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諮議可以去找魏侍中?!碧苾€身子稍微后仰,看向李世民身邊不遠(yuǎn)處的魏徵,小聲提醒道。
好久沒看到王爺與魏玄成互懟,日子過得有些寂寥無趣啊~
李靖一把拽過來唐儉,忍笑說道:“不要欺負(fù)老實人,立本會當(dāng)真?!?p> 也許是將大部分經(jīng)歷用在了宮殿、園林和繪畫上,閻立本在與人交往的時候,顯得有些太過憨直,不像他兄長心思那么活躍。魏王妃……呵呵,想爭位也不看看陛下是什么人,他可不是斬白蛇那位,更不是有火不能發(fā),氣不過只能選擇離家出走的那位。
袁天罡一甩拂塵,淡淡看了眼一臉你們在說什么,某怎么聽不懂的程知節(jié),走入梅園,轉(zhuǎn)入左側(cè)小路,欣賞花枝遒勁的紅梅。
轉(zhuǎn)了下眼睛,程知節(jié)跟著轉(zhuǎn)進小路,反正有藥師和茂約跟在陛下身后,某可以陪著袁公,保護……對,就是為了保護他。
原本橫平豎直的路,被改成曲徑,不但被改成曲徑,還將方正的石板敲碎,不規(guī)則地排列,這個比摳墻能簡單得多,就是有點浪費時間。
“袁公,你說王爺怎么就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呢?”程知節(jié)好奇地轉(zhuǎn)著四處看,雖然只是改了下路,梅園卻似乎順眼許多。
袁天罡語氣淡淡地說道:“不要打擾某賞花,小心某在你門口貼一張符?!?p> 陛下過來,不出意外的話,晉王和晉陽公主會留在滕王府,最少也會住上一旬。因為白疊子的種植,那頭犟驢暫時不去滕州,他可沒有韋歸藏那么隨波逐流,需要提醒他最好住到上林署,或者司農(nóng)寺。
親身經(jīng)歷,帶來的深刻教訓(xùn),滕王的優(yōu)點與缺點相比,一比九……梅花很好看,那就二比……煙花也不錯,三比七,不會再多了。
程知節(jié)很配合地后退了兩步,袁公的符太有威懾力了,他怎么可以如此威脅某呢?某是這么的敦厚善良!真的很想舞起斧頭,讓他看看什么叫亂披風(fēng)。
對哦,某用的是槊,斧頭是滕王說的,還說什么一把開山斧只有三招,叫什么劈腦袋、鬼剔牙、掏耳朵。當(dāng)時陛下命太醫(yī)令、侍御醫(yī)和長安城附近的名醫(yī),包括孫思邈,請脈看診,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袁公,你說那三板斧到底是什么情況?”
“當(dāng)年王爺因落荷花池,剛蘇醒過來沒多久,驚魂未定難免有些恍惚,不也曾拽著秦叔寶,問他黃驃馬可還在,稚童之語怎能當(dāng)真?”袁天罡想到那次蹊蹺的落水事件,語氣依然平靜地說道。
程知節(jié)抬起手來撓了撓頭腦勺,笑道:“是某想左了,多謝袁公教某?!?p> 不論滕王為啥就問我們兩個,還都是沒有任何根據(jù)之言,如今都追問不出什么子寅卯丑,某又何必自惱?
繞過紅梅,眼前一片粉色梅花與白梅花,交錯種植,如云似霞,某些花朵上還有積雪殘留,在陽光下,更添清冷之氣。樹枝上掛有碎玉,風(fēng)吹過泠泠作響,如同仙樂。
“滕王真會玩??!”程知節(jié)的聲音不自覺中壓低許多,輕聲嘟囔道。
這些碎玉牽牽連連,看似雜亂,聲音卻高低有序,清雅悅耳,沒有巧思慧心,定然做不成滴。
袁天罡一手端著拂塵,一手輕捋胡須,微微頷首笑道:“晉陽公主一定很喜歡?!?p> 若說誰最寵晉陽公主,與滕王相比,陛下也要退出三舍之地,他太忙不可能窮盡所思,只為討公主一笑。滕王很有烽火戲諸侯的潛質(zhì),萬分慶幸,他還年少沒有到求美人的時候。
再過幾年,就不好說會如何發(fā)展了……
……各家的嫡次女,將危矣!
入府為媵,視正六品,孺人視正五品,所生的子嗣最差也是郡公,居從三品之下,食邑二千戶,由朝廷撥給相當(dāng)于二千戶的物資錢財。雖不能世襲繼承,一世富貴妥妥的,若是受寵,以恩進者封郡王也不是不可能。
忘了一點,還有最少三十五頃的永業(yè)田。
親王食邑萬戶,實封可以世襲繼承。滕王又生財有道……煙花的一成收益入王府私庫,不用善解人意,小女郎或者她的家族,也會十分愿意入府為媵。進王府與尚公主為駙馬,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不會影響到家里任何人的任職升職。
滕王危矣!
某搬好胡床,吃瓜看戲,簡直不要太爽啊!
“袁公,你的笑容有一點點嚇人?!背讨?jié)退到一株梅花樹后,探出半個頭來,小聲提醒道。
袁天罡回過神來,眼神微冷地看向程知節(jié),笑容高手范十足地問道:“盧國公,某要不要幫你奏請個好聽的謚號呢?”
好久沒有活動筋骨,有一點點手癢,這個夠皮實,可以多撐一段時間。
“唰”的一聲,程知節(jié)飛速向遠(yuǎn)處跑去,小聲喊了句:“某迷路了,沒見過任何人!”
謚號?我老程身康體健,再活三四十年沒有任何問題,誰愛要那晦氣的東西誰要,某堅決不要!
“終于清凈了?!痹祛嘎皆诿坊ㄖg,半瞇著眼睛享受著午后的陽光,相當(dāng)愜意?!安贿^動作倒是一如既往地利落,保持地還不錯?!?p> “你又何必總是嚇?biāo)!鼻逶降穆曇魜碜栽祛干砗?,韋歸藏,身邊沒有跟著那只黑犬。
袁天罡轉(zhuǎn)過身來,臉上的表情不再那么高人,笑道:“你又何必打擾我呢?滕王能把你請下山,可見心誠?!?p> 韋歸藏:“……”
這瘋子越來越討人嫌,他那是心誠嗎?他那是赤果果的威脅,威脅某若不下山,他就將人剖心剜眼,然后把事情都栽到某身上!
“陛下不會允許?!痹祛溉绦φf道,“滕王很喜歡一句話,故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至于是否難罔以非其道,他不在乎?!?p> 韋歸藏:“……”
誰敢保證他只是言語威脅?。糠凑@些時日看到的滕王,絕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散漫中透露著淡定,不是那種偽裝的淡定,而是看透世事后,返璞歸真的那種淡定。
某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滕王曾落水,險些喪命,鬼門關(guān)走一遭后,必然與同齡人不大一樣?!痹祛敢灾挥袃扇四苈牭降穆曇?,說道。
韋歸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