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后殿內(nèi),齊聚一堂,飯桌上有點(diǎn)壓抑,李子木皺著眉頭安排著走后事宜。
李子木看著林璐和朱亭,握住她們倆的手,語氣平靜的言道:“本殿下走后,愛妃暫時坐鎮(zhèn)王宮,內(nèi)事由隨喜輔佐,外事交給劉仁,遇有不決之事,快馬報與我,本殿下一定早去早回,辛苦你們了。”
林璐看了一眼朱亭,然后言道:“殿下放心去吧,我們在泉州等你凱旋歸來。”
兩人的眼中有濃濃的不舍,剛剛成婚,正在你儂我儂,濃情蜜意中,這突然離開,著實不舍,看著李子木一陣陣心酸。
腫么有點(diǎn)安排后事的趕腳,呸!
李子木撓了撓頭,畫面不對,吃飯。
一條不知名的小河邊,士兵們在忙碌著用竹筏搭橋,旁邊的“揚(yáng)風(fēng)”大旗在無精打采的垂著,像極了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李子木和楊收站在岸邊眼巴巴的觀望著。
“揚(yáng)風(fēng)”是李子木出征前,賜給楊收的軍旗,寓意滿滿,楊統(tǒng)領(lǐng)沉寂四十年的心,再次迎來了又一春,美滋滋。
沫白手拿一壺酒,眼神悠遠(yuǎn),有點(diǎn)不屑,這條小河流,本劍客,一個輕功再一哆嗦就能過去。
在這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方,除了山就是河,李子木暗暗發(fā)狠,回去后,一定要安排下去,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木橋竹橋都可以,遇到這種突發(fā)情況,行軍打仗,多耽誤行軍速度,一個小時都能影響到整個戰(zhàn)局。
后世的修路致富是一方面,此時應(yīng)該是路修到那,打到那吧?
本來今日就能和大胡子匯合,誰知昨夜突降暴雨,小河流一夜之間“長胖了”??磥碇荒苁勘冗^河,輜重隨后了。
第二日午后,安溪山腳下,軍營大帳里,見到了久違的三彥和大胡子,三彥神采奕奕,看樣子收獲滿滿,而大胡子許友昌眼含血絲,面色疲憊。李子木心疼的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了解一下最新戰(zhàn)況。
總之一句話,胡三刀就像一只粘人的小妖精,四處撩撥,大胡子空有毀天滅地的鐵拳,但是總感覺打在棉花上,煩不勝煩。一個功,一個受。
大胡子有強(qiáng)大的力量,胡三刀有廣大的民眾基礎(chǔ),兩位大佬在安溪山擺開陣勢,你來我往,進(jìn)進(jìn)出出,九淺一深,左沖右突。
李子木促狹的言道:“你們倆天雷勾地火,打的火熱,考慮過安溪山的感受嗎?”
大胡子一臉懵!
現(xiàn)在戰(zhàn)況,是“大風(fēng)”林風(fēng)部按照計劃,已經(jīng)追趕著一伙土匪,深入?yún)窃降亟纾?,后勤跟不上了,屬于孤軍作?zhàn),有被合圍的風(fēng)險。
“大鵬”朱英俊部徹底失去聯(lián)系,李子木一臉懵,大舅子不會又迷路了吧?
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吧,本次作戰(zhàn)目的初步完成,土匪窩被一掃而空,以后難成氣候,只不過卡在了第二階段,胡三刀像個打不死的小強(qiáng),活蹦亂跳的。
看著粗略的地圖,李子木思考著辦法。廣大民眾基礎(chǔ)?看本殿下給你搬空,一百多公里外的德化進(jìn)入李子木的視線,給老丈人送一份大禮,地盤和人口多多益善。
德化是一個小鎮(zhèn),一直屬于林道轄下,現(xiàn)在是共同開發(fā),作為北上的門戶,林道把德化當(dāng)成軍營來打造,目前在熱火朝天,大興土木。
“胡三刀不愿意接受本殿下的招安?”李子木言道。
許友昌呆呆的望著殿下,面色通紅,支支吾吾,吶吶不言。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李子木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原因讓大胡子欲言又止?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一下子好奇起來。
三彥連忙來打圓場,言道:“胡三刀一開始是愿意的,后來談判的時候,吵了兩句,就那啥不愿意了?!闭f完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原來,許友昌一到安溪山,就聯(lián)系了胡三刀,表達(dá)朝廷招安的意愿。
白白凈凈的中年大叔胡三刀一看,南唐朝廷這邊兵強(qiáng)馬壯,士氣高昂,暗暗評估了一番,覺得干不過這些正牌軍。不如順?biāo)浦?,降了吉王殿下,以后兄弟們的后路也都有個保障,順便土匪變官兵,兩全其美。
于是,雙方進(jìn)行了友好的磋商談判,其他都好說,卻在整編的問題上出現(xiàn)了分歧,胡三刀想保留目前的編制,不想和他的好基友們分開,怕吉王殿下事后卸磨殺驢,呸!我不是驢。
總之一句話,別想拆散“恩恩愛愛”的我們。
許友昌也是有脾氣的,心想,到了我們隊里,你還想拉幫結(jié)派,你想多了。那是堅決不同意。
于是雙方就嗆了幾句。白凈的胡三刀很固執(zhí),油鹽不進(jìn),誰說都不好使。
終于在大胡子不屑的眼神和輕蔑的語言侮辱下,也可能順便問候了胡三刀的先人們。這下胡三刀徹底被逼急了,口不擇言的說道:“你這個大胡子,一看比我們還像土匪,你TM兇什么兇?你有胸嗎?”
說完這一句,胡三刀立馬后悔了,心想,完了。
大胡子許友昌愣了一下,然后,惡狠狠地瞪著胡三刀。這句話只有吉王殿下能說我,你算哪根蔥?
“小樣,胡三刀,信不信刀給你打掉,小胡三?!痹S友昌毫不示弱的言道。
此時此刻,胡三刀的火氣也上來了,男人在外,臉面比天大,再說,旁邊兄弟們都在看著吶。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去TM的,愛誰誰!
“你瞅啥……?”
“瞅你咋地……!”
“我尼瑪……!”
文斗變武斗,白凈的中年大叔胡三刀寡不敵眾,被大胡子按在地上摩擦了N遍,鼻青臉腫的離開了大帳,邊走邊惡狠狠地言道:“開戰(zhàn)……?!?p> 這兩個字,讓他損失慘重,苦不堪言。
胡三刀心想,雖然你們是朝廷的正規(guī)軍,但是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三天五天隨便守守,再說我們后面有人,大不了投降吳越,做一個無憂無慮,妻妾成群的富家翁。
理想和現(xiàn)實很打臉,在一輪的爆炸聲中,石頭堆砌的山寨防御墻頃刻間土崩瓦解,天崩地裂下,兄弟們一下就被干懵了,他們此時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心靈創(chuàng)傷。不是相互射箭,再肉搏嗎?你們這樣?咋玩?
最可怕的是,那打雷一樣的爆炸聲給胡三刀美好的中年留下了無法愈合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