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母星對于人類這個奇怪的物種,從某種程度上面來說充滿著奇妙的溺愛。
即使他們道德低下,狡詐而無恥,將整個星球的環(huán)境弄得一團糟糕,直接或者間接地毀滅了無數(shù)的生靈,彼此之間還毫無人性的互相殘殺……綜合這些特質(zhì),他們才是最應該被首先滅絕掉的一群。
但事實往往出人意料,在自然環(huán)境經(jīng)歷了翻天覆地般的巨變之后,還是有一些零散的人類以之極其頑強的生命力幸存下來。
這些幸運兒大多都生活在偏遠的高海拔地區(qū),生活條件極端落后,但這同樣使得他們對于現(xiàn)代文明生活方式的依賴度非常低,自給自足的生活讓他們免受食物缺乏的問題影響,而居住環(huán)境的偏遠與惡劣也讓他們遠離戰(zhàn)火,同時常年的嚴酷環(huán)境又讓他們學會了怎么有效地抵御自然災害。
在經(jīng)歷了長達500多年,十幾代人地獄般的艱苦掙扎之后,幾乎將天與地都封閉起來的冰川終于慢慢融化了,這一次的冰河紀徹底改變了這個星球的地表環(huán)境,海洋的面積比過去擴大了三成,許多原本高原地區(qū)成為了新的大陸,而一些零散的高山則成為在海面上零星的島嶼。
一個棲身于古墨西哥西馬德雷山脈的部落走下山地,來到了被冰雪封存數(shù)百年后,重見天日的大地。地面重新披上的綠色,讓人類族群興旺的火焰再一次跳動起來。
由于對前一紀元文化知識的繼承非常薄弱,因此整個社會的文明程度都開始嚴重的倒退,絕大部分的人都對過往人類所取得的輝煌成就一無所知。
過于復雜的學科體系讓那些幸存者們無所適從,自然科學與物理學等基本學科的常識也隨著艱苦的生活與求生的打拼中,隨著一代代人的苦苦掙扎中消磨得干干凈凈。
那些祖輩們流傳下來的耳熟能詳?shù)膫髡f中,史前人類所擁有的燦爛文明,變成了邪惡的滅世的罪魁禍首,是神祗反復告誡下不能觸碰的禁區(qū)。
但是在下山之后,這些為了生存自愿集結(jié)到一起,并且通過婚姻血緣組成的部落發(fā)現(xiàn),與史前文明之間的碰撞在所難免。
新大陸上面到處都聳立和埋藏著古代城市的遺跡與殘骸,懷著恐懼的心情,西馬德雷部落中一部分比較膽大的人進入這些城市進行探險。
眼前的宏偉建筑讓這些人感到祖先的不可思議,但除此之外他們的發(fā)現(xiàn)可謂寥寥。
許多奇怪的器具和看起來象是交通工具一樣的物件根本就無法使用,這個時代的人類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電力與汽油了。
當然收獲還是有的,許多造型古怪的金屬物品被收集起來作為農(nóng)耕與家務的工具,這些東西的奇妙性能和制作工藝讓族群中的許多人都驚喜不已。
但是當時西馬德雷部落的族長德克尼爾森卻對城市遺跡的一切都感到異常的反感,在他看來,正是貪婪而道德淪喪的史前人類觸怒了神靈,上天才降下了神罰,混滅了一切,而這巨大城市中的一切都同樣是罪惡的結(jié)晶,呆在這個地方是不祥的。
于是他與主張?zhí)诫U的一位青年族人卡爾德尼羅斯發(fā)生了爭吵,后者認為如果族群能夠留在這里,利用遺跡的各種有利條件來改善居住環(huán)境,那樣對他們更好。在他看來,那些高大的鋼筋混凝土建筑能夠比簡陋的牧民帳篷更能帶給他們舒適的環(huán)境。
雙方都各抒己見并且各不相讓,而他們也都擁有彼此的擁護者。
一方面是痛心疾首,高喊捍衛(wèi)祖宗祖訓的老族長,另外一方面則是自命放眼未來,為族人利益打算的少壯派,兩方爭吵得不可開交。
毫無疑問,卡爾德尼羅斯從城市廢墟中帶回來的那些古怪的新鮮玩意對許多族內(nèi)的年輕人產(chǎn)生了巨大的誘惑。
遠方那些高大的建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神秘的事物,光是想想就令人無比神往。
反倒是祖先流傳下來的那些夸張的傳說,聽起來是那么的荒謬而不可信。誰都知道是極端嚴寒的天氣毀滅了史前文明,至于所謂的天神么誰都沒有見過,有誰知道他是否存在呢?
眼見矛盾無法調(diào)和,最終西馬德雷部落被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以年長者為核心的族群跟隨著心灰意冷的德克尼爾森族長消失在了茫茫的高山草原之間。
而不少年青人則選擇與新推選出來的族長卡爾德尼羅斯一同留了下來,在他們眼前,呈現(xiàn)出了一個全新的廣闊而未知的全新天地。
時光的車輪塵煙四起,滾滾而逝,匆匆地一晃又是數(shù)百年。
不管是德克尼爾森還是卡爾德尼羅斯,在這時間長河之中,轉(zhuǎn)眼之間都已經(jīng)劃作了腐朽敗壞的骷髏或者塵土。
與史前文明的發(fā)展具有驚人的相似性,居留在城市中的人類選擇了以農(nóng)耕為主的生活方式,而離開的族群則以游牧為生。
兩者長年互相之間互相聯(lián)接往來,但也時不時發(fā)生摩擦,甚至爆發(fā)過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
大多數(shù)的戰(zhàn)斗都是由游牧民族挑起的,他們的生活條件要遠比對方艱苦得多,但辛辛苦苦養(yǎng)牛養(yǎng)馬,換來的卻只是城市部落施舍似的糧食藥品與精致的手工制品。
另外他們也不懂得利用海水制造食鹽的方法,過去能夠采集到的礦鹽早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而食鹽的價格又被城市部落的人壟斷后哄抬得奇高無比。
最讓游牧部落所無法忍受的是,自詡在品格上堅持祖訓,靈魂無比純潔高貴的他們,卻經(jīng)常要為油鹽醬醋這類的小事,去向躲在城市中那些“墮落者”低頭哈腰。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大陸的各個地方上演著。
公元3100年前后,事件發(fā)生的具體時間已不可考,在法迪蘭母親河下游旁的一座小城鎮(zhèn)中,一名前來用羊毛換取茶鹽的牧民,被無恥的奸商蓄意壓低價格后還被指摘羊毛的質(zhì)量,僅僅是開口爭辯卻換來了劈頭蓋臉的一頓毒打。
這位牧民8歲大的兒子見狀上前阻攔,卻被打手推倒在地,不幸后腦受到了重擊,在當天夜里不治身亡了。
第二天,牧民一手抱著自己孩子的尸體,重新來到了這家商鋪討要說法,但卻遭到了嚴厲而蠻橫的驅(qū)趕,當他被推搡并且摔倒在濕漉的泥地中,整個人狼狽不堪的時候,這個失去了孩子的父親在心底里暗自下定決心要對方以血來償還自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