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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嬌軟外室

第二十二章 再夢

  微風(fēng)拂動素紗簾帳,窗前,姜懷央負(fù)手而立,神思渺遠(yuǎn)。

  天色已是不早,正是云銷雨霽,彩徹區(qū)明,夕陽將眼前空蕩的院落映照得一片燦然。

  溫雉低聲詢問,“主子,今日還是如往常一樣備車嗎?”

  其實(shí)明日朝假,他又甚少去給太后請安——雖然太后約莫也不想見著自己——也就沒有了必回不可的理由。

  姜懷央對回宮這事興致缺缺,沉吟片刻,道,“來回繁瑣,不必備了?!?p>  怎么之前不見主子說繁瑣。溫雉腹誹。

  雨后視野中的色澤都要比平日里更清潤些,姜懷央遙遙望著葉片上躍動的余暉,心中隱隱覺得有什么比之更為燦然的物件,可一時(shí)間又說不上來。

  夜幕垂垂時(shí),姜懷央安然入夢,又一次陷入了類似之前的夢境。

  只是這次是在他身處的這間廂房。

  她仰頭飲著姜湯,纖細(xì)的脖頸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有時(shí)倒得快了,她偏小的嘴包不住流下的湯汁,就洇濕了嘴角。

  姜懷央心思一動,惡劣地去動了下傾斜的瓷碗,她手一抖,姜湯就傾倒而出,順著她的下巴,一路劃過她雪白的頸項(xiàng),最終隱入衣裙不見。

  她從碗中抬起眼皮,嗔了他一眼,“別動,都倒出來了?!绷硪皇帜门磷虞p拭嘴角。

  唇上的軟肉被她自己戳弄得微微變形。

  說來都得怪他,非要在院中胡鬧。興致盎然時(shí),誰也沒注意到天空陰沉,一時(shí)不察,就被忽如其來的大雨澆了個(gè)透,現(xiàn)下還要拿這么濃的姜湯來折磨她。

  她生于江南長于江南,哪里喝得慣這般辣味。

  姜懷央早就注意到她喝得吃力,輕笑一聲,奪下了瓷碗。

  “不愿喝就不勉強(qiáng)了?!?p>  他欺身上去,她一驚,往靠墻處爬了點(diǎn),他又抓著她纖細(xì)光潔的腳踝,將人給撈回來,嚴(yán)實(shí)地圈住。

  “我困了。”她撇著嘴開始耍賴,雖然她自己也曉得這個(gè)點(diǎn)不是平時(shí)她午睡的時(shí)候。

  姜懷央吻上她耳側(cè),哄道,“那不然……你睡你的?”

  她忽地被碰到傷口,疼得瑟縮了下,輕輕倒吸一口涼氣。

  “怎么了?”姜懷央聽她聲音不對,支起身,拉開點(diǎn)距離去查看。

  她顫聲說,“你碰到我傷處了?!焙吆哌筮?,聽起來分外委屈。

  她耳垂處果然有些紅腫,姜懷央心下一緊,又是好一陣安慰。他俯身吻去殘留在她肩頸處的姜汁,一邊呢喃著她的小字。

  外邊的雨依舊下著,打在窗紙上發(fā)出悶響,和著陣陣鈴音。

  噼啪噼啪。丁鈴當(dāng)啷。

  窗下,一支幼嫩的花骨朵悄然綻開,淡粉的花瓣上漾著今日的雨露。

  姜懷央醒來時(shí),只覺得燥熱難安,他微微晃了晃昏漲的腦袋。若是尋常,現(xiàn)在差不多已是下朝的時(shí)辰了。

  外邊天色大亮。

  他忽地想到夢中女子喊耳朵疼,記起昨兒見著阮玉儀時(shí),她耳垂也是紅腫不堪。

  姜懷央將守在外邊的溫雉傳喚了進(jìn)來,讓他侍候著盥洗。他的手浸沒在水盆里,到水涼了也渾然不覺。

  “主子?您洗好了的話,我就先把這個(gè)拿去倒了?”溫雉見他愣神,出言提醒。

  姜懷央這才回過神來,等溫雉端著水盆行至門口,他出聲道,“你去將我昨日衣袖中那盒舒痕膏取出來,待會給程家大少夫人送去?!?p>  這舒痕膏輔藥珍貴,民間鮮少能尋到,因其藥效上佳,幾乎都被進(jìn)獻(xiàn)給皇室。

