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領(lǐng)著明容和孟和音進(jìn)了一座距離大堂較近的屋子,算是落姜寨子里少有的比較整齊干凈的房間,最起碼門窗完好,屋內(nèi)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有筆墨紙硯,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珍品,倒也算得上是可用。
明容進(jìn)屋環(huán)視一圈,沒有表現(xiàn)出滿意還是不滿意。
孟和音倒是看了一圈,笑著對老貓道了個謝,“勞煩了?!?p> 老貓可是聽說了孟和音的“英勇事跡”,對這么好說話的孟和音感到受寵若驚,連道了好幾聲“不敢”之后,悄咪咪的退走了。
孟和音目送老貓離去,之后隨意地伸了一個懶腰,便往木床上那么一躺。
她這一番動作看得明容眼珠子都直了,皺眉道:“你一個女子,與我這樣的男子共處一室,竟也如此……奔放嗎?”
孟和音敷衍地?fù)u搖頭,“共處一室又如何?”
孟和音的態(tài)度極其敷衍,而且能夠感受到的是并非是針對明容,她是真的從心里覺得跟男子共處一室沒什么特別的。
明容心里有些發(fā)堵,實在是看不慣她這樣子,便走到床前抓著孟和音的手把她拽了起來。
“你就不怕我對你有歹意?”
孟和音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做出一張鬼臉:“你能怎么樣?”
“我……”
孟和音的腦回路有點(diǎn)問題,明容放棄與她交談。
誰知孟和音卻笑了起來,又躺回去,道:“敢對我有歹意的人,無一例外都進(jìn)了黃泉。”
明容道:“所以你就是這樣對那羅鹽山動了手?”
孟和音憊懶地躺著,擦了擦自己的指甲,用嘴吹了吹,“那倒不是。”
明容冷笑:“不過這么一小會兒不見,你就惹出這么大的事,我真是小瞧你了?”
明容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孟和音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經(jīng)意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永遠(yuǎn)不要小看女子?!?p> “你真不怕我不管你?”
孟和音忽然又露出剛才那種甜美的笑容,道:“你怎么舍得呀?沒了我,你在這寨子里哪里還有幫手呢?”
孟和音本來就長得嬌美,此時這樣甜甜一笑,真的就像一個天真爛漫完全依附他人的小可憐。
明容呼吸慢了一瞬,不知為何,腦袋里浮現(xiàn)出她方才對著自己拋媚眼的樣子。
若是天天有個這樣的小丫鬟在身邊……
孟和音見他沒有反應(yīng),“喂?”
明容抬眼,看見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拿虾鸵?,沒來由的嘆了一口氣,閉上眼將那個畫面從自己腦海里甩出去。
孟和音自然不知道明容的想法,還是快樂地躺著休息。
兩人就這樣在小屋子里待著休息。
孟和音悄悄進(jìn)入意識海。
她剛進(jìn)來,便聽見白珠子虛弱但憤怒的聲音在咆哮。
“你不守誠信!”
孟和音罕見的沒有懟回去,而是小心翼翼地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手從胸口處憑空具現(xiàn)出了一團(tuán)白色的光芒,恭恭敬敬的捧到白珠子面前:“還給你?!?p> 那團(tuán)光芒便從孟和音手中微微飄蕩,輕輕覆蓋住光芒暗淡的白珠子,隨后瞬間融合,白珠子又變回了以往那個閃閃發(fā)光的白珠子。
“好了嗎?”孟和音狗腿道。
這也不能怪孟和音這么狗腿,就在方才,洪紹命懸一線之際,孟和音在意識海里狂問白珠子可有什么辦法。
白珠子本來準(zhǔn)備誓死保密的,但是架不住孟和音的堅持,況且孟和音說得對,如果真的任由洪紹被羅鹽山殺死,那么她自己也有生命的危險。
于是白珠子就暫時將力量借給了孟和音,本意是救下洪紹之后就可以收回來。萬萬沒有想到孟和音自作主張,還劈了羅鹽山的眼睛,不僅如此她還想直接將羅鹽山殺死。
當(dāng)時白珠子的心情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后悔。
如果用三個字:很后悔。
如果用四個字:非常后悔。
行了,禁止套娃。
總之,孟和音在嘗到了白珠子的甜頭之后便對白珠子產(chǎn)生了極大的改觀,譬如:
“白珠子,原來你不是什么用都沒有?。俊?p> 白珠子陰惻惻:“你說什么。”
孟和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絲毫沒有求生欲地道:“我還以為你只會發(fā)布無聊任務(wù)然后無腦咆哮呢?!?p> “你太過分了!”
“哈哈哈哈,逗你的。”孟和音趕緊順毛,而后又狗腿道:“說真的,這力量真的不能一直借我嗎?”
“不行。”白珠子道,“這次借給你都已經(jīng)違反規(guī)則了,天道秩序又崩壞了一點(diǎn),還不知道要多少任務(wù)才能補(bǔ)回來?!?p> “等等,”孟和音伸出手,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你剛剛說什么?要用任務(wù)補(bǔ)回來?”
“是啊?!卑字樽拥恼Z氣也有點(diǎn)惆悵,“都怪你不配合,不然早就……”
白珠子想到什么,還是沒有將話說下去,反而道:“反正你要相信我,努力完成任務(wù),對你對我,都有好處?!?p> 孟和音將信將疑,還是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白珠子。
白珠子也閃了閃,便陷入沉睡。
大堂內(nèi),高橋撐著頭思索著什么,眉頭緊皺,似乎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他面前擺著一張地圖,上面依稀能看見“瓊州縣”的字樣。
而地圖旁邊,放這一塊上面刻有向日葵的木牌,與明容那一塊類似。
高橋陷入回憶。
年輕時的高橋站在眾兄弟中間,前面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這便是他們的主人。
“從今之后,你們都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的家人,忘記自己的習(xí)慣,忘記過去的一切,去完成你們自己的任務(wù)?!?p> “到了地方之后,便安定下來,不要聯(lián)系任何人,包括我。時機(jī)到了,我自然會派人與你們接洽。收好你們手中的印章,等真正發(fā)動那件事時,此印章可以保你們性命。”
高橋與數(shù)千位弟兄一起,高聲應(yīng)是。
時光翩躚而過,如今他都早生皺紋,卻始終也沒有等到那個人傳來的消息。如今……
高橋想到明容露出來的那一塊印章,悲喜交加地哭了出來。
二十四年,二十四年!
他終于等到了。
就在他以為這個任務(wù)已經(jīng)此生無望的時候,終于,讓他等到了任務(wù)開始的信號!
高橋的眼中忽然激蕩起一種莫大的波濤,就如同葵花見到太陽那般的熱忱。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用手一寸一寸的撫平了地圖,又用手在地圖上比劃著什么,那架勢,宛如一個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