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契被皇帝召到太華殿上了。
還是下午,太陽焦烈。
可她入殿,看著眼前著龍袍玉冠之人,笑了。
他如玉樹臨風(fēng)般,眼中柔情萬許,桃花眼襯的迷艷。想著他這些年的事情,確實(shí)風(fēng)流倜儻。
即便同為一母所育,二人性格大相徑庭。
“皇妹。”
徐契頷首,走進(jìn),笑著說,“皇兄何事?!?p> 徐暀緩緩道,“朕想三日后便是徐捷大婚,皇妹你可如何?”
徐契喝了口茶,“還能如何,太后讓我搬到榮蓮宮?!?p> 徐暀頓住,抬眼看她,卻見她還自顧自的看著他殿中的古畫。
“陛下,與婉妃至今如何了?”
她將皇兄改成了陛下,徐暀懂得她的意思。
“你應(yīng)知曉,她仍是婉妃?!?p> 她看著眼前同母之人,太妃死那日,無論她如何說去,他仍不信她,這么多年,只要一提姜婉,他便這副模樣。
“若哪日她大病一場,還望陛下莫將責(zé)任怪于我便好?!?p> 話畢,她便退去,她已無心與徐暀說什么,如今婉妃已無前幾年光彩,可他對這件事情仍有保留,應(yīng)是愧于母親罷了。
徐契心中更加發(fā)覺人間渺茫,所謂親情,半分仁義。友情,她不知曉。而愛情,卻為滑稽之談。
她回了榮蓮宮,她還在瘋。她收拾好便殿住下。
“長公主殿下,段世子今兒叫人傳信給您,說要親自交于您手?!?p> 徐契笑了,終于暢然,段銳,便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酒友。
她不能確定他是否真心待她,可酒,是全的。
徐契展開,看著潦草的字,嘴角的笑未下去過。
明日子時(shí),宣華瓦片,葡玉酒。
她翌日便準(zhǔn)時(shí)在側(cè)殿中的瓦片上,看到了他。
她展開雙臂,踩著紅柱一個(gè)輕步便上去了。
徐契往那兒坐下,看看他,“段世子,今晚真有閑情?!彼坪跏煜ち怂@番行為。
一旁的男子哼一聲,“虧是你曾經(jīng)的宮殿,不然我可進(jìn)不來?!?p> “堂堂皇長公主,怎么與一個(gè)妃子住在一起?!?p> 徐契沒立刻回答他,只是拿著酒壺灌了下去。
“好酒?!?p> 她的臉頰攀上幾抹看不見的紅,卻被月光映襯下顯得更外誘人。
“是姜婉,她如今沒寵了,太后估計(jì)想讓我地位稍低些,再看看能不能處理她?!?p> “況且誰不知榮蓮宮有多厲害?只是住了個(gè)瘋子進(jìn)去?!?p> 段銳笑著看她,“這話你也敢說?!?p> “不過,你那皇兄,確實(shí)薄情?!?p> 隨后,他卻話峰一轉(zhuǎn),“殿下不會(huì)也如此薄情…寡義?”
徐契沒說話,只是看著月亮。今晚是月滿。
她看著地上的霜,“你說緣分是何物?!?p> “忽然就認(rèn)識(shí)了。”
“就像我倆。”
段銳賊兮兮的笑,徐契卻還喝著酒。
“你怎么了?不對勁?!?p> “沒轍了,喝酒傷懷?!?p> 段銳覺得自己懂了,自己也酌了幾口,“華太妃之死,已是過去,莫太糾心。”
“段公子,我此生便最恨姜婉,弒母之仇,若無陛下,我多想千刀萬剮?!?p> 徐契興許是醉了,“我太想讓她歸西,每每入夜,便是母妃痛苦的臉,還有她…你說太后讓我與她同住,是想讓她消失嗎?其實(shí),本公主也可以…”
“殿下…你醉了?!?p> “你說為什么,皇兄明明對姜婉感情不深,為什么還不愿承認(rèn)她的罪?”
段銳輕笑,唏噓道,“你怎知感情不深?”
半晌,他卻改了口,“確實(shí)不深?!?p> “當(dāng)你兄長還是太子的時(shí)候,娶姜婉那是十里風(fēng)光。我與你皇兄同歲,自然是羨慕?!?p> “可誰能想到,他僅給姜婉一個(gè)妃位?!?p> 徐契不以為然,“他不是好美人嗎?后宮若不是被他塞滿,我會(huì)沒地方住?”
“徐契,有句話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p> 徐契這時(shí)轉(zhuǎn)頭看他。
段銳此人生的極好,男子一頭長發(fā),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紫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fēng)情。朱唇輕抿。肌膚白皙?jiǎng)傺莆⑽⑸l(fā)著銀白瑩光一般。
“你不覺得陛下在贖罪嗎?”
“我知他愛姜婉之深,他恐也知姜婉罪行,而今才將她落此下場?!?p> “徐契,你皇兄對你是好,你們二人這幾年一直不和,我想是誤會(huì)所至?!?p> 徐契聞此卻還是淡淡的笑,一下看著他,段銳被盯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笑的卻邪。
“今兒,我遇到了個(gè)人?!?p> “怎么?”段銳來了興致。
“他也來殺姜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