在殿內(nèi),將這一切襯得更加不切實際。
剛才還在殿前小心應答的長孫悅,此時成了全場吃的最歡的一個,其他人要不就是盯著尚永清那張臉看,要不就是盯著長孫悅,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什么名堂。
常說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這場宴會便是如此。有些官員在歌舞間歇時候為太后獻上寶物,或價值連城,或稀世罕見,還有人讓自家女眷為太后獻舞……一場歌舞盛宴,硬生生變成比舞現(xiàn)場。
“好無聊啊,什么時候能回去?”長孫悅一邊吃著尚永清處理好的食物,一邊念叨著。“等著吧,最起碼還要一個時辰?!鄙杏狼逭f著,將處理好手上的食物,送到她嘴邊。
“哇,你真的好適合嫁哎,這么貼心?!?p> “那你自己會吃嗎?”尚永清聞言,斜眼瞅了她一眼,問到。
“嗯……”長孫悅皺皺眉頭,“算了,當我沒說,你繼續(xù)?!?p> “你以為本王想這么做?要不是寧重陽說要讓你吃飽,本王才不做這么丟臉的事?!鄙杏狼灞г怪?,將手里處理好的食物再次送到她那里。
“聽說沈姑娘善舞,不知今日臣能否有緣欣賞一段呢?”大殿內(nèi),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起身開口說道,身旁的女子匆忙起身道歉,“兄長不勝酒力,還望諸位見諒!”
“只怕是你無福消受了,張大人!”尚永清往聲音出現(xiàn)的地方冷冷看了一眼,“兩個月以前的賑災糧餉失蹤案,本王讓你負責調查,結果就用一個地方官員貪污認罪書給結案了?張大人你可真是人才啊!”
“臣…”
“不是說獻舞嗎?王爺說這做什么?”坐在他倆旁邊的劉大人理了理胡須道:“依臣之見,不如讓你這位姑娘為太后獻上一舞,也好讓太后感受一下鄉(xiāng)野風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嗯?”尚永清安撫早就要暴起長孫悅,瞇著眼睛回頭看那個劉大人?!叭羰潜就鯖]記錯,劉大人的發(fā)妻可是在鄉(xiāng)野之處待了二十年,不如本王去貴府把您的發(fā)妻接過來,如何?”說著,尚永清做作的哦了一聲,“本王忘記了,您的發(fā)妻已經(jīng)被您趕出府邸,流落街頭了?!?p> “放肆!”
“放肆的是誰?你有何臉面說本王的人。”
“行了!一場舞蹈而已,別在下人面前丟了身份!”清冷的聲音透過珠簾在大殿響徹。太后出聲呵斥,兩人才就此作罷,舞姬上場,樂聲悠揚,看似一切如舊,卻又什么都變了。
最后宴席以皇上需要休息為由結束了,臨走之前,太后命人賜了長孫悅一塊能隨意進出皇宮的腰牌。“以后,就隨安王一同入宮吧,正好哀家缺人作伴?!?p> “你說,她到底認沒認出我?”坐在回去的馬車上,長孫悅看著那塊腰牌百思不得其解。
“認出也好,不認出也罷,少去最好?!鄙杏狼蹇戳艘谎垩疲瑦瀽灥幕卮鸬?。
“不行…我要回星樓一趟。”
“過幾日吧,正好本王也要找寧重陽說些事情。”
“也行,我去找主人,你去找寧重陽?!遍L孫悅點點頭,將腰牌乖乖收起。
“你見過你主人嗎?不是,本王是說他的樣子,你見過沒有?!?p> “寧重陽沒和你說過嗎?我們這群人里,只有他能見,我們都是蒙上眼睛,把自己要問的事情寫在紙條上,然后寧重陽帶我們?nèi)ァ!遍L孫悅側身看著他,“你要見嗎?”
“倒也不必,只是總聽你們說主人主人的,有些好奇而已?!?p> “你這好奇…小心!”長孫悅話說一半,突然神色緊張,將他拉到懷里,而他原來的地方此時出現(xiàn)一支箭,箭頭上還有透明液體,散發(fā)出陣陣惡臭。
“別出去?!遍L孫悅推開愣神的尚永清,從發(fā)髻中抽出幾只較為細長的簪子,拉開車門就沖了出去。黑衣人見車里有人出來,又連忙向馬車方向射出幾箭,然后轉身跳下高墻,企圖混入人群之中。長孫悅見狀連忙甩出簪子刺中那人手臂,又從車內(nèi)隨手扯出一塊上好獸皮攔截毒箭,可惜攔的有些晚,車夫不幸胸口中箭,自己的手掌被刺中,其他毒箭倒是沒進去車內(nèi)。眼看車夫不行了,尚永清忙接過韁繩努力控制馬匹,駛出都城。長孫悅咬著牙忍痛從腰間找出一種星樓殺手間特有信物,吹出暗語。
長街黑衣人,有傷速追!
“直接去星樓!”長孫悅艱難吐出幾個字,隨后便直接昏死過去。尚永清慌張看著昏死過去的長孫悅,一邊加快馬車速度,一把人拉到身邊用帕子堵住傷口試圖止血。“喂醒醒??!恩人別睡??!”
長街上,黑衣人奇特的衣著引人側目,手臂上流出的血透過衣服掉在地上,像是為追他的人提供了路線。那黑衣人想必也是意識到了這件事,腳步虛浮的在長街奔跑,剛想進一家醫(yī)館尋求止血,便被趕來的暗衛(wèi)一棒子打暈帶走了。
“哎你們這是干嘛呀,怎么還明目張膽搶人吶?”醫(yī)館內(nèi)一個看著挺富態(tài)的大媽揮著帕子要攔著他。
不遠處,一個斯文小生匆忙趕來,對著那扛人的暗衛(wèi)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先走。“對不住了,主子家的賤奴跑出來了,嚇著您了,這點心意算是補償,您看…”說著,掏出一錠金子放在她的手心里。
“媽媽~自家生意不做,看什么熱鬧啊!”一個衣著清涼,嫵媚動人的女子搖著扇子從大媽身后的樓里走出來,“呦,媽媽看見什么了?媽媽你可什么都沒看見??!”女子嬌滴滴的說著,手捂著金子將大媽往樓里帶。
“哎你!”
女子笑著,裝模作樣的摟著大媽,但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她正用一柄匕首抵在大媽側腰上,“不想死就閉嘴!”
看著大媽離開,那小生又掏出一錠金子放在醫(yī)館,“諸位今日…”
“什么都沒看見?!?p> 那小生微笑頷首,道了聲“多謝”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