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這也講價？
王睿里外里溜達了好幾圈，走路的方式也換了幾種。
插兜走，甩手走，學大爺遛彎。
也沒人搭理他，連個帥哥都沒人喊，更別說敲玻璃的了。
婊子無情，生意就是生意，看著寒酸，就沒人招呼，真特么現(xiàn)實。
那些挺著將軍肚，穿著白襯衫，褲帶上掛著皮套，里面塞著手機的老男人們，剛從車上一下來，姐姐們的眼神賊亮賊亮的就已經(jīng)盯上了。
這屬于優(yōu)質(zhì)客戶，時間短利潤高事還少。
萬一談成了生意，或者帶點商務屬性的，還能收個三五十的消費呢。
誰不愛呢？
干一行就得琢磨一行。
王睿挺糾結(jié)的，要說真進去，也不是沒那個勇氣。
就是覺得，這事多少得有個臺階。
冒冒失失的，像個老司機一樣。
來到一個巷子旁，王睿靠著墻，正猶豫著。
就聽里面一男一女，兩人悄咪咪的聊著什么，聲音很小，不過腔調(diào)騷包。
這男的似乎在問她，會不會什么的？
而這個女的一直在回答。
“會?！?p> “會，這個我精通?！?p> “哎呀大哥，你就放心吧，那個招式，都是我發(fā)明的?！?p> 聽聲音，里面這大姐姐歲數(shù)應該不小，屬于那種行業(yè)里的老油條。
王睿打了個哈欠，一條腿抬起來，撐著墻面，掃視著燈紅酒綠。
里面開始還談的挺好，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只有你儂我儂。
結(jié)果沒幾分鐘，突然崩了。
女的張嘴就罵：“沒錢玩?zhèn)€屁，這玩意還要打個五折？你是來消遣老娘的吧？滾蛋，回家玩你們家酸菜缸去?！?p> 真損，也夠生動形象，酸菜缸。
男的六十多，禿頭，沒敢還嘴，跑出巷子，沖著王睿小聲嘟囔了一句：“母夜叉，母夜叉。”
說完，一拍屁股，灰溜溜的走了。
王睿站在原地，咧著嘴，笑的可開心呢。
心想：價格，這個最古老的經(jīng)濟杠桿，發(fā)揮了它與生俱來的效應……讓人罵街。
過了一會，這大姐從巷子里走出來。
咳咳。
咳嗽了兩聲。
往邊上一站，接著。
她往王睿這邊看了一眼，抬起袖口，吹了口氣。
袖子上噴著香水，吹這一口氣，就是撩撥挑逗的意思。
反正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沒點絕活，活都活不下來。
“呦，這細皮嫩肉的，也來消遣啊？”大姐開始搭訕。
王睿扭頭一看，要的就是這種有工作經(jīng)驗，見多識廣的。
剛才聽罵街，感覺有四十開外的樣子。這一見人，還行，比想象中年輕了不少?；瓓y，挺飽滿的，氣壓很足那種。緊身的短裙，破洞的長襪，兩條腿兒倍直溜，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賊溜溜的香水味。
那個味道，并不自然，甚至很強勢。
屬于那種你不想聞，它都會想方設法往你鼻孔里鉆的類型。
化妝品界的科技與狠活啊。
“消遣？”王睿挑了下眉，問。
“嗯？”大姐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疑問。
“誰消遣誰呀？”
“嘿，你這個小伙，有意思。玩不？”
“誰玩誰呀？”
“得，你自己擱這杠吧，沒那個勇氣，就別來顯眼?！?p> 說完，大姐晃悠著，朝著路邊走去。
這個歲數(shù)，還在干胡同生意，確實很難。
二十來歲的敲敲窗戶，舞騷弄姿一番，男人的心都飛了。
三十多歲，需要主動點，用專業(yè)技能取勝。
不過，像大姐這種炸裂性格的，少見。
其實，強勢也是一種美。
“回來?！?p> 王睿喊了一聲。
大姐下身不動，上身扭動。
“怎么？”聲音甜美動人，還帶著點顫。
王睿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夾在指尖，抖了抖。
嘩嘩的。
“不玩，找你打聽點事，能說實話不？”王睿問道。
“當然，這條街上的事，我都熟?！?p> 說話間，人已經(jīng)過來了，兩根纖細的手指伸過來，跟鑷子一樣，夾錢。
王睿往后一閃，進了胡同。
大姐也跟著進來，問：“什么事，神神秘秘的?！?p> “你的客人里，有結(jié)巴么？”
“結(jié)巴？磕巴吧？”
“嗯，說話總卡殼那種?！?p> “就這事？”
“對，就結(jié)巴的事。”
“那出來說，用不著躲人?！?p> 她把王睿從胡同里揪出來，往墻邊一甩，道：“結(jié)巴遇到過幾個，怎么了？你找的那個人，長什么樣？”
這大姐以為王睿過來是找人的。
“我不找人，我就想問問，你干了這么多年，見多識廣，這種病能治好么？”
“治結(jié)巴？”
大姐盯著王睿，疑惑地問。
“嗯，有招沒？”
“你給誰問的？你又不結(jié)巴？說話挺利索的。我以為我就夠會抬杠的了，你比我還厲害?！?p> “別說那些廢話，就問你，有招沒？”王睿有點不耐煩。
“你給誰問的，男的女的？”
“我朋友，男的，人高馬大，濃眉大眼，沒別的毛病，就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去醫(yī)院也治不好，想著干你們這行的，接觸面廣，肯定有辦法?！?p> “別想了?！贝蠼阋粩[手，“這玩意和蔫茄子一樣，小時候還有希望，大了就別想了。我見過一些結(jié)巴的客人，早都認命了，治不好?！?p> 王睿一聽，心直接涼透了。
大姐接著勸說道：“更何況，云中結(jié)巴少，沒幾個?！?p> “成?！?p> 拿出兩張鈔票，遞過去，“謝了，拜拜?！?p> 大姐推了一把，把錢又給送回來了。
“就這點破事，姐還能收你的錢？拿回去吧?！?p> “這，沒想到。算了，不收就不收吧，祝你早日百盟稱霸，千盟逐鹿，萬人追捧，眾星捧月，一呼百硬?！?p> 大姐一聽，噗嗤一下，咧嘴笑了。
她在王睿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別說，細皮嫩肉的還知道女人愛聽什么，小嘴真甜。趕緊回家吧，別回頭，這地方以后別來了?！?p> “走了。”
王睿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啥看頭，就那點東西，拉上卷簾門都能想出來，翻來覆去，爹爹撞撞。
大姐嘟囔道：“傻小子，跑這兒消費來，誰糟蹋誰呀？”
王睿也自言自語著：“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愿意弄的自己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