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轟隆隆~”
天地幽暗,滾雷陣陣,直欲蕩盡妖魔。
天地清冷,大雨滂沱,似要洗盡所有。
“噗~”
大雨之下,荒涼葬崗,一座新堆的土堆,在這大雨沖刷下,突然伸出一只蒼白的手。
蒼白的手微微抓了抓后,其旁竟又伸出一只蒼白的手。
隨后,兩只手用力扒拉泥土間,一個臉色蒼白的頭,從泥土中掙扎而去。
“呼~”
“呼~”頭顱鉆出泥土后,蒼紫的嘴,不顧大雨的凄厲,不顧泥土的飛濺,張的大大的,貪婪的吸收的天地間的空氣。
直到過去約摸一盞茶時間,頭顱雙唇蒼紫褪去,臉上重新浮現(xiàn)一絲血色后,土堆鼓動,從中慢慢站起一個身穿棕服的身影。
“額~”
人影走出后,借由著不時閃爍的雷電之光,看清了四周的環(huán)境,臉上浮現(xiàn)一絲錯愕。
“誰他娘的將老子給埋了!”
人影握緊雙手,大聲咆哮。
可惜,這注定是徒勞的。
畢竟,這四周除了他一個人外,再無活人。
除非,他能讓陰魂開口。
可,顯然他不能!甚至,他都無法看見此刻饒有興趣的圍繞著他看個不停的各色陰魂!
“瑪?shù)?,別讓老子知道,不然看老子不生拔了你的皮……”
人影罵罵咧咧間,于這凄厲的大雨中,向著亂葬崗?fù)庾呷?,向著遠(yuǎn)處依稀可見的點(diǎn)點(diǎn)星光處,走去。
“喔喔喔~”
大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天色也不知道從那一刻起,有了魚肚白。
經(jīng)歷了一夜的寒冷的灰袍身影,渾身發(fā)抖的走進(jìn)了一處小鎮(zhèn),不時還會打個噴嚏。
“詐、詐尸啦~”
灰袍身影剛一走進(jìn)小鎮(zhèn),迎頭便撞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只是,還不待灰袍身影開口,對面那人便滿臉驚恐,臉色蒼白的大喊著,慌忙跑走。
“江楓詐尸啦!”
“鬧鬼啦!”
“不關(guān)我的事??!”
人影邊跑,口中不時的驚呼著。
可,也正是由于那人的驚呼,原本有了些許人影街道上,瞬間一空,不再見一人外,更是頻頻響起重重的關(guān)門聲。
“你~”
灰袍身影滿臉怒容,本就顫抖的身體越發(fā)的抖動,雙手十指更是由于握著太過用力,隱隱浮現(xiàn)蒼白。
“你才詐尸!你們?nèi)也旁p尸!老子踏馬的是活生生的人!活在陽光下的人!”
灰袍身影再也無法忍受,開口怒吼著
“哪個龜兒子踏馬的將老子活生生給埋了!今天要是不出來認(rèn)錯,看老子不把他十八代祖宗都給挖出來,丟進(jìn)臭茅坑里……”
“吱呀~”
知道灰袍身影罵的覺得喉嚨都快干啞之時,一旁的屋子緩緩響起一聲開門聲,隨后顫顫巍巍的走出一個全身皮膚黝黑的精壯男子。
“楓、楓哥兒,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負(fù)責(zé)抬你的!你要索命就去找那害你的人吧!”
精壯男子雙唇哆嗦,手中握著一張明黃色的紙符,慢慢的靠近灰袍身影。
“呸~你才死了呢!老子是活人,活生生的人!”灰袍身影雙手叉腰,雙眉倒豎,瞪向精壯男子“你踏馬見過鬼有下巴嗎????你踏馬見過鬼在陽光下有影子嗎????”
