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任七蒔匆忙間起身過去查看,那是一個隱藏在幾塊隨意疊放,靠墻倚立的裝飾板后面的暗門。如果不是任七蒔重重絆的那一跤,被踢翻的竹匾飛出去撞在裝飾板堆上使那幾塊板子歪倒到一旁,這個暗門是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設(shè)計巧妙的機關(guān)也不過如此,莫非這是老劉頭故意讓我看到的?又自作多情!任七蒔往自己的額頭上猛擊兩掌,哎呦,哎呦,真不怪那彡波說自己,怎么總是搞不清狀況!
打開暗門,里面的情境還是讓任七蒔倒吸了口涼氣。就如一個野獸肆意張開的大嘴,黑黢黢外無可視,恐懼和無助如小蟲子上爬上脊背。卻已沒有了時間和退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必須向前闖一闖,容不得半點的懈怠。任七蒔第一反應(yīng)是去外間找個蠟燭類的照明工具,接著,便有一塊打火石和一只火把出現(xiàn)在她平視中的貨架上,雜陳在一些香葉和八香中,它們自然是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的,任七蒔多次進出也沒有看見過,只有一種可能,老劉頭把它們放在那里,是為了進入暗室照明所用,而且是為了讓她任七蒔進暗室照明用!細思來,老劉頭還催促那幾個磨嘰的伙計迅速離開來著,為了給獨自留下來炒料的她足夠的時間來發(fā)現(xiàn)暗門。她的感覺沒有錯,這一切都在老劉頭的掌控之中!他是誰,到底是什么用心,這暗室里面等待他的會是什么?任七蒔沒有時間細究了,她只能走下去……
跳動不止的火焰籠罩,黑暗悄悄退去,有風從里面迎面而來,涼而潮濕,狹長的一段向下的臺階不知伸向了何處。任七蒔義無反顧地扶著同樣涼潮的墻面向下走,時有冰冷的水珠“吡啪”砸在頭上,肩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火把的焰火跳動的越發(fā)厲害了,任七蒔發(fā)現(xiàn),臺階已悄然開始向上了,風也開始呼呼入耳。又不知走了多久,任七蒔仰頭看,發(fā)現(xiàn)有黑色厚重的東西堵在盡頭處,那無疑又是一道門。門上是有插栓的,竟沒有上鎖,費力地推開后,一片星光奪目而入,有蟋蟲歡快的鳴叫,不知名的氣味從四面八方溫暖地包裹她,那是煙火的味道。夜風拂面,任七蒔驚喜的發(fā)現(xiàn),她已來到了地面,一座宅子的天井里。
爬出洞口,虛蓋上門,任七蒔首先熄滅了火把,將它和火7D放到墻角一個石凳上備用,這才向四周細細觀望。象是久未有人居住,院壩里雜草叢生,沒有日常用品擺列,各個屋門口都上鎖,沒有燈光——任七蒔看到了角落的那間屋子的門縫和窗戶有光線透出,她不顧一切地貼著墻角小跑了過去,門也沒有上鎖,她徑直推門而入。
屋子里悄無聲息,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最里面的一張大床,床上依稀仰面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任七蒔能聽到那人時斷時續(xù)的粗重鼻息,旁邊沒有人守候。照亮這一切的是床邊的一個方桌上正悄息燃燒的粗蠟燭,粗到什么程度,燒上小半日不會熄滅的那種。接著,任七蒔看到了熟悉的東西,一個上面堆滿碗筷的大托盤。那托盤無疑是上次她在后園子看到小田托在手上的那種,連盤子上擺的碗筷也象是她上次看到的。她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彡府平日里使用的上菜托盤大多是黑金色,而這個托盤是大紅色的。任七蒔又向院中張望了一下,沒有人,她急切地,躡手躡腳地走去床邊看躺著的人的臉,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人竟是她認識的——彡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