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地籠,起了差不多有七八十斤的貨。
不過大多都是些小魚小蝦。
河蟹挑了挑,大點的連公帶母不到二十只,小的倒是挺多、估摸著能鹵上一碗。
最好的收獲應該就是有一籠大部分都是島子,巴掌大點兒的個頭,有個五六十條。
明天或許可以煎了去賣?
梁知心里頭拿不定主意,暫且的把心思擱置在一邊。
大盆里頭還有不少的鯰魚,黑魚不多,除了剛剛那一條大的,也就幾條五六斤沉的。
再就是幾條大胖子,也就是胖頭魚。
學名應該叫鳙魚,也叫花鰱,他們這里一般喜歡叫胖子。
之前他就是用的這個魚做魚丸。
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等下打算再試試用黑魚做。
挑挑揀揀的,大魚也沒有多少,基本都是一些小雜魚、小蝦米。
好在是數(shù)量上十分可觀,用來做雜魚醬的話,還是挺不錯的。
“這也沒有啥貨啊……”陳峰瞅著挑挑揀揀之后,根本裝不滿桶的大魚,心中難免失望。
梁知安慰了人一句:“這也不錯了,北壩頭這邊的大魚興許就是少些,不如樹林子那邊?!?p> “可樹林子那邊更沒貨……”還有墳圈子。
陳峰嘀咕道:“也真是奇了怪了,同樣的家伙事兒,分開跟不分開,差別真就這么大?在樹林子那邊撈不著啥,在這邊好歹是一點沒落空?!?p> 梁知也說不清楚原理,只能道:“興許是之前運氣不大好。”
陳峰哼哼兩聲,也只能是認同這個說法,不然還能是有人偷了不成?
他們倆每次都是晚上才悄摸去的,他又下的比較隱蔽,不大可能是被誰給惦記了才是。
“那這些魚咋辦?明天拿去集市上賣了嗎?”陳峰問。
全都炸小魚醬也不怎么現(xiàn)實。
何況也沒那么多家伙事兒裝啊。
“明天是集了嗎?”梁知不大確定的問。
陳峰嗯了一聲:“是啊,還是大集。”
他一般就是在大集的時候偷車,所以對每個大集的時間,都記得特別清楚。
“先把小蝦米挑出來些,留著做蝦醬、炸蝦餅吃?!?p> 梁知想了想道:“這些小魚就留一部分炸小魚醬,剩下的,明早兒我去送到鎮(zhèn)上賣?!?p> 去鎮(zhèn)上比較省時間,來回也方便。
他就一輛倒騎驢,要是駝了這些東西,就沒辦法裝麻辣燙那些了。
沒必要因為這點小魚小蝦的耽誤生意,那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嘛!
明天早點去,鮮活的魚蝦好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也不耽誤去縣里頭。
就算賣不掉,大不了他就全都拿回來曬小魚干,到時買上幾只小母雞兒,拿去當雞飼料!
心里有了安排,手上的功夫也就更快了起來。
兩個人挑挑揀揀,倒是足足挑了一大盆小蝦米出來!