“這、這、這~”
精壯男子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口中唯有“這”“這”個不停。
“瑪?shù)?,不信是吧!來,來摸摸老子看是不是暖的!是不是心跳如虎!”灰袍身影輕啐了一口。
“這、這,不、不了吧!”精壯男子脖子一縮,握著明黃紙符的手一陣顫抖,腳步更是開始往后挪。
“干!老子讓你摸你就摸,你怎么這么墨跡!”灰袍身影怒哼一聲,伸出右手,指著精壯男子“大壯,你摸不摸?你要是不摸,信不信老子真?zhèn)€化作厲鬼,日日夜夜纏著你,不僅讓你不安生,更讓你家婆娘也不安生!”
“啊~不要!我摸還不行嘛!”精壯男子臉色一白,語氣竟有了急促。
“快點(diǎn)!”
灰袍身影見精壯男子挪著如螞蟻的步伐靠近自己,不由怒吼到。
“瑪?shù)?,你踏馬再吼老子一句試試!信不信老子捶死你丫的!”精壯男子被吼著滿臉通紅,竟是一時忘了恐懼,怒吼了一聲后,大手一握,一拳重重的打向灰袍身影心口上。
“嘭~”
灰袍身影被精壯男子打中心口后,身體僅僅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便再無其他異樣。
“呦,大壯,看不出來啊!你家婆娘如此厲害,把你這頭老牛累的都快沒力氣了!”灰袍身影臉帶嘲諷。
“你放屁!”
精壯男子黑臉漲紅,怒吼了一聲,隨后似意識到了什么
“咦~不對!還是溫?zé)岬?!還有心跳!嗯!還有彈性!”精壯男子眉頭微皺,改拳為掌,抵在灰袍身影的心口,手下意識的抓了抓
“是活人!江楓還活!”精壯男子高興的放聲吼道。
“摸夠了沒?要是沒摸夠,就給老子回家摸自己婆娘的去!”灰袍身影翻了翻白眼,抬起一手拍掉了精壯男子抓在自己心口的手。
“嘿嘿~”
精壯男子也不在意自己被拍開的手上傳來的輕微疼痛,只是一臉傻笑的看著灰袍身影。
“瑪?shù)?!就知道傻笑!”灰袍身影無奈“大壯,你告訴我,是誰將老子當(dāng)死人給埋了?”
“這~”大壯悄悄的看了看四周,隨后低下了頭,不敢看灰袍身影。
“嘿~不要跟我說是大壯你吧!”江楓眉毛一挑。
“好啊大壯,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吧?你居然敢恩將仇報,將我活埋!”江楓看著輕輕點(diǎn)頭的大壯,氣不打一處來。
“這不怨我!就你昨天那樣,要?dú)庀]氣息,要心跳沒心跳的,除了身體還有點(diǎn)溫度、有點(diǎn)彈性外,任誰看了都只能想到那是一具尸體吧!”大壯慌忙的辯解著。
“我那是在練功!練功知道不?”江楓越發(fā)來氣“不是告訴過你,我練功過程中,無論出現(xiàn)什么異象都不要驚訝嗎?”
“可是,誰能知道沒有氣息、心跳的你是在練功……”大壯小聲的嘀咕著,可還是被江楓聽到。
“你~”江楓氣的無言“哈啾~瑪?shù)拢麓卧賮碚夷銌栕?!?p> 江楓打著噴嚏,轉(zhuǎn)身一顫一顫著向著自己家走去……
“楓哥兒,在家不?”
臨近傍晚時分,小鎮(zhèn)內(nèi)河旁的一座小院外響起了略顯憨厚的聲音。
“門沒鎖,進(jìn)來吧!”
院內(nèi)傳出一聲略顯慵懶的聲音。
“楓哥兒,我家婆娘燉了點(diǎn)雞湯,我便給你送了點(diǎn)過來!”
