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深深的意識之中,嬴毓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這里,并沒有沙漠,而是一片村莊。
“加油,使點勁,就要出來了!”
“啊~”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為這個村莊帶來了新的生命。
可惜,這位母親卻在產下這個嬰兒后離開了人世。
她甚至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曾經的小嬰兒也逐漸長成了一個美麗的小姑娘。
“琪格,坐在這里想什么呢?”
琪格一直望著天空,因為她一直在想象自己母親的模樣。
她覺得只有在這個空曠的天空上,才能映襯出自己腦海中母親的模樣。
父親坐在一旁,心中有些悲傷。
他知道女兒又在想念她的母親。
隨著女兒漸漸長大,對自己母親的好奇心也越來越重。
就在沉思之中,突然女兒對自己說道:
“阿大,你說阿媽長得好看嗎?”
父親摟著女兒,眼中含著淚光。
“好看啊,你的阿媽像柳樹一樣溫柔?!?p> 聽到父親的話后,琪格便起身笑著跑開了。
從那以后,父親知道琪格的童年不能失去母愛。
他決定了要給琪格找一個繼母。
聽說村莊之中來了一些中原往來的商販。
小小的琪格也很高興的前去觀摩。
她望著那些挑著扁的大人問道:
“阿叔,我想要柳樹。”
望著眼前可愛的琪格,商販也不忍拒絕。
“好,下次叔叔一定給你帶柳絮?!?p> “柳絮是什么?”
“就是柳樹的種子呀?!?p> “好!”
可是這中原往來西北之路談何容易,運氣好的話,一年就可以走一遭。
如果是運氣不好,遇上戰(zhàn)亂或者山匪盤踞,可能數年都不會來此一遭。
從那以后,琪格每天都盼著商販隊伍的到來。
沒過多久,父親娶了一個新的女人。
小小的琪格望著父親新娶的女人,她天真的以為自己要有母親了。
可是,緊接著,她便發(fā)現了,與女人一起到來的,還有另一個女孩。
那是繼母的女兒,跟她差不多大小。
琪格盯著那個女孩,她一直拉著繼母的手。
很快,那個女人便與父親成婚了。
婚后家里又多了兩個人要養(yǎng),父親便更加操勞。
整日都在外出勞工,只有深夜才會回到家里睡一會兒。
這一天,琪格又跑出門去尋問商販有沒有到來。
不過等來的,還是失望的消息。
她拽著一根樹枝對著天空幻想著,這柳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
回到家中,她便發(fā)現繼母的女兒坐在院中好像吃著什么。
“你在干什么?”
妹妹擦著嘴巴說道:
“沒有,沒有,沒什么?!?p> 但是琪格已經聞到了一股肉香的味道。
她的肚子咕嚕咕嚕響著,自從父親娶了新的女人,她就好久沒有吃過肉了。
從那以后,小小年紀的琪格,就受到了人心渾噩的對待。
她整日趴在院中的枯井上,望著黑黑的井底。
自從娶了新的女人,父親越來越操勞,可是自己卻過的越來越不好。
繼母就行寄生蟲一樣榨取著他們的父女兩人,像這口枯井一樣。
從它身上打不上來一滴水,而且你還一直填不滿。
她也曾幾次想跟父親說說話,可是如今的父親白天出門勞工,夜深才會回家。一回到家,只會偶爾向繼母詢問幾句自己的情況,也從來不會理會那女人說話的真假。
她與父親越來越遠了。
時間再次一天天的過去,琪格慢慢的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可是繼母的女兒隨著年齡的增長,面容卻越來越丑。
現在的琪格已經成為了周圍鄉(xiāng)民夸贊的對象,家家戶戶無不知曉這里有位美麗的女子。
“這小琪格真是越長越漂亮了?!?p> “可不是嘛,不過她那妹妹卻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丑了?!?p> “害,人家根本不是親妹妹?!?p> “是嘛?怪不得了長得丑嘞?!?p> 偶然間聽到他人的交談,讓繼母對琪格越想越氣。
長大后的琪格越來越懂事,經常幫繼母做家務,甚至做一些手工品去周圍賣錢。
可是,這一切在繼母的眼中,都成了琪格故意在賣弄自己的容顏。
每當看見琪格的賣弄,她恨不得將琪格的皮給扒下來。
琪格還沒有發(fā)現,她在繼母心中已經變得扭曲。
有一天,商販們終于再次來到了這里。
而這一天,大家都會很高興的出來做些買賣,很多人都想看看來自中原的貨物,琪格也很高興的跟著繼母和妹妹出門了。
如今過了多年,那位曾經的叔叔已經蒼老了許多。
不過,琪格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他挑著扁的模樣。
“阿叔,你還記得我嗎?”
