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酒碗一碰,張陽抿了一口酒水,看李泰倒是猛灌了一口。
張陽琢磨著說道:“我覺得我自己一個人開店有風(fēng)險,我有個生意的想要做,需要找個靠得住的人合伙?!?p> 李泰回味著酒水的味道:“你是擔(dān)心李元昌的事情再發(fā)生一次?”
“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咱們大唐雖然民風(fēng)淳樸,但眼下看起來壞人也挺多的?!?p> 李泰琢磨著說道:“想要做什么樣的生意?”
“肥皂,如今大多數(shù)人用的都是皂角,肥皂可以長時間保存還能隨取隨用?!?p> 張陽又抿了一口酒水,又給李泰的酒碗倒上酒水,“不知道魏王殿下有沒有興趣做我合伙人。”
李泰尷尬地笑了笑,“你是有所不知,這皇子要是參與買賣,我父皇會扒我一層皮的?!?p> 張陽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說道:“可惜了,這可能是一筆每年可以產(chǎn)生上萬貫利潤的買賣。”
李泰又喝下一口酒水,“等等!你剛剛說什么?”
張陽說道:“我說這可能是一筆每年可以產(chǎn)生上萬貫利潤的買賣,既然魏王殿下不同意,我也可以找別人談?wù)?,前些日子太子還找我喝酒來著?!?p> “太子?”
“對,據(jù)說這個太子很仰慕我,我準(zhǔn)備和他暢談一下人生哲理,聊聊這天地間的至理?!?p> “等一下!”
李泰當(dāng)即站起身說道:“我沒說不能和你做生意?!?p> “其實我也挺想見見當(dāng)今太子了,那可是國之儲君,要是巴結(jié)上這個靠山可太厲害了,誰敢招惹我?”
“慢著,慢著!”
李泰上前攔住,“你不能找太子?!?p> 張陽感慨著,“魏王殿下我很清楚,皇子做生意傳出去難免不好聽,也讓魏王殿下多少有點思想負(fù)擔(dān),我能明白。”
李泰再次攔住張陽,“你聽我說!我可以和你做生意?”
“當(dāng)真?”
“也不是不行!”
見到張陽重新坐下來。
李泰這才長出一口氣,再次灌下一口酒水,“我皇子當(dāng)然不能自己做生意的,但有些宗室子弟會把生意交給別人打理,一般這種人都是堂親或者表親?!?p> “原來是這樣啊?!?p> 張陽又給李泰倒上酒水。
秋風(fēng)吹過,平靜的河面掀起一些波瀾。
酒勁有些上頭,小胖子醉醺醺地,“本王可以安排幾個信得過了堂親兄弟來安排生意的事情,之后的事情本王會帶人來和你商量?!?p> “魏王殿下,你醉了?!?p> 李泰擺手道,“本王沒醉,你知道嗎?他們都說父皇多么的尊貴,其實在很多事情父皇也很為難,就像現(xiàn)在吐谷渾襲擾邊境,朝中還有人主和?!?p> “要我說就該打吐谷渾,父皇讓李靖打贏了突厥人,給父皇建立了威信,這個時候若是主和,突厥的大勝就像是個笑話?!?p> 大唐有文人。但大唐也尚武。
李世民手中也不缺武將,這些武將都是當(dāng)年跟著李世民南征北戰(zhàn)的。
現(xiàn)在打贏了突厥,眾人正是心氣高的時候。
就連長安城的百姓們都挺直了腰板。
現(xiàn)在吐谷渾襲擾邊關(guān),朝中要是在這個時候不想著打回去,反而要去談和。
這會讓大唐之前建起來自信,前功盡棄。
張陽笑道:“魏王殿下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有人說父皇身為天可汗,吐谷渾是個小國,應(yīng)該下旨喝止,如果就此出兵反而會讓父皇沒有天可汗的氣概?!?p> 張陽琢磨著,“吐谷渾的鄰居是吐蕃吧?!?p> 李泰點頭,“沒錯?!?p> “吐蕃的松贊干布是個很有野心的人?!?p> “你說那個吐蕃的小國君?”
張陽心說別看人家年輕,以后這個松贊干布會讓大唐很頭疼。
李泰再次灌下一口酒水:“這和吐蕃有什么關(guān)系?”
張陽說道:“給松贊干布送個消息,就說大唐要教訓(xùn)吐谷渾,現(xiàn)在松贊干布剛剛平定了內(nèi)亂,正是要想要立威的時候,拿吐谷渾這個小國給他松贊干布練練手正好。”
看李泰又倒上酒水,張陽一手奪過他的酒碗,“別喝了?!?p> 李泰癡癡地笑了笑。
張陽對一旁的侍衛(wèi)說道:“把魏王殿下送回去吧?!?p> “喏!”