木門吱呀,走進(jìn)一個全身皮膚黝黑的大漢,正是白日里手持明黃紙符的大壯。
此刻,大壯手中提著一個小竹籃,竹籃上有一塊花布,將花籃內(nèi)事物遮掩。
“謝啦!正好趕上我的饞口!”小院內(nèi),有顆石榴樹,樹下有一張竹制搖椅,搖椅上躺著一身白袍的江楓。
“哈哈哈,那我就把雞湯放這了!”大壯走進(jìn)江楓旁邊,將手中竹籃放在一旁的平地上“你自個兒待會兒記著喝哈!”
“好嘞!”江楓依舊閉目,腹部鼓動如蛙,鼻中氣息沉穩(wěn),應(yīng)約可見兩條淡若不可見的氣龍。
“嗯?大壯,是還有什么事?”江楓鼻息滾滾,突然一頓,睜開雙眼,便看到那張大黑臉已是湊近自己不過兩拳距離。
“?。抗?,沒事!沒事!雞湯我就放這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拿碗筷!”大壯趕忙直身,收回那仔細(xì)觀察的小眼,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腳下卻并未移動一步。
“額~”江楓滿頭黑線的看著大壯。
而大壯就那么讓江楓看著,雖臉上尷尬神色越發(fā)之重,可小眼看天,依舊沒有移步的趨勢。
“說吧,到底要我?guī)褪裁疵Π?!”江楓不由一樂,翻了下白眼,說道。
“嘿嘿,知我者,楓哥兒也!”
大壯小眼一亮,雙手互搓,微躬著身子,湊近江楓。
“少拍馬屁!快說,不然過時不候!”江楓感覺自己的白眼快要翻成魚肚白。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壯就地而坐,倚著竹椅“近來邊境大戰(zhàn)連連,朝廷到處征兵。雖還沒有到我們小鎮(zhèn)來,可我也有了心思?!?p> 大壯看著天空,語氣緩緩,更是帶著少有的惆悵。
“你也知道,我這人沒有什么本事,更沒有什么頭腦!這些年要不是靠著你,我估計(jì)連婆娘在哪都還不知道!可以說你是我的恩人也不為過!”大壯雙眼明亮“所以,在去邊境前,我想先擺脫你,日后幫著我照顧下家里!”
“去邊境嗎?”江楓眼神幽幽“可跟嫂子說過?”
“商量過了!”大壯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家婆娘聽了后,也同意我這么做!所以我還是開心的!只是,此去一別,不知還有沒有機(jī)會回來,亦不知還是否有再見之日,心中便有擔(dān)憂!擔(dān)憂她們娘倆日后的生活!所以,我想要拜托你,日后幫著照顧她們一二!”
“嗯?嫂子懷了?”江楓“嚯”的一下坐起。
“嗯,這兩天請大夫看過了,確定已是懷上了!”大壯臉上帶著喜悅。
“那你為何還要去邊境參戰(zhàn)?”江楓眉頭緊鎖“為何不再等等?”
“時間等不了!”大壯搖了搖頭“我應(yīng)該講過,我祖上是行伍出身!其實(shí),我沒有說全,我祖上是其實(shí)是開國大將軍!
只是,當(dāng)年邊境穩(wěn)固之后,祖上知自己殺業(yè)太重,便辭官來到這里,這才后來有了我們這一脈!
祖上有留訓(xùn),凡國家動蕩,作為林氏兒郎當(dāng)身先士卒,奔赴沙場,為國效力!
這,也是為何我這一脈人數(shù)稀少的緣故!
本來我應(yīng)該在邊境動蕩開始之時,便應(yīng)奔赴過去。
可,為了血脈傳承,只得按耐自己,不去想,不去聽!
畢竟,我是這一脈唯一的男丁了!
如今,婆娘即已懷上了,我便沒有了繼續(xù)隱居的理由!
所以,日后我家便拜托你了!”
說完,大壯起身,滿臉嚴(yán)肅的看著江楓,靜等江楓的回復(fù)。
“哎~”江楓長嘆一聲,起身繞著石榴樹走了一圈后“還有多久去前線?”
