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醫(yī)生也難
陳景年咬著牙,旁邊的小王護士往他的手臂上吹著氣。
只見他胳膊上的肌肉一會抽成一團,一會又毫無規(guī)律地彈動。
“這?”
張醫(yī)生、劉廣耕和小王護士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條蹦迪似的肌肉。
“張姨,您能給我開點藥嗎?這肉每跳一下都疼?!?p> 陳景年擰著眉、咬著牙問道。
“姨兒,姨先給你開點去痛片吧?!?p> “走吧,景年!去痛片師傅那就有?!?p> 劉廣耕冷哼了一聲,伸手拿起陳景年的那兩截袖子,恨恨地說道。
“師傅。”
陳景年點了點頭,跟著劉廣耕走出了衛(wèi)生所。
“景年,沒事,也許是暫時的,興許明兒就好了呢。”
劉廣耕給陳景年薅去肩頭的一根線頭,笑著安慰道。
“師傅,我想去廠部看看。”
“行啊,走!師傅陪你一起去?!?p> “您還沒吃飯吧。”
“一頓不吃不算什么,當(dāng)年我放電影的時候,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所以您才得了胃病?!?p> ……
陳景年光著一條胳膊,在路人的矚目下,走進了辦公樓。
剛到頂樓,陳景年就聽見廠部內(nèi)傳來李副廠長的聲音:“……滿倉啊,你這覺悟可不高啊,都是同志,尤其他們小同志,那以后的路還長著呢,怎么能這么意氣用事呢!小孫的手傷得這么重,小陳連血皮都沒破,我看就讓小孫給小陳道個歉,事情就這么算了吧?!?p> “老李,我看還是等小陳那邊的情況定下來再說吧。滿倉說的也很有道理,那孩子的手傷成那個樣,也許是傷了筋骨呢?!?p> “老常,你和我說評書呢!小孫又不是俠客,怎么能一下子就把人筋骨給傷了!”
“我兒子手也可能殘了,您沒看那血流的?!?p> “老孫,你就少說兩句吧?!?p> “老常,同志有意見是可以提的嘛!”
陳景年聽到這里,徑直走到了廠部的門前,用腳踢了兩下門,然后頂開門走了進去。
“李廠長,我有意見要提?!?p> 陳景年掃了一眼,沒等李副廠長說話,就接著說道:“我不會接受孫永亮的道歉,我現(xiàn)在想請假,去市里的醫(yī)院看病、驗傷。
如果我的手恢復(fù)不了,就是永久喪失勞動能力,我就是個殘廢,而孫永亮就是故意毆打、傷害工友致殘的兇手,根據(jù)咱們法庭的刑事審判手冊,這樣的行為輕則會判三年、五年,重則十年、八年。”
“張醫(yī)生怎么說?”
李滿倉沉著臉走過來,問道。
“她說給我開點去痛片!”
“亂彈琴!”
“也許沒什么事呢?!?p> 李副廠長接著常書記的話,慢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走,六叔帶你去醫(yī)院?!?p> 李滿倉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頭和常書記說道:“書記,我?guī)Ш⒆尤タ纯?,要是耽誤了就是一輩子的事?!?p> “去吧?!?p> 常書記起身站了起來,跟著幾人一起往出走。
辦公樓下,李滿倉對著劉廣耕說道:“劉師傅,我先帶斧子先看看,勞您跟著操心了。”
“景年也是我徒弟,我去找我們主任聊聊,這事咱們沒完?!?p> 劉廣耕說完又嘆了口氣,想拍拍陳景年的肩膀,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放下了。
“師傅,您甭?lián)?,也許真像您說的,只是暫時的,睡一覺就好了呢?!?p> “是?!?p> 劉廣耕笑了笑,轉(zhuǎn)頭往樓門走去,沒走幾步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李滿倉騎著陳景年的車子帶著他,出了廠子的大門。
兩人走了好遠,李滿倉才開口問道:“斧子,你這是怎么個打算啊?!?p> “六叔,讓您難做了?!?p> 陳景年低聲說了一句,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主動給長輩添麻煩。
“咱們爺們甭說那些沒用的,你的手真沒事?!?p> 李滿倉回頭看了一眼,笑罵道。
“李副廠長那邊……”
“斧子,你記住了,誰都不可能讓全天下的人都念你的好,李懷德和我一個姓,卻不是一路人?!?p> 李滿倉沒讓陳景年把話說完,又咧嘴笑道:“你的手是怎么弄的,看著怪嚇人的。”
“我小時候手就軟,往后掰都能碰到手背,得病的時候發(fā)高燒,醒了就能這樣了。六叔,今兒我真沒想到會鬧這么大,見到孫永亮流血了,怕他賴上我,才裝作受了傷。后來他說要找人弄死我,還要打囡囡主意,我才讓徐盛強去找的您?!?p> 陳景年把手伸到前頭,一個手掌五個指頭,竟然像花瓣似的綻開、旋轉(zhuǎn)和收縮。
“他敢!想動囡囡,老子滅了他全家。”
李滿倉氣剛上來,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鎮(zhèn)住了,吸著氣看著那只好像妖怪的手。
“沒事,我從今兒起就接囡囡上下學(xué)?!?p> “行,先這么辦,這事沒完!對了,現(xiàn)在你受傷了,以后別來給我收拾屋子了,本來是想讓你攢點人緣的,結(jié)果你天天來得那么早,也見不到幾個人,活都白干了?!?p> “我不得孝敬您嗎!”
“可拉倒吧,要不現(xiàn)在讓你去孝敬孝敬你干媽?”
“別了,這事終歸是假的,還是找個不認識的大夫吧?!?p> “哼,一肚子蔫主意!對了,你小子在廠部說的話都是真的!”
