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下次見面，不要低著頭了（謝謝不再見lwj書友的5000賞~）
2003年，嶺南中學(xué)。
放學(xué)后的校外街道上。
穿著中學(xué)生校服的女孩埋頭走路，但卻有另外幾個女孩不緊不慢地綴在身后。
“咦？這不是我們的練習(xí)生小姐林潤娥嗎？”
“哦莫，是呢，低著頭走路的樣子，怎么就能入選練習(xí)生呢？是自己也覺得運氣太好了，所以很羞愧嗎？”
“那不然呢？這樣的羅圈腿，上了臺真的不會被觀眾嘲笑嗎？”
“該不會是在甄選的時候向評委老師賣慘了吧？”
“有道理呢，媽媽從來沒有來參加過家長會的人，評委老師聽了也得落淚吧？”
一直低著頭走路的女孩停下腳步，攥緊拳頭盯著自己身后的幾個女生。
“哦！這是要和我們打架嗎？”為首的一個女生故作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還沒出道的練習(xí)生，是要對我們進行校園霸凌嗎？”
“啊你們看，她眼睛好像都紅了呢，是要哭嗎？這樣的臉蛋哭起來，被人看到了該有多心疼啊?！?p> 女孩身體輕微顫抖著。
咬著牙根，迎著對面幾人嘲弄的神色，她一點一點抬起了自己攥緊的拳頭。
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們幾個剛從國小畢業(yè)的丑豬，說夠了沒有？”
身量很高的少年，手掌輕輕一帶，讓她到了自己的身后。
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了為首女生的面前，看了她一眼。
啪！
毫無征兆，他伸手甩了女孩一巴掌，在空氣中極為響亮。
看著捂著臉眼眶里已經(jīng)溢滿了淚水的女孩，他一副驚訝的表情。
“哇哦，上了中學(xué)了，該不會還要找爸爸媽媽哭吧？這么可憐啊，要不然，回到國小再讀六年？”
身子微微前傾，他一字一句道，
“嘴巴放干凈些，明白嗎？就這樣，還想學(xué)別人玩校園霸凌，真的是......”
嗤笑了一聲，他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幾步，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還攥著拳頭傻站在那里的女孩，疑惑道，
“怎么？你是還打算扶她去醫(yī)務(wù)室嗎？”
女孩拳頭松開，慌忙地搖頭。
又看了眼正在抽泣女生臉上的紅色掌痕，她跟上了少年的腳步。
夕陽斜照，落在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兩道身上。
抿了抿嘴唇，女孩鼓起勇氣向前兩步，靠近了少年，輕聲說了一句，“謝謝，學(xué)長?！?p> “也是剛從國小畢業(yè)？”
“誒？是?！?p> “潤娥？是叫林潤娥嗎？”
“嗯嗯。”她有些拘謹?shù)鼗卮鹬?p> 剛才少年的行為，不僅嚇到了那些欺負她的人，也給女孩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中學(xué)生的世界，這么可怕的嗎？
女孩打了個哆嗦。
看著好像比剛才更害怕了的女孩，少年疑惑地皺了皺眉。
“不要總是低著頭走路，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你媽媽......”少年頓了頓，“是你的錯的話，有些人就更會理所當(dāng)然地拿這些事情為難你?！?p> “知道了……”林潤娥抽了抽鼻子。
她忽然覺得，走在前面這個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少年沒有那么可怕了。
“不要哭鼻子，”少年人苦惱地看著她，嘟囔道，“家里已經(jīng)有一個成天哭鼻子的了......”
“對不起......”林允兒想要忍住，但好像效果有點糟糕。
“剛才看你好像想要和她們打架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很霸氣的性格......”
像是擁有豐富的處理女孩哭鼻子經(jīng)驗，少年動作熟練地從衣兜里取了兩張紙巾給她。
“謝謝。”林潤娥有些不好意思。
走到分岔路口，他轉(zhuǎn)過臉看了眼林潤娥，道，
“可以試著多交幾個和你不同年級的朋友，主動和她們打招呼，很容易就能熟絡(luò)起來，別總是一個人。”
“我知道了。”林潤娥點點頭。
“嗯，好?！?p> 少年正打算結(jié)束對話，但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
“我每天下午四點，會從東門那里出來，你可以不遠不近地跟著?！?p> “如果她們幾個還來招惹你，你就喊我的名字?！?p> “不過有效期只有大半年，我快要畢業(yè)了，后面還是得靠你自己?！?p> “你、你為什么幫我？”林潤娥弱弱問道。
少年沉默了一下。
“對不起。”林潤娥下意識道歉。
“怎么又說對不起，”少年失笑，“大概是因為，你和我......是相似的人吧?！?p> “相似的人？”林潤娥若有所悟。
“走了。”
少年朝她揮了揮手，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我叫顧衡。”
......
2006年，大永高等學(xué)校。
辦公室里。
“林潤娥，老師知道你參加練習(xí)生的訓(xùn)練很辛苦，但無論如何，功課都不應(yīng)該落下這么多，不是嗎？”
“我聽你阿爸說，你以后還是打算上大學(xué)的，但現(xiàn)在的成績，老師真的很難辦......”
中年女老師扶了扶眼鏡，看著眼前都快將頭埋到地上去的女孩，言談之中滿是無奈。
正當(dāng)她要繼續(xù)“諄諄教導(dǎo)”一番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
抱著一摞作業(yè)的男生，從辦公室外進來。
“徐老師好，”他不著痕跡瞥了眼女孩，“我?guī)屠罾蠋煂⒆鳂I(yè)送過來?！?p> “是顧衡啊，”中年女老師臉上浮起笑容，“真是辛苦了?！?p> 男生笑了笑，與她寒暄閑聊著，有意無意將女孩擋到了自己的身后。
一刻鐘后，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
女孩尷尬地低著頭，聲音細若蚊吟，“謝謝?！?p> 男生笑了笑，在廊道的階梯上坐下，“好久不見了，潤娥同學(xué)。”
“你還記得我啊......”女孩更不好意思了。
“可憐兮兮低著頭的樣子，和以前一樣?！蹦猩粗?，像是有些失望。
“對不起?！?p> 男生沉默了一下，“我在外面聽得不是很清楚，你好像還在忙些其他的事情，耽誤了功課？”
“嗯?！?p> 想了想，男生從自己的書包里取出一本筆記。
小心翼翼將前面三分之二撕下，他將之遞給了女孩，“可能用得上?！?p> 林潤娥接過筆記本，感覺有些發(fā)燙。
“有什么夢想嗎？”他突然問道。
“出道，當(dāng)偶像......”林潤娥愣了一下，小聲答道。
“明星？”顧衡驚訝了一下，“這很好啊，真的，我覺得你可以成為最耀眼的人，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再不努力追逐一下光明和閃亮，那豈不是很遺憾......”
“那如果我出道的話，你可以當(dāng)我的粉絲嗎？”
林潤娥不知自己腦子在想什么，突然就蹦出了這句話。
話剛出口，她就想要收回。
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就這么厚著臉皮說出來了......
“當(dāng)你的粉絲？可以啊，等你開演唱會了，記得給我送一張前排的票，或者兩張吧，我妹妹也喜歡唱歌......”
顧衡收拾好東西起了身，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林潤娥，下次見面的時候，不要再低著頭了?！?p> 搭著他的手腕站起來，林允兒盯著他的側(cè)臉，心跳莫名有些快。
“好?！鄙钗跉猓J認真真地答應(yīng)道。
......
你喂過街邊流浪的小貓小狗嗎？
或許你已經(jīng)忘了，
不過沒關(guān)系，
它會一直記著你，記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