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從打鬥轉(zhuǎn)向布陷阱
領(lǐng)頭人的尸體埋在平地下,立了一塊石頭作為標記。
瘦削漢子帶著領(lǐng)頭的行李,回去全清觀匯報。
宋卉的傷好多了,只是臉色蒼白,手腳有些冰涼。聽她說這是因為陰氣重的關(guān)系。
“師姐,你打算去哪里?”
她看了看天空,“沒想好,可能還在附近游蕩吧。你呢?”
“還是小芒山,我暫時沒其他地方可去?!?p> 她苦笑了一聲,“我是除了小芒山,哪里都可以去,你倒好,卻是除了小芒山,哪兒都不能去?!?p> “沒辦法,青水宗追得這么嚴?!?p> “你剛才說你的懸賞是多少來著?”
“七兩吧。”
宋卉笑道:“好呀,那么我如果沒錢了,就來找你?!?p> “……”
飯桶拿著領(lǐng)頭人身上的那個令牌和身份證,跟著地圖,帶著行李走上一天,走到了橫跨監(jiān)水的黑索橋,在守橋弟子的橋堡里面住下了。
監(jiān)水水勢甚急,白色江水打在兩旁的山崖,發(fā)出沖天的響聲??康媒?,連相鄰兩人之間說話都聽不太清楚。
那黑索橋與其說是橋,不如說是一個圍繞著一根跨江黑索搭起來的房子。
數(shù)十人并排那么粗的的黑索。
橋堡上駐守的弟子說那黑索其實是蛇褪去的皮。
“哪里弄來的這么多蛇皮?”
翹著二郎腿,穿著一身道袍的黃髪男子一邊記錄著飯桶的身份證,一邊說道:“不是很多條蛇,而是一條蛇?!?p> “一條蛇?”飯桶轉(zhuǎn)身看向橋堡外那條在黑索上鋪滿了青石板的大橋,“可是這橋比官道還要寬上兩倍啊!”
“對,就一條蛇?!秉S髪男子瞇著眼,辨認著領(lǐng)頭人那張被血水弄臟了的身份證,“不然這條橋怎么可能修得這么寬?”
“這條蛇是哪里來的呀?”
“不知道,聽說我們先人到這里的時候,這條蛇皮就在這里了??赡苁悄撤N上古神獸吧?!?p> “這蛇的其他部位在哪里呀?”
“牠一半的頭就在橋堡山崖下邊,等會兒你跟著王道長沿著樓梯走下去,你就能看到了。”
領(lǐng)著他走下山崖旁樓梯,去往房間的王道長是一名女子,身材稍胖,面色紅潤。
飯桶精神一振。
「看來伙食不錯啊?!?p> 一開房門,冷風(fēng)直刮進來。窗外看出去便是洶涌的監(jiān)水,水聲轟轟。
“這里晚上也是這么吵,習(xí)慣就好?!迸影汛鞍尻P(guān)上,聲音稍微小了點。
飯桶放下布包,四下打量。房間里面除了一張地上的床墊空無一物。床墊放在一張八卦圖的中心,還標上了東南西北的方位。
“這里不朝陽,濕氣較重,我們上面?zhèn)溆谢馉t,如果你想暖暖身子聊聊天可以上來?!迸臃藗€白眼,“我?guī)熜炙珢灹?,能對著地圖看上半天也不說話?!?p> “現(xiàn)在還是不能進小芒山嗎?”
女子點點頭,“那崩塌的山道剛好卡在上山必經(jīng)的一個小道,聽說是全堵死了,清完可能要一些時日?!?p> “那么……”飯桶吞了口唾沫,“在這里住一晚要……”
女子嘴角一揚,“你是監(jiān)陽城全清觀的,又有觀主的書信……”
“所以免費嗎?”
“……所以一天10文?!迸由斐鲭p手,“付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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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桶坐在地上,清點著布包里的銀兩。
越點越覺得少。
「這也太坑了,一個啥都沒有的房間,一天10文錢……」
「一個東市的玉米烙餅1文錢能買兩個……」
「而且房間還這么吵……怎么睡啊……」
他翻出了自己和領(lǐng)頭人的地圖,互相對照,在上面標記了黑索橋的位置。
「領(lǐng)頭人的地圖上,城市也是自己標上去的……而且還改了不少?!?p> 「光是這個黑索橋的位置,就改了……三次?!?p> 「為什么會這樣呢?難道橋還會變嗎?」
「不太可能吧,那道橋看起來也是修了好久的樣子,不可能之前就不存在吧?」
他放下地圖,拿起火石,打著了蠟燭,點起燈籠,讓房間稍微亮了一些。
「算了?!?p> 「讓我理一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吧?!?p> 「首先,這幾天翻來覆去地看了真清宗這幾本書,里面應(yīng)該是沒有像青水宗那種施法寶道法的?!?p> 「其次,據(jù)碟子所說的,經(jīng)書不能自己練,最好找一個老師,不然會走火入魔?!?p> 「最後,宋卉師姐說,道法其實有兩種用法,可以通過自己嘗試來找到另一個法門?!?p> 「這一些串起來,代表了什么呢?」
飯桶手指在膝蓋上敲打一會兒,喃喃自語道:“我怎么會知道呢?”
