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看到這刺客,面色稍霽,這才轉(zhuǎn)交給凌月。
凌月一看到這刺客就知道不對勁,這人瘋瘋癲癲,雖然渾身都是傷,但是看起來對傷痛好像已經(jīng)有些免疫了。
這個人命不久矣,凌月立刻就下了判斷。
不知道鐘離燁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讓人變成這樣。
“你隨意處置吧?!?p> 就算是不處置,這人也活不過三天。
謝林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一刀結(jié)束了那人的生命。
這件事就像是一個節(jié)點,賀拔巫之前的蠢蠢欲動隨著這件事而安靜下來。
凌月沒有在理會皇宮的事,一直等到賀拔巫離開。
鐘離燁這么多天都沒有再過來,凌月除了在窺測天象,就是在制藥。
而當天晚上,皇帝突然秘密召見。
對,是召見。
之前如果有什么事,皇帝一般都會親臨圣女殿,可現(xiàn)在,竟然是召見。
謝林看到全福公公,臉色冷硬。
“公公,這殿主還從來沒有半夜下山的道理。”
全福公公笑呵呵的:“還請長老見諒,實在是陛下有緊急的事,恰逢龍體欠佳,這才勞煩殿主下山。”
龍體欠佳,這話鬼才信。
“公公有所不知,圣女殿的有規(guī)矩,申時就要休息了,公公可能白來一趟了。”
全福笑容多少有些虛假了些:“還請長老通報一聲,陛下確實是有國家大事,還請殿主移駕?!?p>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全福將這一點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謝林心中就算再怎么不服氣,可是不能太駁皇家的面子。
“公公請稍后?!?p> 凌月確實一向都睡得比較早,但也沒有早到這種地步。
謝林來報的時候,凌月正在查閱一些書籍,聽到這話,神色淺淡。
“就全福公公一個人來的?”
謝林語氣頗有些不忿:“對,之前好歹還有頂轎子,現(xiàn)在連轎子都沒有了。”
凌月懶懶的打了一個呵欠,將書放在雙床頭。
“我有些困了,退一下吧?!?p> 謝林不由得一震,臉上一喜:“是,殿主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那個老東西找到殿主的任何錯處?!?p> 全福聽到這回答,臉上的笑容淡了。
“謝長老,煩請您再去一趟,叨擾一下殿主?!?p> 謝林臉上依舊一片冷然:“我們沒資格叨擾殿主?!?p> 似是一語雙關(guān),全福這個老東西自然明白。
“公公或許并不知情,不管在什么時候,圣女殿都歇息的比較早,如果要是有什么要緊事,陛下自會前來商討?!?p> 確實是這樣,之前有國家大事急需商討,皇帝都會親臨,還從來沒有召見的道理。
全福徹底不笑了,但是禮貌還在。
“既然如此,老奴會如實稟報給陛下的?!?p> 謝林皮笑肉不笑,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請?!?p> 皇帝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面色不虞。
燭光明明滅滅,讓人根本捉摸不透他的情緒。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全福不敢亂說話,在皇帝這里,和圣女殿這位關(guān)系實在是敏感,他盡量不觸這個眉頭。
圣女殿的弟子雖然都是一介女流,但并不是軟柿子,皇帝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只是之前凌月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想要試探她的底線。
現(xiàn)在看來,事情還是有些棘手。
凌月這邊剛躺下,就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
“殿主好大的威風??!”
鐘離燁說話略帶調(diào)侃,站在窗戶邊上,雙手環(huán)胸。
“殿下?”
凌月有些懵然,坐起了身子。
“你說,父皇這么晚來找你,是為了什么?”
凌月著實是有些困倦了,眉梢都是紅的,看起來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不知道,大概是為了試探我的底線吧?!?p> 現(xiàn)在皇帝已經(jīng)很少會跟她討論國家大事,只有在天有異象的時候,才會找她解讀。
皇帝避著她靠近權(quán)力中心,她很識趣,從來都不問。
所以,還有什么大事要商討的呢?不過是自己這兩天態(tài)度的軟化,讓他誤以為自己可以得寸進尺。
“阿月聰明?!?p> 鐘離燁毫不吝嗇他的夸贊,直接上了床。
“讓我看看你的傷好點了沒?”
他直接上手,這兩天因為這傷疤的緣故,凌月脖頸上裹了一條白色的飄帶。
凌月沒動,乖乖的讓他檢查。
“殿下最近的事情忙完了嗎?”
“嗯,將二王子送走,我就空了?!?p> 凌月“嗯”了一聲。
“傷口倒是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是留了疤?!?p> 鐘離燁頗有些惋惜,在他眼里,凌月就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留下任何一點疤痕,都難以接受。
“這是給你送點祛疤的藥,不過你們圣女殿雖然不缺,但是有副作用,還是別用了?!?p> 凌月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她們的藥,因為療效高,難免會有些副作用。
但并不是所有的藥都是這樣。
可是想了想,還是沒解釋,老老實實的接了。
“謝殿下?!?p> 她好乖的樣子,鐘離燁端詳著她,她怎么這么軟,感覺很好欺負。
可是面對皇帝,卻又剛的很,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這種底氣何來?
“阿月,前兩日父皇的舉動,你心中可有不滿?”
鐘離燁突然開口問道。
圣女殿好像很讓周邊的兩個小國覬覦,從二王子幾次三番的想要探聽消息,還有周汕國這次的刺殺,目的都是她。
在周邊這兩個國家心中,昭月國難道比不上一個圣女殿?
“我自沒有什么不滿,可這是圣女殿,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圣女殿?!?p> 她說話依舊淡淡的,可鐘離燁卻聽出了里面的意思。
所以這圣女殿的人對皇帝不滿嘍?
“凌月,一山不容二虎,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他竟然是來說教的嗎?
凌月有些失望,垂了眉眼。
“殿下認為,歷代先皇,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一句輕飄飄的反問,讓鐘離燁竟然無力反駁。
沒有一個君王,愿意和旁人平分天下,可自古以來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而昭月國能成為兩個國家的依附強國一百多年,當真沒有圣女殿的威懾嗎?
想通這一點之后,他笑了笑。
“我們不聊這事,這兩天都沒有好好跟你說說話,阿月想我不想?”
語氣輕挑又散漫,實在是聽不出半點真心。
凌月眨了眨眼,沒說話,眼前卻浮現(xiàn)出他和獨孤若蘭站在一起的身影,神情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