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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意外成了白切黑世子白月光

第三十一幕 拱手讓人

  蘭芳澤眼眸低垂,微偏過臉去,微蹙著眉頭,并沒有做出應答。

  穆太后的步伐,與蘭芳澤相背,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安定門的一隅。

  落日余暉中,只身一人的少年,孤獨地在逐漸西沉的光亮里,渾身斑駁地印著暗紅色的干涸血跡,疲憊的眼神中,透著對于馬車上江芙蓉的擔憂,與手足無措。

  而院使剛一在馬車上站定,蘭芳澤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高聲叫住了他。

  “慢著!”

  蘭芳澤大踏步地走過來,眼角的余光,不屑地審視著那畏畏縮縮跟在院使后頭的那一眾醫(yī)官,問道:

  “你們太醫(yī)院沒有女人嗎?本君的世子妃怎能讓你們這些粗鄙的男人們診治?”

  說罷,蘭芳澤一把奪過院使手中的小瓷瓶,皺著眉頭,徑直從院使身邊飄過,大手一揮,一屁股便將那不知所措的院使擠到了一邊,自顧自地給摘掉了瓷瓶上的塞子,作勢就要給江芙蓉上藥。

  “看什么看?還不趕緊滾?”

  “可是……”

  院使看著蘭芳澤手中的瓷瓶,又瞧了瞧自己從藥箱里摸出的一把小木勺,面露難色。

  “去叫你們太醫(yī)院的女醫(yī)官來,現(xiàn)今眼下能夠止血的法子,本君會處理?!?p>  院使聽罷,只能乖乖地從馬車上下來,俯身向蘭芳澤小聲應答道:

  “回世子殿下的話,太醫(yī)院只有一位從宮外請來的,專門為宮中女眷們診病的帶下醫(yī)……”

  “那不還快去請?!”

  院使抬眼為難地盯著蘭芳澤那張隨時都快要爆發(fā)的臉,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世子殿下,方才那瓷瓶里的藥,是送到口中含服的,不是外敷在傷口上的,還有就是……那女醫(yī)是專給陛下后妃診治的……微臣不敢……”

  院使吞吞吐吐,越說到后頭聲音越小,眼睛還時不時地抬起來,偷瞄著蘭芳澤不斷變化的臉色。

  蘭芳澤呆呆地望著大半瓶都傾倒在江芙蓉傷口的黃褐色粉末,懸在半空中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你盡管去請,有任何事情,推給本君便是。”

  蘭芳澤一邊將瓶中剩余的藥粉遞到張芙蓉的嘴邊,一邊沉聲吩咐著院使。

  動作還算麻利,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那院使口中的女醫(yī)官便急匆匆地提著一只桃木色的藥箱,火急火燎地來到了江芙蓉的身邊,而蘭芳澤也毫無意外地被請下了馬車。

  蘭芳澤站在距離江芙蓉不過十步遠的地方,一旁的院使則湊過來,在他耳邊竊竊私語道:

  “微臣方才去請女醫(yī)的時候,剛好碰見了陛下,還沒等開口,陛下就應允了,世子殿下,您說這巧不巧?”

  蘭芳澤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瞥了一眼那意欲邀功的院使,臉上多了一絲思慮的神色。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馬車上的一舉一動,多希望江芙蓉疼的時候,能輕輕地喊叫出那么一聲,然而事實上,那醫(yī)官將傷口碎爛的腐肉清除的時候,江芙蓉即使將下唇咬的鮮血淋漓,都不曾吭氣。

  “好了嗎?”

  裹挾著料峭春日夜色的寒風,掀起車帷的一角,蘭芳澤攥緊拳頭,望著疼得幾欲昏死過去的江芙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低聲催促著慌亂給江芙蓉上止血藥的女醫(yī)官。

  女醫(yī)被蘭芳澤這猝不及防的一問,嚇得一哆嗦,但面上依舊鎮(zhèn)定自若地應道:

  “就快了,世子殿下,我等稍作處理一下便好,畢竟陛下有令,王城之內(nèi)馬車不得行駛?cè)雰?nèi),得先……”

  “還用你說?!”

  蘭芳澤不耐煩地打斷院使這一大堆的借口,淡漠地望著他那張膽戰(zhàn)心驚的面容,冷聲道:

  “再耽誤一刻,繼續(xù)跟本君說這種冠冕堂皇的鬼話來掩飾自己的技不如人,本君便立刻要了你的命?!?p>  女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側(cè)過頭去,瞧著往日那個嬉皮笑臉的世子,周身陡然散發(fā)出的殺氣,迅速轉(zhuǎn)過身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尋春,抬頭望著退避到角落里的黃容復,眼神里充斥著憂心與不解。

  “御史大人,分明是您先發(fā)現(xiàn)世子妃在鳳鳴苑的,怎的還特意讓殿下前去搭救?好端端的一段緣分,御史大人就這般心甘情愿地親手葬送了?”

  尋春不僅僅是在找一個答案,更像是在試探。

  黃容復卻淡淡地笑了一下,低頭看著掌心那枚小小的銅制月牙,眼底將無盡的悵然潛藏。

  “她既已做了選擇,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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