剩下的他就也沒管了,擱在大浴盆里頭,一晚上就算死也死不了太多。
“時間不早了,明個兒還要早起,你昨個就沒太睡好,先回屋睡吧?!绷褐蛑说馈?p> 陳峰搖了搖頭:“這會兒還不太困,我?guī)兔ε税?,也不是多麻煩的,擇一擇就行。?p> 他們這兩天已經(jīng)徹底放棄涼拌串了,每天就是在家里頭把菜擇好,該切的切,該泡發(fā)的泡發(fā),明天早上出門前擱水管子沖洗干凈直接裝車。
煮麻辣燙的時候,基本就是每樣菜各抓一把塞進漏筐里頭,方便省事兒的很。
梁知見人堅持,嗯了一聲也就由他了。
有了陳峰幫忙擇菜、切菜,他就去處理那幾條胖子跟黑魚來。
今晚要是能多做點魚丸出來,明天興許就能直接帶著試試水,看看好不好賣。
陳峰把菜備好,梁知還沒太弄完。
見人直打哈欠,他也沒再讓人幫忙:“都困成啥了,快去睡吧,這兒不用你,我等會兒弄完這幾個也去睡了。”
陳峰聽人這么說,又打了兩個哈欠,眼皮子直打架,索性也不再逞強,嗯了兩聲:“那梁哥你也早點休息。”
梁知嗯了聲,專注的捏著魚丸。
他也不知道最后弄到了幾點,反正感覺迷迷瞪瞪睡了沒多會兒,就聽見了雞叫聲。
估摸著天亮的時間還早,他意識掙扎了會兒,就又接著睡了。
天大亮的時候,他才猛地醒過來。
著急忙慌的穿好了衣服下炕,連臉都顧不上抹次,蹬著鞋就出去了。
出了門卻發(fā)現(xiàn)倒騎驢跟大浴盆都不見了。
大門倒是好好的鎖著。
他想到什么,去東屋看了眼,發(fā)現(xiàn)被子疊的整齊,炕都已經(jīng)有些涼了。
估摸著人是已經(jīng)出去有好一陣子了。
梁知也沒想太多,回到外屋地,看見桌子上用碗扣著的飯菜,洗了把臉,坐下吃了起來。
陳峰早飯煮的小米粥,估計是天沒亮就起來弄得,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凝上了,吃在嘴里也只是溫得乎的。
他又夾了一口小咸菜,心里頭想著買鐘表的事兒。
沒有個看點兒的東西還真不行……
趕上天好的時候還行,看著太陽的高度、月亮的高度還能連蒙帶猜的估摸一下。
這要碰上個陰天下雨的,就只能憑著感覺。
還有就是像他昨晚那樣,不知道忙活到了幾點,累得眼皮子打架,沾上枕頭就著了,哪里還有閑心出去特意瞅一眼月亮,估算估算到底幾點了。
得想辦法整個票證,甭管是花錢還是怎么的,買鐘表這事兒耽誤不得。
正想著呢,大門口傳來動靜,陳峰這會兒正手握著門上的鎖頭,重復著昨天梁知做的事兒。
梁知聽見動靜走過去掏出鑰匙兒,看著人熟悉的操作,嘴角抽動了下。
他好像有點明白昨天用小手藝開鎖以后,陳峰為啥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了。
瞅見一脈相承的手藝了,換他,他也震驚!
陳峰看見人拿了鑰匙出來,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梁哥……”
像是怕會被人發(fā)現(xiàn)干了虧心一樣,他有些迫切的出聲解釋:“那個,我、我早上起來看你還在睡,就沒打擾你,反正鎮(zhèn)上我也常去,就、就自己去把魚賣了?!?p> 說著,還從兜里掏了兩張大團結(jié)出來:“這、這是賣魚的錢。”
“你賣魚賣了二十塊錢?”
梁知瞅著那兩張大團結(jié),冷下臉來,沒接。
那點小魚兒頂了天也就三十斤,估計還不到。
賣一毛錢一斤都是頂了天,哪個冤大頭,能花六七毛錢買小雜魚回去吃的?
正經(jīng)過日子的人家,柴米油鹽哪樣不是精打細算著買,有錢也不可能這么舍得的!
陳峰心慌了一下,低垂著眼不敢看人:“啊,就是后來有個飯店的老板,把剩下的都包圓了……”
他舔了舔嘴角,將不安的口水咽下:“他、他說要開票結(jié)賬,所以給的價格就高了點,而且咱這魚都是新鮮的,我駝去鎮(zhèn)上賣的時候,都還活蹦亂跳的呢?!?p> 謊話這東西,總是編著編著就絲滑了:“哦,我、我還帶了幾條鯰魚去……這東西燉豆腐好吃,也有人樂意買。”
“是嗎?”
梁知冷眼瞅著人:“可我剛剛看桶里頭的鯰魚,怎么一條都沒少,難道是我眼花了?”
“沒、沒少嗎?”陳峰心里一慌,下意識就問了。
說完才驚覺剛剛這話有多不打自招。
他是沒拿鯰魚出去賣,可梁知也不知道桶里到底有多少條鯰魚。
后面挺多稍微大一點的魚,都是陳峰挑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