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用說了?”
亨利正念著文紙上的傷亡數(shù)字,聽到這話,微愣抬頭看向云安奴。
云安奴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腦中聲音已消失,她稍作遲疑后道:“嗯,我有些倦了,有些事你自己處理就好,不用再知會我了?!?p> 亨利點頭,傷亡后續(xù)的安撫其實早已經(jīng)安排的差不多,但處理結(jié)果還是要告知的。
這叫不能亂了程序。
他離開后,云安奴獨身一人坐在船板上,自語著什么,一些船員看見,本想上前問好,但靠近覺得今日的云安奴古怪異常,神態(tài)時而遲疑,時而像是爭辯什么,而周圍又無人與她對話,這讓上前的人身體微寒,實在不敢再靠前,只得默默離開。
暗中喚來施寶東過來查看,施寶東看過只說無事,讓他們別靠近就行。
一連幾日。
凌飛一直居住在圣明船。
初時,他剛一上船,便感受到滔天的光明氣息撲面而來,這種氣息讓他渾身毛孔舒張,神魂仿佛被注滿了光源,充盈滿全身令他感覺自己的心神都變得澄凈起來。
初次接觸這種光明氣息令人沉迷,仿佛置身于夢幻之中,無法醒來。
不僅如此,他還隱隱覺得自己體內(nèi)有一股龐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受到感應(yīng)不停沖擊,仿佛想要掙脫枷鎖,破繭而出,也與與水行之力相呼應(yīng)。
果然,趕來此處是正確的決定。
凌飛收起御行的古漢劍,睜開眼睛結(jié)束感應(yīng),注視空時帶著人上前,臨到近前,他笑對其道:“事先已經(jīng)與封方祥告知,說明緣由,希望能到圣明船小住幾日?!?p> “云逍船長過來,實在是令我們這蓬蓽生輝......”空時看上去氣色不好,只是勉強笑著,隨意寒暄幾句,這圣明船其實就算是凌飛不到,也是日夜生輝,哪有蓬蓽生輝一說,他將凌飛帶到奢華客艙。
一路上都有人用尊敬眼神看著凌飛,全因這些人對當(dāng)日凌飛化神之景記憶猶新。
凌飛安頓下來。
詢問封方祥的現(xiàn)狀,他知道那日施展出光明禁術(shù),難以徹底好轉(zhuǎn)。
空時神色又黯然些:“光樂小妹這些時間,始終陪在圣明大人身邊,已經(jīng)逐漸好轉(zhuǎn),但壽元一事實在難解,只有到泛大陸看能否尋找到方法,沒想到,光明之門的光芒反倒奪取了圣明大人的生命壽元......”
“抱歉,云逍船長,正是因為如此,圣明大人才不能親自來迎接。”空時以為凌飛是嫌棄圣明大人不親自迎接。
凌飛擺手,只是道無事。
好在剛降臨圣明船,感受到周圍光明氣息如此濃郁,倒也不用特意讓封方祥幫忙,只需留在這里就可。
他想到元安奴也是一樣,受到陰山神的挾制,不禁神色同樣沉默。
接著與空時又聊上幾句,對于圣明船的戰(zhàn)后現(xiàn)狀,空時撿了能說的,盡量做到知無不言的程度,畢竟對于凌飛那日化神與海神的一戰(zhàn),他也是心生仰慕。
隨后,空時起身告辭。
而凌飛見外面夜幕降臨,雖還有一月時間,但事不宜遲,稍作休息,便來到船板處近距離觀摩封柱圖案。
即便是夜晚,光芒依舊籠罩在圣明船上恍若白日。
凌飛站在其中,一覽周圍石柱偉岸之態(tài),散發(fā)出神秘而古老的氣息,仿佛承載著無數(shù)脈絡(luò)與故事,一股股強大而原始的力量涌上心頭,當(dāng)夜幕降臨,滿天光芒映襯下封柱顯得莊嚴神秘,前面的封石柱閃耀著幽藍色光芒,在夜幕中顯得格外壯觀。
而望向它時。
凌飛心生感悟,這些曾是古老文明的標志,是大自然與人類智慧交融的產(chǎn)物,見證先祖?zhèn)兊闹腔叟c辛勞,或許也曾是人神大能者的修行之地,吸引了無數(shù)修煉者同樣來此參悟天地之道。
如今,自己也來到這里......
凌飛盤膝坐在地上,伴著周圍的光華,身上浮現(xiàn)出藍黑相間的水行之力,圍繞在四肢百骸中,緩緩流淌,隨之閉上眼睛,心中沉吟,漸漸入定,突然在凌飛的腦域意識中,一道模糊身影手持長劍出現(xiàn),身形帶著某種玄奧展開,凌飛連忙起身,跟著腦域中的那身影,一招一式地進行演化,突然止住,行到某處的運劍動作變得極為遲緩滯緩。
“怎么會......”
他額頭滲出汗水,臉頰微微潮紅,這一瞬間竟顯得極度疲憊,緊接他猛然一口精血吐出。
“還是失敗了?!绷栾w睜開眼睛,為避免更大傷勢,連忙停住這次感悟,一手取出亞元水,強行先將體內(nèi)氣息動蕩平復(fù),看著船板血跡,他苦笑一聲,拂袖將之抹去,這要是自己還留在浮云落雨船上的話,被云安奴看到,恐怕又會說自己的不是。
奇怪......
明明推演之法一切都會很順利,偏偏進行到關(guān)鍵時刻,因為某種不可控的阻攔而隔斷,難道還缺了一道必要的程序,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凌飛先不著急推演下去,而是想如何找到那缺少的一環(huán)。
一連幾天,凌飛皆是如此。
無論是白日還是夜晚,鮮少離開船板位置,辛信行不放心,來過幾次,但他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將一些好奇靠近的船員攔在遠處。
“凌飛這真是在參悟神術(shù)嗎......”雖說知道這事急不得,但辛信行還是焦急皺眉,在他眼中,凌飛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老者有些看不透,不像是在修煉,說是入定,但凌飛的面容緊張,仿佛遇到什么很難的困擾似的。
氣息卻悠遠綿長,沒有任何波動,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壓制著他。
時間緩慢的度過。
轉(zhuǎn)眼,已是半個月過去。
“這都半個月了......”辛信行又一次來到圣明船,詢問凌飛參悟的如何。
凌飛此刻剛吃著飯,這半月時間,他也過得邋遢,身上多少有些不修邊幅,聞言自信點頭后,又遲疑搖頭:“不,還差一點......”
辛信行大喜:“就只差一點了?!”
“嗯?!?p> “上次差一點,感悟就徹底失敗了,好險。”凌飛點頭道。
辛信行被嗆住。
“那你現(xiàn)在......”
凌飛平靜道:“自然是回到原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