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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嬌軟外室

第三十章 系帶

  阮玉儀瑟縮在長椅上,從胸口到腰處都是一片深色的水跡,垂著眸不說話,像是被嚇著了的模樣,頗為楚楚可憐。

  侍立在側(cè)的溫雉也是一驚,忙上前斥道,“怎么做事的!還不趕緊收拾了!”

  月砂雖是埋頭撿拾碎瓷片,一副惶恐模樣,心下卻暗生快意,她就該取滾燙的水,往這人臉上潑。

  胡亂思忖間,她不慎叫瓷片銳利的邊緣劃破了手,血珠一下就從指尖冒出了,她輕呼一聲。

  月砂蹲著身子,裙擺曳地,難免有些沾到了地上的水跡,顯出點狼狽來。誠以為這副樣子能得了旁邊那清俊公子的憐惜,不想他連正眼也沒分她一眼。

  頓時感到有些喪氣。

  阮玉儀卻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婢子的心思的。

  她拿帕子擦拭衣裙,只是有些已經(jīng)滲到里邊,濕乎乎的擦也擦不掉,頂多也就是將粘在上邊的茶葉取了下來。

  她有為難地看向姜懷央,“殿下,這兒有能換的衣裳嗎?”她這話雖是有些不妥,可這身衣裙染了茶漬就分外顯眼,的確是不能就這么出去的。

  她所著的衣衫不算是厚實,露出衣襟上雪白的一片,這會兒被溫熱的茶水一碰,竟就嬌氣地泛起紅來。

  姜懷央不知想到什么,喉頭一動。

  他轉(zhuǎn)過臉,一思忖,對溫雉吩咐道,“去將太妃屋里那件羅裙取來給她?!?p>  溫雉一聽,就知道說的是哪件了。

  方才主子過來的時候,順便捎來了宮里給太妃做的衣裙,料子雖是太妃自己選的,可真正見著東西,卻嫌樣式太花哨。

  本是叫主子帶回去隨意賞了哪個妃嬪,也不算是浪費,如今倒恰好用上了。

  這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可取太妃的衣裳,不需要經(jīng)由太妃同意嗎?阮玉儀有些猶疑,于是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姜懷央微掀眼皮,“別多問,有的換就是了?!?p>  一件衣裳而已,哪里值得這般惶恐,何況本就是太妃不喜的。

  見他般說了,阮玉儀也就不再多言,由溫雉領(lǐng)著去了。

  走時見月砂還伏在地上收拾,低頭垂眼的樣子好不可憐,沒往深了想,隨口安慰了一句,“我沒事,別怕,下次仔細著些就行?!?p>  可大府邸的婢子到底是比程府這樣小宅第出來的心思重,阮玉儀走上好一會,仍是磨磨蹭蹭地收拾著,就盼著隨便世子還是眼前這位公子,能多瞧她一眼。

  月砂遲遲等不到他的反應,正起身,想說些什么,“我……”

  卻見姜懷央眸色陰沉,像是她不存在似的,略過她就離開了湖心亭,大步走動間,衣袂微飄,帶起一陣熏染在衣物上的幽香。

  其實他哪里不清楚眼前這婢子的心思,若真要比起來,比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可要精明得多,他只是怠于理會,且覺著厭煩,因而才不想繼續(xù)呆在此處罷了。

  溫雉給阮玉儀拿來衣裙后,就給她找了間附近的空廂房供她更衣。

  她抱著衣物去了偌大的屏風之后。

  這軟煙羅裙的料子當真是極好的,掂在手上分外輕盈,像是拿著一團云,因著是秋季,內(nèi)襯了較厚實的一層,不至于冷,也不會太厚重。

  木香在身側(cè)一件件為她換上,一邊暗中贊嘆,小姐這肌膚當真是雪膩柔滑,在這較昏暗處,更顯得如上等的玉石般,半點瑕疵也不見。

  阮玉儀耳尖地聽到緊閉的門外,隱隱有姜懷央與溫雉的交談聲。

  感覺到木香要給她系上背后的細綢帶,她反手摁住,“就這樣便好,不必系了?!?p>  木香雙眸微微睜大,不解道,“小姐?”這系帶連著胸前的布料,這般款式,若是不系上豈不是很容易掉?

  阮玉儀沒多解釋什么,接過木香臂彎上的短襖,披上就出去了。咋一眼雖是瞧不出來的,但還需她以一手捂著胸口,拉著點布料,否則就會直接松開。

  她將門拉開一道縫隙,探出一張雙頰微紅的臉,軟聲道,“殿下,系帶纏住了,我自己看不到,木香也解不開?!?p>  她稍稍癟著嘴,眨巴著水盈盈的眸眼示意他幫忙的模樣,叫姜懷央也是一怔,呼吸微微一窒。

  “怎么生得如此笨,平時是怎么穿的?”他沉聲道。

  她注意到溫雉也在一邊,雖然他已經(jīng)背過身去,還是窘迫得眼尾都染上了紅,“只是意外……”

  這手段不比湖心亭那婢子來得巧妙?姜懷央饒是心底跟明鏡兒似的,也還是鬼使神差地推門進去。

  屋內(nèi)沒點燈盞,門一關(guān)就昏暗了些,卻似有什么在空氣暗中涌動,捎來莫名的熱意。

  木香則會意,避去外邊了,她這一走,屋子里就只余下阮玉儀和姜懷央兩人。

  “背過身去。”他聲音冷靜得像是在下令。

  阮玉儀乖乖轉(zhuǎn)過去,小襖從她的肩上滑落,被小臂勾住,欲落不落地就這么半掛著。她的背部果然有兩種不同的絲線纏住了,有的兩處還打了結(jié)。

  姜懷央伸手勾起她的系帶,解的時候不免碰到她的肌膚,惹得她不時一顫,下意識想往前躲。

  被姜懷央發(fā)覺后,摁了下她的肩,“別亂動。”

  因著看不見姜懷央的模樣,可他有些粗糲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背部,她卻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也比尋常愈發(fā)敏感了。

  阮玉儀咬牙惹著想逃離的欲望,任由他在自己身后動作。

  不知無意中被扯到了什么,她渾身一顫,拎好衣裙,走遠了幾步。見她睜大眸眼的模樣,姜懷央這才反應過來,和她外衣纏住的,究竟是什么的系帶。

  阮玉儀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殿、殿下,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低笑一聲,“不是你讓我?guī)兔Φ模窟@會兒又躲個什么?!边@點繩結(jié),原是很快就可以解開的,只是他故意磨蹭,滿心惡劣地想瞧瞧這小娘子作何反應。

  不過她倒是個膽子大的,竟是弄成這么個纏法,叫他來解。

  見她神色緊張,連脖頸都爬上了紅,也就收起了逗她的心思,叫她再轉(zhuǎn)過來,好好替她解。

  習舞之人,身上沒有半點贅肉,身姿秾纖合度,脊背端直,就連蝴蝶骨也尤為明顯,在兩片突出的骨頭中間偏左一點的位置,正有一顆小痣。

  這小痣和它的主人一般,生得分外嬌氣小巧,色澤卻是較深,仿佛就要如此打眼,才能獎賞給有資格看見她這片肌膚的人。

  這棕色小痣與他夢中的一般無二。

  他甚至記得他們在半夜私語間,他曾無數(shù)次虔誠地將吻落在這之上,像是靜默的誓言。

  姜懷央手上僵了下,趕緊把她的系帶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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