「我本來以為,拿到了經(jīng)書就能開始修道,結(jié)果告訴我這本書講的不是這個東西?!?p> 「我又以為,去拿到別的門派的經(jīng)書,總算可以開始修道了吧?」
「結(jié)果又發(fā)現(xiàn),光拿到還不行,還得有人教導(dǎo)才行。」
「要是真的斷了我修道的路,我死了這條心也就算了,但偏偏……」
「我是親眼見過觀主兒子的道法的,引地脈之氣,聚攏成風(fēng),御風(fēng)而飛?!?p> 「我也是見過宋卉姐的陣法的,普通的一個聚陰陣,在她手里居然能變成陷阱,甚至把那個三泰宗弟子也幹掉了。」
飯桶轉(zhuǎn)過頭,拿起那柄劍。
劍上面包了好幾層布,他慢慢地解開繩子,把里面的長劍拔了出來。
黑色劍柄上刻著三條實線,三條中間斷了的虛線,拿在手中大小正合適。劍柄與劍身連接處,隱隱發(fā)黑,似乎用了什么金屬混進去連接的一般。
他揮舞了幾下,感覺稍微有些重。
「這把劍雖然沒有發(fā)出當(dāng)初的藍光,但是用來防身感覺也是好的?!?p> 他拿了一根蠟燭,小心翼翼地試著切了一下。
“咔擦”,蠟燭斷了,切口卻有些不齊整。
飯桶把劍拿到燈籠下一打量,才發(fā)現(xiàn)劍刃上有了些缺口。
「看來是跟宋卉姐打鬥的時候,斷了些口子?!?p> 他又拿了幾根蠟燭,挨個地切了,慢慢用得順手起來。
「至少多了個切東西的工具?!?p> 「起碼現(xiàn)在能夠防身了?!?p> 「雖然遇上會道法的人,還是得先跑,但是起碼可以揮舞幾下,擋個幾刀了。」
「這個感覺有點爽呀……」
「欸?」
飯桶一拍大腿。
「對啊!」
「我現(xiàn)在雖然不會什么御劍的道法,真清宗經(jīng)書里也沒教,我也沒老師,別的門派我又學(xué)不了?!?p> 「但是我有陣法??!」
「山水經(jīng)里面記載了一大堆養(yǎng)生的陣法?。 ?p> 「如果我能像宋卉姐那樣,把陣法稍微改動一下……」
「是不是能夠撿個漏啊?」
「就像這把劍一樣!」
他精神一振,打開了黑色封皮的山水經(jīng),開始一頁頁的讀起來,很快翻到了滿是筆記的一頁。
書頁上面有個小小的字:{聚陰陣}
「先從這個開始吧,畢竟我看過它的用途?!?p> 書頁中間畫了一個正方形表示地方,上面標注著地脈陰氣的流向。在正方形的四角分別畫著幾個如同三泰宗弟子劍柄上,那樣實線虛線交錯的橫杠。
「我猜,這四個角應(yīng)該就是宋卉姐那時候在樹林里面用黑尺定的四個點?!?p> 「對,然後這四個點之間,用了四條曲折的白線連在一起,應(yīng)該就是那幾條白線?!?p> 「然後……這段話是什么意思……」
「坤位,好像是師姐那時候讓我走進來的方位?!?p> 「咦?可是怎么對不上啊……」
飯桶搓揉眼睛,抓了抓頭髪。
「看來學(xué)陣法最難的地方在于……」
「雖然上面寫的都是漢字,但是你卻完全看不懂……」
「要理解陣法怎么用,我還得先弄清楚‘坤位’和‘巽位’這些方位才行……」
「然後,這里還說要根據(jù)地脈走勢來判斷角和線的位置,這又是一些沒學(xué)過的東西……」
「看來還是得找人問一問,學(xué)一下基本的東西才行。」
「那么……」
他眼珠一轉(zhuǎn),拿起山水經(jīng),爬起身來。
直往上面橋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