侍衛(wèi)帶著醉醺醺的李泰離開了。
張陽重新在魚鉤上掛上蚯蚓,魚鉤拋入河中。
小半個時辰之后,魚線動了。
張陽用力提起魚竿,一跳活蹦亂跳的草魚撲騰著。
把魚放入竹簍中,一手提著魚竿一手提著竹簍,張陽便走回長安城。
李玥正在和鄰居家的王嬸做著衣服。
見到張陽回來,李玥問道:“晚上吃魚嗎?”
“嗯!”
李玥坐在陽光下舒服的瞇著眼,“那我要喝魚湯。”
張陽坐在院子里開始殺魚。
魚湯滋補,而且還容易被人體消化吸收。
魚的上半截可以燉湯。
下半截用咸菜煎著吃。
再炒一些野菜。
張陽又從院子里挖了自己種的大蒜和生姜。
灶臺生火起鍋。
李玥拿著小本本記錄著張陽的步驟,“聽說驪山的秋獵提前結(jié)束了?”
張陽把半條魚放入鍋中,“聽說是邊關(guān)出了一些事情,這才導(dǎo)致秋獵提前結(jié)束了。”
“那會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意。”
張陽說道:“肯定會有影響,不過我們的招牌已經(jīng)立足了,不怕沒生意,可能沒有之前銷量這么好,但往后對咱們家而言,也有一筆穩(wěn)定的收入。”
李玥用力點頭說道:“嗯!有了這家店你也不用出去做苦力了,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晚上喝酒?!?p> 說著話,李玥還在記錄著做菜的步驟,小菜譜上的內(nèi)容也多了起來。
一碗魚湯,一盆咸菜煎魚,一盆炒野菜。
李玥吃下一口滑嫩的魚肉,又喝下一口酒水,小臉滿是幸福,“這魚肉好嫩呀?!?p> 和媳婦喝酒,如臨大敵。
張陽灌下一口酒水,看著李玥的神色。
雖然她年紀(jì)小,但她喝酒非常得豪爽。
驚嘆小媳婦恐怖的酒量。
張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果然在一壺酒喝完,張陽扶著自己的額頭。
這酒量還是要多練練才行。
張陽看著李玥紅撲撲的小臉,笑了笑。
李玥也笑了笑。
夫妻倆碰了碰酒碗,對飲一碗酒水。
夜里,張陽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張陽看到李玥幫著自己的脫去外衣,可惡竟然醉得沒有力氣反抗了。
好一會兒之后,李玥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洗了澡之后,她已經(jīng)換上了寬松的睡衣。
夫妻倆依偎在一起睡著。
小媳婦很喜歡往懷里鉆。
趁著自己還有些清醒,張陽多給她分了一些被褥。
第二天一早,張陽睡醒的時候,李玥還閉著眼睡在懷里。
“天亮了?!?p> 張陽說道。
“嗯?!崩瞰h應(yīng)了一聲依舊不肯離開懷中。
吐谷渾的事情很快就從朝野傳到了坊間。
有人主戰(zhàn)有人講和。
有人揚言要打,坊間的人們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早朝,李世民聽著滿朝文武大臣的議論。
長孫無忌走出朝班說道:“陛下,臣以為應(yīng)當(dāng)下旨立刻讓吐谷渾停止對邊防的襲擾,此刻出兵不合時宜,與突厥大戰(zhàn)剛剛平定,內(nèi)亂才堪堪平定幾年?正是需要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p> 李世民聽完長孫無忌的話語稍稍點頭,這話說得也沒錯。
現(xiàn)在正是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別說平定內(nèi)亂了,光是對外對突厥的戰(zhàn)事,多少將士血灑戰(zhàn)場,而且府庫空虛,今年糧食也才剛剛豐收。
正是蓄養(yǎng)國力的好時機。
朝班的另外一邊,程咬金站出來,“陛下!吐谷渾人都打到家門口,若是坐視不管,怕是被人恥笑,給末將三千兵馬,末將愿為陛下蕩平吐谷渾?!?p> 魏征開口道,“程咬金,三千兵馬不用糧秣嗎?你若帶著三千兵馬直入吐谷渾,朝中不用支援你?”