琪格非常激動望著面前這個中年男子。
“你這丫頭,果然是那么執(zhí)著,我還真給你帶了柳樹的種子。”
“不過,這兒能不能種的活可就不知道咯”
琪格接過了那夢寐以求的種子,心里莫名的心酸,她就好像見到了自己母親一樣。
“哎?丫頭你哭什么?”
周圍的人們不知道,琪格是開心的哭了。
他們在一旁安慰著琪格,而這一刻,也被周圍的鄉(xiāng)民認了出來。
瞬間,周圍的人們又開始夸贊起琪格的美麗漂亮。
可周圍的夸贊聲傳到一旁的繼母耳中尤為刺耳。
她繼母拉著自己女兒,離開了這人群中。
繼母的心中已經對琪格恨透了,好好的一天想著出門給女兒買點新鮮物件,可就這樣被琪格毀了。
可這位繼母年年花著琪格父親的錢,卻從未想過為琪格買過什么東西。
被夸贊聲包圍的琪格抹了抹眼淚,握著手里的種子便跑回了家中。
她來到枯井一旁又趴在上面思考了起來。
望著眼前的枯井,她又想起了自己這里干旱缺水,如何才能種活柳樹呢?
繼母在一旁冷冷的看著琪格在對著種子偷笑,在繼母的眼中,這種笑聲已經成了琪格在對自己和女兒的嘲笑,她心中怒火攻心。
那一天,就在這個院中,琪格失蹤了。
從那以后,她的父親再也沒有見過琪格。
十里八鄉(xiāng)對于琪格的夸贊聲也漸漸消失了。
數年之后,琪格這個名字也漸漸消失在了人們的口中。
沒有人知道琪格去了哪里,也沒有人在乎琪格去了哪里。
他們之中很多人,表面夸贊著琪格的美麗,但是內心,又何嘗不是在嫉妒呢?
他的父親再也沒有找到她。
并不是繼母害了她,而是周圍所有人捧殺了她,其實,沒有人是無辜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琪格去了哪里。
他們只知道,幾年之后,那院中的枯井內,長出了一顆柳樹。
很快,那顆柳樹便枝繁葉茂,那種繁榮甚至不像是一顆新樹。
而就在這顆柳樹枝繁葉茂的那一年中,某一天夜晚,荒漠毫無征兆的席卷了這里。
所有人都被黃沙所掩埋了,可是,只有在那院中的位置生長出了一片綠洲。
只有這片綠洲卻能在荒漠之中涌出了源源不斷水源。
隱隱之中,嬴毓感到了脖子有點痛。
她慢慢睜開眼睛,原來剛剛是一場夢。
她緩緩坐起身來,見到自己好像躺在帳篷之中。
剛要起身下去,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姑娘,你終于醒了!”
嬴毓迷了迷眼,她有些茫然,自己剛剛不是在荒漠里嗎?
她沒有記錯,脖子上的痛感還能隱約感受到。
“這是……”
嬴毓剛想開口,那男子便說道:
“噓~”
“我是這里往來的商販,在來的路上看見你躺在沙漠里。”
“從你脖子上的傷口看我就知道你是被馬匪們襲擊了?!?p> “不過,你真是命大,我看見你還有呼吸,就把你藏在馬車中拉了進來。”
嬴毓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男子卻仍然喋喋不休。
“沒事,鉛彈已經取了出來。”
嬴毓揉了揉脖子,心想是這男子救了自己?
“這是哪里?”
“綠洲啊,荒漠綠洲,也是馬匪的駐足地。”
聽到綠洲二字,剛剛的夢境再次呈現在嬴毓腦海之中。
嬴毓這才明白了,剛剛并不是夢。
自己能夠活下來,除了猶狽體質的堅韌以外,還有另一種力量幫助了自己。
而剛剛腦海中浮現的故事,并不是一個夢。
而是自己靈魄路過此地,將琪格的執(zhí)念帶動了起來。
是琪格幫助了自己。
嬴毓抬起手,一下子便將脖子上的紗布扯了下來。
一旁的男子剛要阻止便發(fā)現,嬴毓的脖子上已經看不出傷痕。
頓時這男子也有些呆住了,他從沒見過恢復能力這么強的人。
剛剛挨了一槍,現在連個疤都沒有。
嬴毓活動了一下脖子后,便轉頭看向男子。
“謝謝,你……叫什么?”
男子呆呆的緩過神來。
“額……劉……劉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