“一個月!”
“好!此事我答應(yīng)了!不過,今日開始,你需每日清晨來此!”江楓似做了什么決定,雙手背后,抬頭看天。
“為何?”大壯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位在微風(fēng)輕撫下,若似仙人的同齡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七歲那年,我失蹤的那幾日發(fā)生了什么嗎?”江楓轉(zhuǎn)頭看向大壯。
“難道跟要我每日來此有關(guān)?”大壯撓了撓頭。
“嗯!”江楓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年,我誤入一處山洞,在其中獲得了一篇修煉功法!”
“修煉功法?我不就一直修煉著家傳的功法嗎?”大壯更顯疑惑。
“不一樣的!”江楓搖了搖頭“你家所傳的那篇功法,只是凡俗的調(diào)息之法!雖可增強(qiáng)體質(zhì),可收效甚微!
而我所得功法,是真正的修煉功法!
那是,可以成仙的功法!
雖只是殘片,可將其修煉大成,增強(qiáng)體質(zhì),只是附帶!”
說著,江楓傲然抬頭,朝前踏去之時,腳步竟并未觸地,而是直接踩在了虛空上,猶如虛空上有看不見的臺階。
隨后,江楓腳步不停,一步一步,直至踏到半空,快要越過屋頂高度時,這才停了下來。
“大壯,你可愿意學(xué)?”江楓就那么的凌空而立,低頭看著大壯。
“這!”大壯一臉震驚。
“愿意!太愿意了!”江楓也不催促,就那么看著大壯,直至過去盞茶時間,大壯似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
“好!不過,你要切記,不得將所傳功法外授!”江楓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身形緩緩下落的過程中,腳下出現(xiàn)了一條青色的風(fēng)龍,蜿蜒而上,環(huán)繞其身之時,仰天發(fā)出無聲嘶吼。
“謹(jǐn)記在心!”大壯雙眼一凸,眼中滿是火熱。
“好!我現(xiàn)在便穿你功法!”江楓雙腳站在了地上“盤膝坐下,靜心沉氣!”
大壯依言而坐,雙眼緊閉,念頭收斂。
“嗯!”
江楓點(diǎn)了點(diǎn)頭,右手并劍指,點(diǎn)在了大壯的眉心時,身上衣袍微微鼓蕩,一抹白光從其劍指內(nèi),沒入大壯的眉心。
“功法盡皆傳給你了,我亦替你打通了修煉所需筋脈!”半個時辰過去,江楓臉色蒼白的收回右手。
“沒想到這世間竟真有仙人!”大壯亦是睜開了眼,滿是震驚。
“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隨后,大壯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著江楓行了一禮。
“拜師就免了!你我仍舊是兄弟!”江楓擺了擺手,使得大壯那一拜還沒有完全拜下去,便不由自主的直起身“今夜回去好好熟悉功法內(nèi)容,明日開始,正式教你修煉!”
“好嘞!”大壯也不矯情。
“好了,快回去吧你!”江楓看了一臉熱切的大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得令!”大壯也是一笑,朝著院外跑去的同時,不忘回頭說道“對了,雞湯記著喝?。 ?p> “曉得了!”江楓露出一口大白牙……
第二天,天微微亮,一身緊身衣的大壯,便敲開了江楓的院門,跟隨著江楓,爬上了屋頂,面對日出的地方,盤膝而坐……
“嫂子,放心吧!只要大壯不冒進(jìn),有我所傳功法,雖會有皮肉之苦,可無性命之憂!”一個月后,一身青袍的江楓,站在小鎮(zhèn)鎮(zhèn)門外,看著遠(yuǎn)處那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安慰道。
“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大壯了!”江楓身旁站著一位姿容平凡的婦人,婦人眼帶擔(dān)憂的同時,手不時拂過略顯平坦的小腹。
“這么多年,大壯想做什么事,何曾有人能勸阻的住過?”江楓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
“只希望大壯能念著家中還有妻兒,多惜點(diǎn)自己命!”婦人眼中有淚,轉(zhuǎn)頭掩面而跑。
“哎~”
江楓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時,有了一絲落寞……
“哇~”
“哇~”
九個月后,大壯媳婦順利誕下一男嬰。
同一日,邊關(guān)來信。
信上說,大壯猛勇,戰(zhàn)功卓越,被封為千夫長。
又一年過去,江楓抱著一個孩童,看著手中的信箋,臉上有著一分喜悅。
因?yàn)?,那是一封邊關(guān)來信!