尉遲恭上前一步對峙魏征,“吐谷渾外強中干,末將愿意和程咬金一起攻打吐谷渾?!?p> 長孫無忌又對李世民道,“陛下,切不可開戰(zhàn)?!?p> 程咬金的大嗓門一開,整個太極殿都是他的說話聲,“別人都打到你們家門口了,這種事情換成你們自己家門口,你們能忍嗎?我看你們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魏征額頭青筋直冒,“程咬金,你說什么呢?我等雖不是武將,何時怕死懼戰(zhàn)過!”
長孫無忌也說道:“我們是為了大局著想?!?p> “呵忒!”程咬金突出一口唾沫,“還大局,某看來現(xiàn)在出兵教訓(xùn)一頓吐谷渾,我們大唐軍民提氣才是為了大局?!?p> 魏征指著程咬金說道:“你膽敢當(dāng)?shù)钔驴谒∧愫么蟮哪懽??!?p> 李世民苦惱地長嘆一口氣,這朝會眼看是開不下去了。
起身便離開了太極殿。
李世民走之后,文武大臣也沒了負(fù)擔(dān)。
早起上朝,李孝恭還沒吃早飯,拿出一張馕餅便在大殿一旁看著熱鬧吃了起來。
程咬金大聲道,“魏征老兒,你再指某一下試試!”
魏征不屑地一揮衣袖,“一介武夫,羞與爾等為伍!”
見程咬金就要沖上前,尉遲恭連忙攔住他,“程咬金,算了算了。”
程咬金抬腿就要踢向魏征,被秦瓊等人拉著沒有踹到對方。
“魏征老兒,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程咬金怒聲說道。
魏征指著程咬金說道:“你如此作態(tài),和狗吠有什么區(qū)別。”
“呵忒!”
程咬金又是一口唾沫吐在了魏征的臉上。
場面一時間安靜下來。
魏征擦去臉上唾沫渾身顫抖,卷起袖子沖上前,“你這個老匹夫,老夫和你拼了!”
李世民剛坐下還沒休息片刻,侍衛(wèi)急匆匆來報,“陛下,陛下!太極殿打起來了?!?p> 大唐尚武,武將強橫,文官也不是好惹的。
彪悍的大唐民風(fēng)下,除卻武將。
文官也不見得有多禮貌。
武將兵權(quán)在握,文官也敢不要命的指著皇帝鼻子罵昏君,魏征就是一個不要命的典型,只是別的文官和魏征相比更加委婉一些。
大家都率性意見不合就爭辯。
爭辯不過往往就開始罵人。
罵不過對方的結(jié)果就會產(chǎn)生暴力沖突。
說不過就動手的事情比比皆是。
就算是打起來,也是各種手段頻出。
拳腳打不過就用牙齒咬。
甚至用頭撞,下作一點的會用撩陰腿。
也算是一道別樣的風(fēng)景線。
聽到侍衛(wèi)的稟報,李世民低聲道:“打得如何了?再去探探?!?p> “喏!”
只要不影響君臣一心,對李世民來說這種事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有一個侍衛(wèi)急匆匆來報,“陛下,中書侍郎岑文本鼻子中了一拳,此刻鼻血不止?!?p> 李世民長嘆一口氣。
又有侍衛(wèi)急匆匆來報,“陛下,趙國公被程大將軍一拳打倒,此刻還沒爬起來。”
李世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讓太醫(yī)署的人都準(zhǔn)備一下?!?p> “喏!”
“報!河間郡王的耳朵被諫議大夫魏征咬了一口,已經(jīng)見血?!?p> “朕知道了?!?p> “報!尉遲恭將軍官服被撕破了。”
“報!魏王殿下在混亂之中被人一腳踹出太極殿?!?p> 李世民擦去汗水,恍然回神,“你說什么?”
侍衛(wèi)回話道:“魏王殿下被人一腳踢出了太極殿,場面太混亂,卑職看不清是誰的腳?!?p> “嘶……”
李世民倒吸一口涼氣,“李泰去太極殿湊什么熱鬧?”
侍衛(wèi)回話道:“魏王殿下本也只是路過,本想去勸架的,不幸卷起亂戰(zhàn)之中,如今人當(dāng)場昏迷,已經(jīng)送去太醫(yī)署了?!?p> “這幫混賬!”
李世民拍案而起,“派金吾衛(wèi)去太極殿平息場面。”
“喏!”
李世民又囑咐道:“但凡在太極殿動手的人都給朕帶來!”
“喏!”
好一會兒之后,一群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文武大臣被帶入了甘露殿中。
李世民看著眾人怒聲說道:“你看看你們成什么樣子,一個個還是國公大臣,太極殿打架?傳出去讓人笑話!”
程咬金指向魏征:“陛下,是他動的手!”
“程咬金,你休要血口噴人!老夫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