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沒一會就將氛圍氤氳的曖昧極了。
一吻完畢,凌月嘴唇水潤,眼神都有些迷戀地看著他。
鐘離燁捏了捏她的臉:“還睡不睡?”
凌月將頭埋在他胸前,悶悶地道:“要睡了。”
他輕笑一聲:“那就乖乖的,別惹我?!?p> 可夢境里發(fā)生的事情多少讓她有些心神不寧,好像只有緊緊貼著鐘離燁,才能稍微有所緩解。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鐘離燁已經(jīng)不見了。
陰暗的天牢里。
油燈看起來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燃燒殆盡,也同樣,給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多了些不知名的危險。
“葉梁國的人,還是周汕國的人?”
鐘離燁的的影子被油燈透射下來,看起來極具有壓迫力,他不用說話,就只是坐在凳子上,就讓人感覺到氣壓驟降。
流川甩著鞭子,那沒能及時吞藥的黑衣人此時已經(jīng)被打的遍體鱗傷,可依舊死不改口,像是個死士。
如今天下,昭月國為尊,周邊還有葉梁國和周汕國兩個小國,每年朝貢,意為臣服。
而在葉梁國朝貢這么大的日子里,竟然有人刺殺,這兩個國家的人都有嫌疑。
刺客腿上的太陽紋,明晃晃暴露在空氣中,可這來歷,未必就真的是葉梁國。
“要殺就殺!”
他始終是這一句,只是從一開始的鏗鏘有力,到現(xiàn)在的氣若游絲。
鐘離燁不爽的瞇了瞇眼,“嘖”了一聲,最難纏的就是遇到死士,根本撬不開他的嘴巴,不管是身體上的折磨還是精神上的摧殘,都無濟于事。
一般這樣的,根本審不出什么來,最后只能變成一樁懸案。
“殿下?!?p> 流川也是沒有任何辦法了,這死士實在忠心耿耿,已經(jīng)整整一天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會得到什么結(jié)果。
鐘離燁明白他的意思,卻也只是沉沉說了句:“繼續(xù)審!”
因為皇帝催得緊,所以一上來,流川就用的重刑,能抗住這樣堪比扒一層皮的手段的死士,基本可以斷定,他不會開口的。
但還是要繼續(xù)審,如果這件事沒有一個交代,于兩國關(guān)系不利。
“如果這樣沒辦法撬開他的嘴,那就用別的方法?!?p> 自然是要找他的軟肋,可這顯然是個非常耗時耗力的工程。
不過他們自然也有他們的手段,流川明白,點了點頭。
皇帝召見鐘離燁,全福公公已經(jīng)來到了地牢,顯然事情急迫。
鐘離燁沒有拖沓,立刻跟了上去。
“殿下,陛下因為這件事一直焦心不已,現(xiàn)在和葉梁國的關(guān)系更是緊張,不知殿下審問可有什么進展?”
全福公公是最懂皇帝心思的人,這大概就是皇帝召見的原因。
“很快就會有的,不會讓陛下失望?!?p> 全福笑呵呵道:“老奴自然是相信殿下的能力,可是,大殿下回來了?!?p> 他的話言盡于此,再也閉口不談。
鐘離洛?
鐘離燁暗自思忖,他雖然因為朝貢的事回來了,但是這兩天并沒有露面,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殿前……
他的臉色沉了沉。
果然,剛見到皇帝,率先問的就是審問一事,聽到?jīng)]有什么進展,皇帝這才慢悠悠道。
“老大之前曾在外游歷,知道一種蠱蟲,可以讓人生不如死,讓他試試。”
蠱蟲?
聽到這兩個字眼,鐘離燁眼皮跳了跳,這不是凌月擅長的玩意?
鐘離洛卻笑的溫和道:“父皇折煞我了,審問我可不擅長,還是我將這東西交給五弟,讓他來?!?p> 皇帝笑了笑:“確實,你一向宅心仁厚。”
鐘離燁不動聲色,他宅心仁厚,自己心狠手辣?
“太子,這東西就交給你,務必在明日得到一個結(jié)果?!?p> 說著全福就將一個個小竹筒遞到他面前。
鐘離燁淡淡瞥了一眼,作揖:“父皇,您有所不知,那人是個死士,一般的刑罰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懾力,不過我已經(jīng)有了對策,多謝皇兄?!?p> 這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讓人找不出錯處。
沒人比皇家人更明白死士,抓到這樣的人,結(jié)局就是一個死,也不會露出任何秘密。
“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方法來,不過這蠱蟲,你還是拿回去,萬一需要用到,也是好事一樁?!?p> 皇帝對這位總是在游歷的皇長子實在是偏愛。
如果他真的拿了這蠱蟲,之后到底是如何將秘密掏出來的,就說不清了。
“謝父皇。”
可他還是接受了,沒必要不接受,皇帝想要給鐘離洛點甜頭,他不會攔著,現(xiàn)在鐘離洛正是皇帝的心頭好,更沒必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和他作對。
離開之后,鐘離洛跟了出來:“五弟,看來皇兄也是多此一舉了,本以為能夠幫得上你的?!?p> 鐘離燁扯了扯唇:“多謝皇兄好意,只不過皇兄的消息真靈通?!?p> 說完這句話,他沒再看鐘離洛,走下了臺階。
鐘離洛卻瞬間待在原地,原本臉上的笑容也盯著鐘離燁的背影,逐漸冷凝。
他來找皇帝之前并沒說是死士,只是稍微提了一句,可是鐘離燁似乎認定了自己知曉。
“王爺,這太子爺也太不識好人心了?!?p> 一旁的小廝見他面色不虞,趕緊開口道。
鐘離洛卻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略帶些兇狠。
小廝趕緊閉嘴,他還是挺怕這位爺?shù)摹?p> 鐘離燁沒去地牢,而是直接去了圣女殿。
凌月剛剛喝了藥,眉頭皺巴巴的,趕緊塞了一口蜜餞。
突然,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今天還算乖?!?p> 鐘離燁跳窗而入,就聞到了苦澀的藥味。
他這兩天來的著實勤了些。
“太子殿下。”
“嗯,我過來讓你看個東西?!?p> 說著他將手里的竹筒扔給她:“這是大皇子在外游歷找到的好東西,據(jù)說可以審犯人用,你應該認識?!?p> 凌月將竹筒打開,里面赫然跑出一只褐色的蟲子。
她眉心一跳,老實回道:“是迷蠱,可以蠱惑人的心智?!?p> “蠱惑人的心智?”鐘離燁眉頭緊鎖:“有沒有什么副作用?”
剛才那迷蠱還一直想要逃,可現(xiàn)在,卻突然老老實實縮在竹筒里不敢出來,好像是感受到了威懾。
“沒什么副作用,就是會讓人記憶混亂,或許等那個時候,你們審問會有可乘之機。”
凌月溫軟的話音落下,可突然,鐘離燁驟然回頭,寒光迸發(fā)。
“阿月知道的好詳細,竟然還知道,這蟲子是皇兄給我審問用的?”
凌月蓋住竹筒的動作瞬間僵住,氣氛也在頃刻間變得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