是大壯寫的。
信上說,他夜襲敵營,成功燒毀敵方糧草,使得敵方不得不暫時退離。
而,他自己,也應(yīng)多次勝事,被朝廷冊封為騏驥大將軍。
又過一年,江楓看著滿院跑的小屁孩,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因?yàn)?,他手中握著一封大壯寫回來的信?p> 信上內(nèi)容依舊不多,除了日常的慰問外,便是他已經(jīng)成功擊退敵國,穩(wěn)固了邊境。
只不過,由于邊境初穩(wěn),還需坐鎮(zhèn),無法回來。
如此這般,又過去了三日春秋。
這一日,江楓臉上有著怒意,有著哀容。
因?yàn)?,他手上的信,不再是大壯寫的了?p> 而是朝廷所傳。
因?yàn)椋髩?,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仙人一擊打成重傷后,當(dāng)著所有兵卒的面,吸取了大壯一半的氣血,并將其帶走。
“仙人!”
江楓雙眼冒火,抬頭看向邊境方向時,天上風(fēng)氣云涌,如末日。
“嫂子,我要出一趟遠(yuǎn)門。短則一倆月便回來!”江楓抱著孩童來的大壯家后,將孩童遞給婦人。
“怎么突然要出遠(yuǎn)門?”婦人接過孩童,臉上有了疑惑。
“早年認(rèn)識的一位道友,如今需要幫助,特意來請,想著也不好拒絕,所以……”江楓轉(zhuǎn)頭看天,不敢面對婦人,唯恐被其看到臉色的異常。
“這……那我也不好攔著你!”婦人所疑惑,可也沒有深想“一切注意自身安危,莫過分出頭!”
“知道啦!”江楓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前踏出一步時,人便出現(xiàn)在了小鎮(zhèn)外,再超前踏出一步時,人便消失在遠(yuǎn)方天際……
荒山凄涼,不見生機(jī),滿眼怨意。
“什么人,敢擾本尊修煉?”此刻,在這座荒山中部,一個偏僻的位置出,懸空凌立著一個身穿紅袍的老者,眼帶怒容的看向?qū)γ婺且簧砬嗯鄣那嗄昴凶印?p> “你,就是那日出現(xiàn)在邊關(guān)的仙人?”青袍男子眼帶寒光,語氣森然。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老者雙眼微瞇,看著對面的青袍男子。
“算了,我自己來確定吧!”青袍男子眼中兇光一閃,右手朝前探去,化作百丈大小。
“哼~”
老者怒哼一聲,雙手快速掐訣,朝著青袍男子一指點(diǎn)去之時,一道百丈血海憑空出現(xiàn),包裹向百丈大手。
“破~”
青袍男子手勢不變,抬頭望天時,右手所化大手去勢更急,轉(zhuǎn)瞬間便探入血海并將其捅破后,在老者目瞪口呆下,抓住了老者。
“上仙饒命!我說,您問什么我便說什么!”老者口中大呼求饒。
“不用了!”青袍男子搖了搖頭,右手一緊,老者便化作血霧。
“我已經(jīng)找到我想要的了!”青袍男子說話間,人便消失在半空。
等到再次出現(xiàn)時,已是在一處幽暗的巖洞內(nèi)。
“大壯!”
