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過半百,風(fēng)姿猶存的大娘哭得凄慘,“我當(dāng)天就說跟當(dāng)家的說,不要聽老太婆的話,不要總進(jìn)山,不要進(jìn)山...這下可真出事了,你倒好,走了一了百了,留下我們娘三要死不活的,小寶今年才兩歲大呀...我以后指望誰呀...”
吵鬧聲增大,瞬間響成一片,周圍也逐漸混亂起來。
現(xiàn)在三具面目模糊的死尸皆被在場的親屬認(rèn)出,有人看見一直照顧云金蓮的中年男子也在人群中,便憤怒地堵他去路討要說法。
可惜,一切都無濟(jì)于事,那位中年男子也不過是請來的勞工。
看著在場的人群情激奮。
云安奴終于開口,“都是為了我們...金蓮奶奶才想要盡早研制出替代辟邪丹的配方,誰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意外...”
在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中,云家村的人終于停止吵鬧,一個個神情悲憤,眼眶通紅。
凌飛聽得明白。
云家村的人中陰魁后,除辟邪丹外沒有較好的善后手段,才會每年派遣人員前往沙城等大城,用重金購得大量的各類辟邪丹,當(dāng)然,所需的資金也幾乎可以說是天文數(shù)字。
若非金蓮前輩曾經(jīng)的人脈還在...
不然只怕出再多的錢,也未必能購得所需的份額半數(shù)。
但即使如此,每年依舊有人因?yàn)楸傩暗さ牟蛔悖馔庵行皼]有得到及時處理而喪命,這才使得云金蓮開始仿制辟邪丹的配方,試圖找到解決辦法。
現(xiàn)在因?yàn)樵平鹕彽碾x世,他們以后求藥會變得更加困難…
不少人流露出些許絕望之色。
凌飛眉頭皺得更緊,沒有想到村民會從一種極端情緒滑落到另一種極端情緒,看向云安奴,“要不先設(shè)法安撫一下周圍人的情緒...”
卻見原本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的云安奴也是面色慌亂,目光不斷在死去的五人身上流動,停留云金蓮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神情越發(fā)焦急。
“沒有,怎么找不到...”
隨即,她抬頭神情焦急,對著人群中的云小王,大喊道:“王叔,你快過來看看,為什么我找不到金蓮奶奶的靈?!”
聽見云安奴的呼喊,王叔立馬趕過來。
當(dāng)走到云金蓮身旁時,目光停留幾秒后,又移到其余尸身,“奇怪...,不光是金蓮婆子,就連這四個人都...按照道理來說,人死后,靈魂能在七天內(nèi)不消散,就算是消散身上也應(yīng)該有痕跡存在才對,但這,我卻無法感應(yīng)到任何氣息...”
云安奴神情黯然,“難道說,金蓮奶奶的靈魂已經(jīng)消失...”
“是誰將這五具尸體的魂魄取走的?!“王叔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人群,怒目而視,大聲喝道。
凌飛一愣,潛在的意思是...
所有人的目光先是迷茫,隨后反應(yīng)過來,紛紛朝著身邊的人一一看去,不少人眼中甚至帶著警惕。
“云小王,你發(fā)什么癲?!”村民大娘氣憤地道。
凌飛不解,暗中詢問云安奴,王叔為何會有此疑問。
只見其面色極度難看,“金蓮奶奶的死狀...,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甚至尸體的靈都消失不見了,一定是有人不愿意我們將靈魂召出詢問,才故意取走,甚至極有可能是村中的某個人...”
云家村的俗術(shù)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可以將死去之人的靈魂喚出,也可以將其摧毀嗎?
“就是,說話得憑良心,憑什么這么說?”
大爺著急道,“大家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金蓮大嬸死了,誰不難受?再說拘靈的玩意兒,不是早幾年都盡數(shù)上交給村長了嗎?現(xiàn)在手上誰家還有那玩意兒?”
這話一出,有人附和道:“沒錯,村長說過,拘靈物什陰氣極重,若是使用不當(dāng),容易招來陰邪,都是有小孩的,這誰不為他們著想,反正我家的都給村長銷毀了...”
“原本我家也有一個,也交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議論起來,不知是誰喊一嗓子,“怎么沒有看見村長?”
眾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目光在四處尋找,可根本沒看見古烈村長的蹤影,頓時,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祠堂…!古烈村長不是常在那里嗎?”
“沒有瞧見,我剛從那個方向過來...”
這一刻,所有人陷入異樣沉默。
不少人面露恐懼的神色,想到既然拘靈的物什都交給了村長,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云家村中,只有云古烈才有能力將地上的五具尸身上靈全部拘走...
“誰將尸體帶出詭林的?”
凌飛皺眉詢問道,一般來說,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會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也省得這些人無端地猜測,浪費(fèi)精力。
聞言,眾人皆看向云安奴。
被這些人盯著,她頓時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我和你們一樣,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我從詭林的邊緣返回時,在路上便看到了他們...”
“云紅...云紅不見了!”
就在在場的所有人狐疑地看著她的時候,一道思緒打破現(xiàn)場的寂靜。
出聲的那人,正是云海。
她還是跟了過來,驚慌看著云安奴道:“阿奴,云紅昨天就跟奶奶出去了,但一直都沒回來...”
幾人目光看向地上,除了云金蓮和莫格,其他三人皆是村中的男性,并沒有看到女性的尸體。
“那時候,我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
聽到云安奴的話,眾人將目光移到詭林的方向,神情復(fù)雜,既然沒有看到云紅在其中,也就是說明她依舊有可能在里面沒有被找到,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
這話讓云海的臉色變得蒼白,近乎昏厥過去,
事態(tài)重新陷入了僵局,不得已下在王叔的提議下,眾人只得先將地上五具尸體搬至祠堂。
看著他們浩浩蕩蕩地離去,原地只剩下云安奴及凌飛兩人。
“他們...好像有些懷疑你了?!绷栾w沉默一下,還是說道。
“沒有辦法的事,畢竟當(dāng)時就只有我在場,那個時候完全有時間能做到這些,而且,我家還是...村中除了村長一家外,擁有道職的少數(shù)人家...要論拘靈手法的話,也確實(shí)比其余戶更加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