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關(guān)西無極刀
三百多匹戰(zhàn)馬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壓根就不是他這等小官能做到的,稍有見識的官員都能猜到。但崇明帝還是將他打入天牢,處以死刑。
或許這是崇明帝為了朝政安穩(wěn)的不得以做法。
然而作為耗材的徐行才不會管這么多。
一個做丫鬟的,不心疼自己,反倒心疼起錦衣玉食的主子。純屬腦子有病。
他心眼小。
有能力一定會將崇明帝這狗皇帝拉下馬。
……
眼睛一睜一閉。
瞬間就換了新的天地。
“此棍出在寶南山,落在洪家便打奸。”
“三尺六怕無更改,四斤八兩末為間。”
耳畔傳來粗獷的唱詞,徐行向前一看,簡陋的房間內(nèi),在他面前擺著一張烏木供桌,桌上供奉著閉眼的關(guān)圣帝君。
他此刻正跪在地上。
神龕旁是一身穿破皮襖的魁梧大漢,膚色黝黑,雙手半藏在袖口,腰間挎著刀,是一柄刀鞘烏黑的長刀。
“唱了這紅棍詞,你自此之后就是我秦鳳山的哥弟,也是我孝義堂的弟子……”
他眉宇間不怒自威,朝徐行看過來時,眸子似乎化作了兩把凌厲的刀,仿佛下一刻就要剮掉人的骨肉。
不戰(zhàn),就讓人心中先怯了三分。
“哥弟?”
“哥老會?”
徐行一驚,腦海里的記憶有若潮水般涌來。他這一世,出身貧民,在秦省光緒十五年的旱災(zāi)中,險些被餓死,幸得遇見了一群刀客,以為其牽馬墜蹬、伺候伙食為代價,才艱險的活了下來。
八年時光悠悠過去,他也得到了孝義堂紅棍馬師傅的看重,于今日引他拜入哥老會,當(dāng)哥弟。
“喝了這碗酒,拜了關(guān)圣帝君后,你從此就是咱們的同袍兄弟了?!?p> 幾個袍哥上前,在供桌上擺放了一個個大號的粗瓷茶碗。馬師傅提著酒壇依次給茶碗里倒?jié)M了酒黃酒,然后遞了一杯酒水給徐行,沉聲道。
哥老不擺茶杯,只擺茶碗。
這是規(guī)矩!
叫袍哥茶碗陣,每個茶碗擺放的位置、次序都有一定門道。
“喝!”
袍哥們互相碰杯,將酒水一飲而盡。
跪在地上的徐行腦海不斷閃過各種思緒。
他知道秦省的哥老會是做什么買賣的,做的是反清的起義大事。跟著哥老會,遲早是個橫死的下場。固然有袍哥笑到了后面,可這與小啰啰無關(guān)。
反清固然是大義所在。
但為此葬送性命……,況且這只是輪回的一個副本世界,就不劃算了。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dāng)了哥弟,要是真拒絕飲這杯酒水,面前的孝義堂紅棍馬師傅恐怕就會立刻拔刀,要了他的小命。
徐行接過茶碗,將黃酒一口悶了。
酒水粗劣,有股子酒腥氣。
他喝完后就有些暈暈乎乎。
但剎那間,腦海里的青銅古鏡微微一顫,醉酒的狀態(tài)立刻消散一空,他恢復(fù)了清明之色。
“你倒是個好酒量?!?p> 馬師傅見徐行未醉,贊了一句,然后再問道:“你入的是什么會?信的什么教?”
“入的天地會,信的八卦教?!?p> 徐行一激靈,連忙回道。
哥老會屬于天地會的分支,天地會的堂口源頭為“天地會、八卦教”,有會詩為“天興扶日紅,地理透天,會合陰陽四,八拜兄弟在木楊,卦令日月中,教子立誓章?!?,每句話的第一個字合起來就是“天地會、八卦教”。
馬師傅問的是會詩,屬于哥弟中人人必須會背的基礎(chǔ)知識,若是背錯了,念錯了,會受堂中戒律懲治。
其外,說八卦教還有另一目的。同治年間,天理教這一白蓮教分支打入皇宮,差點造反成功。八卦教亦屬白蓮教的分支,袍哥們說自己是八卦教,無疑是堅定反清的決心。
“一個月后,秦省巡撫方允會在第一師范學(xué)堂會見大儒朱兆濂……”
“方允雖說是蒙古韃子,但素來敬重儒學(xué),此次必定不會帶大量兵馬進(jìn)入師范學(xué)堂,到時候就是我等刺殺方允的機會!”
讓徐行起身后,馬師傅環(huán)視眾人,說起了秦鳳山孝義堂最近密謀的要事。
方允是滿清邊疆要員,負(fù)責(zé)西北防務(wù),是正兒八經(jīng)的?;逝伞T龠^數(shù)年,西太后跑到長安,就是方允一手護送的,妥妥的滿清忠臣。
“是,馬爺。”
幾個袍哥扯開嗓子,點頭回應(yīng)。
“徐行,你隨我來?!?p> “你現(xiàn)在入了我哥老會,從此咱們就是親如一家的兄弟,我這就傳授你刀術(shù)……”
退場之后,馬師傅單獨引徐行來到了后院,他一邊走,一邊說道。
從咸豐初年到清末,關(guān)中一有天災(zāi)人禍,這些災(zāi)民就會化作刀客。在潼關(guān)以西,刀客屢禁不止。懷里揣著一柄關(guān)山刀子,就敢出門闖蕩。
后來的二虎守長安,二虎就是刀客。
此外,袍哥和刀客基本上都是重疊身份。
刀客大多都是袍哥。
而馬師傅一手刀術(shù)在關(guān)西這片地域是出了名的。
這些信息在這一世徐行的記憶中,記載的清清楚楚。
然而,院內(nèi),黃土上。
此時正站著一個半大的少年,他的打扮和馬師傅相差無幾,都是一身破皮襖。
少年正練著刀,刀是關(guān)山刀子,一種類似宋制的樸刀,只是比樸刀短柄。
忽然間。
一道凜冽的刀光閃過。
下一刻,栽在庭院內(nèi)的一叢手腕粗細(xì)的綠竹,瞬間齊刷刷的斷了四五根。
竹子嘩嘩而倒。
濺起地面上的微塵。
正步入院內(nèi)的徐行眉梢忍不住跳了一下。
這時,他才記憶起來,馬師傅的兒子名叫孩哥。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孩哥是一個電影的人物,能夠以氣御刀,一刀秒殺一刀仙。
“不是歷史時期?”
“而是一個混雜各種影視的副本?”
徐行暗中想道。
真正的歷史年代,縱然有町井勛這個劍道高手練居合以刀劈子彈,創(chuàng)下了吉尼斯世界紀(jì)錄。
可再厲害的武道高手,也不可能做到以氣御刀,一刀斬斷這么多竹子。
要知道,竹子越年老,韌性越大。
“我的刀術(shù)叫……關(guān)西無極刀?!?p> 馬師傅開始了武術(shù)教導(d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