青袍男子看著巖洞正中處一個十丈大小的血色湖泊,湖泊正中懸空捆縛著一個皮膚黝黑、身體枯瘦的男子。
“楓、楓哥兒!”男子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那個面容依舊如昨的身影,眼中有著欣喜,又有著擔(dān)憂“楓哥兒,快走,趁那老魔還沒有回來之前快走!”
“不用擔(dān)心!”江楓搖了搖頭,揮手間,以血色液體所化鎖鏈便消散一空后,大壯便如人托舉,飄到了江楓身前,被其一把扶住。
“走,我們回家!”
江楓抬手渡過一道白光后,看著陷入沉睡的大壯,口中低語了一聲后,便帶著大壯消失不見。
“大壯,我要離開了!”
半個月后,小院內(nèi),江楓抬頭看天時,話語略顯寂寥。
“離開?去哪里?”
已經(jīng)恢復(fù)氣息的大壯,緊緊的盯著江楓。
“去哪?不知道啊!”江楓搖了搖頭“近來時常起了尋源的念頭!思來想去,是時候去尋找我的身世了!”
“這……”大壯一緊“那你還會回來嗎?”
“回來嗎?”江楓雙眼幽邃“應(yīng)該會吧!”
“好,那我等你回來!”大壯似下了決定。
“多謝!”
江楓頭也不轉(zhuǎn),朝前走出一步,人已不見,話音猶自飄蕩……
“楓哥兒,我家小寶成家了!不知道你尋到了自己身世沒有?”
這一年,大壯兒子已是二十,取了隔壁村的一戶木匠家的女兒。
這一年,江楓一身青袍,站在一座高山上空,仰頭望天。
其腳下山頂上,布滿殘尸斷臂。
“楓哥兒,我孫兒也成家了!”
這一年,大壯已是滿頭白發(fā),抬頭看天時,眼中有著回憶。
這一年,江楓依舊一身青袍,凌空而立時,腳下匍匐萬千生靈,瑟瑟發(fā)抖。
“楓哥兒,你在哪里?”
這一年,大壯已無法睜開雙眼,口中亦無氣息。
這一年,江楓依舊青袍著身,腳下已不是萬千生靈匍匐,而是億億萬生。
“我,從何而來!”
江楓依舊太頭望天,口中傳出了喃喃低語。
“呼~”
這一年,天地似有低語,吹過一處低矮的土堆時,似帶起了呢喃。
“楓哥兒,何時歸來?”
這一年,江楓已是滿頭白發(fā),滿臉皺紋。
而,這一年,江楓似是走到了天地的原點(diǎn),在那里,看到了一個凌空盤膝的身影,那身影座下懸浮著半截長劍,雪白如脂,沒有劍尖。
“這一世,終究還是走到了這里!”那盤膝的身影并未轉(zhuǎn)身。
“你,是誰?”江楓話語顫抖“為何我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我?”身影依舊并未轉(zhuǎn)身“何必明知故問!”
“果然!”江楓渾身一顫,隨后身子慢慢站直,不再佝僂的同時,頭上白發(fā)褪去,皺紋消散。
“即已知曉,那便歸去吧!”身影話語淡淡,背對著江楓,輕輕揮了揮右手。
瞬間,江楓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瘋狂倒退。
更是在倒退過程中,眼前不斷浮現(xiàn)此生所歷,直到不知何時,江楓眼前一片漆黑,再無光亮!
而,就在其眼前完全黑暗之前,耳邊響起了一聲淡然的聲音
“百轉(zhuǎn)歸一法!何時是盡頭……”
“啊~”
藍(lán)綠火焰包裹下,一個蜷縮的身影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叫,隨后身影“嚯”然坐起,滿眼盡是驚意與茫然。
“我,我是誰?”
身影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半響方才再次傳出話語。
“我,是江楓!”
身影抬頭看向前方,眼中恢復(fù)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