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烤肉?這個點去哪買那些個作料啊!再說啦,上次老爺招待那些大爺們也是提前兩天說的啊,還有時間去買買家伙式兒,腌腌肉?!?p> “上次吃剩下的肉不是還在冰窖里凍著呢嘛,拿出來化一個時辰,再把那烤架啊什么的搬出來刷洗了烤就是了,哪那么多廢話!”
“爺爺吆,我叫您祖宗成不?不是說了嗎,沒有料--烤肉的料,那鼓搗出來饒胡同都得是腥臊味,這要是老爺沒吃對付鬧將起來你去賠小心啊,還是,你去賠小心??!”
“廢什么話,廢什么話?。 眲N頭的光腦袋瓜結結實實地挨了兩下,耿著的脖子立時耷拉了下來,楊大管家的火氣稍稍往下壓了壓:
“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面,現(xiàn)在離開席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你就是變戲法也要給我變出兩盤子烤肉來,聽清楚嘍,烤肉,烤肉!”楊大管家再次掄圓了的胳膊掄了個空,劉廚頭完美地躲了過去,他也沒心思跟管家再扯皮,一溜小跑著往灶臺去,
“咦?”他費力地剎住腳步,扯著脖子沖著一個小姑娘的背影喊叫起來,對方舉著柴刀正準備砍院角的一棵柏樹上的枝杈:
“那個誰,那個,叫什么來著,新來的,你干什么呢,沒聽見要準備烤肉嗎,火都燒眉毛了,你砍樹枝子來得及嗎?去搬劈柴,搬劈柴,快點,快點!”要是別的小伙計肯定立馬一溜煙跑走了,誰知這丫頭竟隔空喊了回來:
“劉廚,我砍兩條柏樹枝子串上肉烤,味道不錯哦?!闭f著回頭自顧自地又去砍樹枝子。等到劉廚頭氣哼哼地沖到樹下,兩只顫悠悠的柏樹枝已經(jīng)握在了這丫頭手里,一股柏香味直沖鼻子。老劉劈手就奪過來扔到地上:
“你信不信我抽你,你以為過家家呢,還柏樹枝烤肉,我這嗓子眼都要冒煙了,你還給我搗亂!”那丫頭翻了翻她那雙黑葡萄樣的大眼睛:
“您不是沒信心烤好嗎,那就用我的法子試試,到時候我負責端上去,老爺要是不滿意,訓斥的也是我,不會牽連到您,如何?”老劉頭不愧是老劉頭,被懟兩句的仇也不記,反而換了漫不經(jīng)心的口氣:
“你來,你來,小七子,照你意思弄,到點端上去就行?!比纹呱P雖來后廚沒兩天,卻早已摸透她這個上司的脾氣,不耽誤事怎么都行,況且這兩天他也見識了任七蒔的手藝。這陣勢任七蒔甚至上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放心,放心,準點奉上,老爺要夸,功勞就是您的,您就瞧好吧?!逼蓮N房上午從肉店定了些五花肉,清洗完切成了一坨坨準備中午燉著吃,任七蒔毫不客氣端出來,嫻熟地抹上鹽巴和熟油,一塊塊穿在已經(jīng)處理好的柏樹枝上,等廚雜工搬出那所謂的一根棍的烤架擺上,任七蒔不耐煩地擺擺手,讓他們直接生起一堆篝火,收收焰火,就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一個藤椅上慢慢地烤她的肉了。人不動地兒,腦袋里卻開了鍋,她得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好好捋捋:
任務沒有完成,雖然這家的少爺彡濤老夠意思了,冒著被他爹罵的風險把她帶去了會客廳,不想廳上高朋滿座,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了退路的任七蒔直接對著彡明云說出了組織上讓帶的暗語:
“明叔,老家的七嬸兒病重啦,您得把那筆救命錢托人捎回去?!贬昝髟坪莺莸氐芍龁枺?p> “我認識你嗎?七嬸兒是誰?”任七蒔當時都傻了,組織上可沒跟自己說七嬸兒是誰,說只要把話直接說給彡明云,他就會說,七嬸兒吃的藥還是不起作用嗎,趕緊換吧,近期就安排。怎么這人跟沒聽過這話一樣?她還沒想好應對,人已經(jīng)被仆人趕到大街上了。下一個意識她就沖去幾條街外組織所在的小樓,不想已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