  他想,她那樣的肌膚,可不適合留疤。

  溫雉一怔,隨即答應(yīng)了下來。

  這邊阮玉儀正梳妝,只差往發(fā)髻上佩戴簪釵,卻聽窗下一陣窸窣的動靜。

  這般聲響,可不大像是麻雀一類的小動物。

  圣河寺背靠山林,早年也不是沒有棕熊之類誤闖人境,鬧得一時(shí)間兵荒馬亂,好一番抓捕。

  阮玉儀心下一跳,愈想愈覺著古怪。

  木香知道她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發(fā)簪,道,“小姐,奴婢去瞧瞧?!?p>  她行至窗邊,手正搭在上邊要推開,窗戶卻自行打開了,給她也嚇得一抖。

  可眼前的卻是世子身邊那名侍從。

  溫雉知道嚇到她了,歉然一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走小道。你們程夫人正在院里,昨兒得罪了她,怕是尋常路進(jìn)不來?!?p>  阮玉儀見是他,也起身緩步過來,問道,“可是世子讓你來的?其實(shí)不必如此麻煩,大可以直接喚我去他那處。”

  眼下這樣不僅不便,還有被人看到的可能。

  “主子聽姑娘這么說,定然歡喜?!睖仫粽Z氣溫和時(shí),聽起來也就沒有昨日與程朱氏對峙那般尖利了。

  他撇了一眼阮玉儀,又?jǐn)炕啬抗狻?p>  這位姑娘不飾珠釵之時(shí),倒是別有一種清麗之感,這種感覺是隱藏在嬌媚的皮囊之下,卻令接觸到她的人都無法忽視的,充滿矛盾且恰到好處。

  這讓他想到被主子要求,而被擱在養(yǎng)心殿一張桌上的簪子。

  阮玉儀聽他這么說,也不接話,只一笑敷衍過去。世子妻妾不知凡幾,他的歡喜,又如何當(dāng)?shù)谜妗?p>  溫雉接著道,“主子憂心您耳上的傷處,這才特地吩咐我給送來舒痕膏。這點(diǎn)小事,自然是不能勞煩姑娘跑一趟的?!?p>  木香暗笑,看來這位世子殿下對自家小姐,還是多少有幾分上心的。

  阮玉儀接過這小木盒,這物件拿在手上有一定分量,打開一瞅,內(nèi)部嵌玉質(zhì)小皿,真正的膏體卻是沒多少的。

  她從前在兄長處得到過,卻不知它來歷,因此眼下只當(dāng)是尋常膏藥,不不卑不亢地謝了恩。

  “那我就不多叨擾了,還得回去與主子復(fù)命?!?p>  說著,溫雉在院墻邊一躍一扒,利落地就翻上了高墻,不消多時(shí),便不見了身影。

  阮玉儀回到梳妝臺邊,打開舒痕膏,以指腹取了一點(diǎn),湊到鼻下,果然是記憶中那個(gè)味道——有些深邃的木質(zhì)香。

  “木香,先替我簪上釵飾吧?!彼S意將東西放在手邊。

  這邊溫雉則很快回到了姜懷央的住處。

  他行禮道,“主子,阮小姐已收下了。”

  姜懷央翻書的手頓住,眼前仿佛浮現(xiàn)她眉眼低垂,盈盈一拜的模樣。他順手將指尖那頁翻過,淡聲道,“她說了什么?”

  能說什么?多謝?溫雉疑惑,不知道主子想聽什么。于是糾結(jié)著回道,“額……阮姑娘說讓我回來多謝殿下?!?p>  “還有呢?”姜懷央語調(diào)不變,再次問道。

  溫雉一時(shí)摸不清主子心思,又不知如何回答,額角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回想半晌,才斟酌道,“阮姑娘還說,今后若有什么事主子直接喚她過來即可。”

  姜懷央眸中掠過一絲暗芒,原本放松的指尖微微蜷起。他忽地覺得今日這衣裳的領(lǐng)口有些緊,隨手扯了扯。

  “下去吧?!?p>  溫雉松下一口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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