“真的,我每次去給我五叔取補助都會路過普法宣傳欄,這都是那里面寫的?!?p> “這事你打算怎么收尾?!?p> “收拾到他服了為止!”
……
兩人商量了一路,最后來到了區(qū)醫(yī)院。
掛了號,隨便找了一個外科大夫。
陳景年發(fā)瘋似的肌肉和麻花一樣的手指,看得這名男大夫大夫一臉懵逼。
看了半天,這名大夫一個字沒說,只是填了張單子,讓陳景年去拍個X光片,說是等過兩天取了結(jié)果才能確診。
從醫(yī)生那出來,陳景年眼睛的余光看見這醫(yī)生如釋重負地喘了口粗氣。
李滿倉揣起建議休息兩天的診斷書和幾張收據(jù),陳景年的胳膊上打著繃帶吊在脖子上,坐在車后座上往家走。
兩人在巷子口的修車鋪一路過,李憲文的眼睛就立了起來。
李滿倉趕緊使勁兒蹬了兩步,把陳景年送到家就顛兒了。
“……這是和人茬架了吧,骨頭折了??!?p> “是啊,這袖子都沒了,要說斧子不是惹事的孩子??!”
“可拉倒吧,你是不知道他初中那會兒,可沒少和人干架?!?p> ……
李憲文就是在這樣的議論聲中進門的。
“五叔。”
陳景年把李憲文讓進來,扶到椅子上,笑著說道:“給人下了個套,搭了兩件衣服?!?p> 李憲文上下看看了陳景年,見那只沒了袖子的胳膊上纏滿了紗布,開口問道:“李鬼子呢?”
“我六叔回單位了。”
陳景年應(yīng)了一句,指著胳膊接著說道:“里面有點紫,是我自己掐的,醫(yī)生看不明白就使勁兒地纏紗布。”
想打镲的陳景年被瞪了一眼,李憲文沉聲問道:“同志?”
“孫永亮,我們初中同學(xué)。”
“那個嘎雜子?”
李憲文的語氣不善了起來,一股子煞氣順著眼眸子流淌出來。
“嗯,我六叔為這事把我們廠長都得罪了?!?p> 陳景年光著那條胳膊立刻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說話真的帶上了顫音。
“哪個廠長?”
李憲文坐在椅子上,掃了陳景年一眼。
陳景年被李憲文的一眼看得后脊背發(fā)涼,他立即就把嘴閉上了,心里合計著怎么才能把這茬掀過去。
“要不把六叔賣了?!?。 ?p> 陳景年想到這,莫名地就笑了,還不敢笑得太大聲,憋得很是辛苦。
“你??!”
李憲文沒好氣地哼了哼,臉上總算恢復(fù)了平靜。
陳景年見李憲文沒有追究的意思了,才把事情詳細經(jīng)過,以及他和李滿倉商量如何解決這件事的想法都說了一遍。
至于孫永亮說要對囡囡不利的話,他是一句都沒敢提。
李憲文聽完后,臉上的終是露出了笑模樣,讓陳景年給他展示了一下怎么控制肌肉的。
在看見陳景年用左手表演了一會,才語重心長地說道:“下回別人說我什么,你別往心里去,嘴長在別人臉上,他說了就說了唄?!?p> “別人罵我,您怎么辦?”
陳景年邊說邊從柜子里翻出件襯衣和那套綠軍裝,套在了身上,然后又把那圈紗布掛在脖子上,吊起了胳膊。
“這也不是一回事啊!我本來就這樣,說瘸還好聽點呢!”
“您這是為了報國,別人就是說不得?!?p> 陳景年神情一整,沉聲說道:“有些人不打疼他,他是不長記性的。”
“瞧把你能的。”
李憲文抽了下鼻子,呲笑道。
“呵呵,您啊還別不信,這回我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得,您厲害,您還是想想一會兒囡囡回來怎么辦吧!”
李憲文見陳景年說話時的語氣愈發(fā)低沉,岔開話題道:“我可說到頭里,囡囡要是嚇哭了,我先讓您老長長記性!”
蒂姆博
感謝大家,這里和大家解釋一下吧 一些老北京人管女孩叫果,好看的女孩叫尖果,歲數(shù)大的叫蒼果,相應(yīng)的,男孩就是孫兒,尖孫兒,這不是什么好話,是帶有一定調(diào)戲、侮辱的意味在里面,是街面上那些人說的,正常的人家是不會這么叫的。 像是什么拍圈子、拍婆子、秀蜜,大颯蜜都是帶有一定的調(diào)戲意味,這里為了吐出主角的長相,才起了這么一個外號,也和主角以后的事業(yè)和故事的主線發(fā)展有點關(guān)系,但不多。 我其實不想寫,主角長得又多好看,因為我特么賊討厭娘炮,但是沒辦法啊,這本書沒系統(tǒng),再長得難看,那就只能當(dāng)太監(jiān)或者吃軟飯了。 這章三千字,不是我不想多發(fā),而是過了字?jǐn)?shù)就不能算新書了,就沒有新手村的一些待遇了。還是希望大家多支持吧,如果成績好,什么都行,成績不好,容不得我不算計啊。 如果大家覺得寫得還行,那就多給我頭兩票。 對于有些大神來說一票兩票不算什么,對于我來說也許多了一票就能在哪個榜單上露個面。 感謝雨紅衣投的六張推薦票 感謝懂懂你好投的三張推薦票 感謝海底觀潮圣手昆侖鎮(zhèn)乾坤投的兩張推薦票 感謝健康平安如意投的十張推薦票 感謝紅燒肉其實我不太想吃投的三張推薦票 感謝巴拉啦小悍匪投的兩張推薦票 感謝茉莉蜜投的兩張推薦票 感謝孟冬投的六張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