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大師知道此事之重要性,既然涉及皇室成員安危,自己又與王爺有師徒情分,不敢造次,博雅大師不問,也早已在思慮之中,只是自己對這道佛之門,實在沒有特別好的機緣,只得搖頭。
博雅大師腦子快,看李端陽,在一旁不言不語,但氣定神閑。
看他年紀尚小,對于戰(zhàn)陣,道家法力,應該不強。
雖不抱什么希望,但畢竟是道家人物,既在場,不妨問點信息,或者找些門路。
“端陽,你即為道家,這道門之事,自然比我們等門外之人,要更了然與心,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眾人對于文采出眾的他,下意識有一種期待感,王爺,風華大師,周彥如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李端陽雖有裝逼格之偉大愛好,但少有與大人物商量如此大事的經(jīng)歷,倒也不敢胡亂表態(tài)。
剛才面對各種信息就已經(jīng)開始肚里在翻來覆去的盤算,自己該不該表明身份,他個性自由散漫,知道這個場合要是表明身份,這后續(xù)事情就會很多,恐怕個人修行和近階段與小蓮蓮探討人性都會有所影響。
心中猶疑未定,故作沉吟之狀,不過周王爺和博雅,風華,都如此傾心相交,自己若是放手不管,似乎有違自己給自己行俠仗義,有妞遇難,小爺來救,路見不平,老子來鏟的定位,這王爺坦誠相待,自己放任不管,想來也是有些不太地道,再說這有風頭不出,有逼格不升華,也有些對不住自己的光輝形象,想到這里,他抱拳道:“貧道,有一事不明,請教王爺,”
周王微笑頷首:“端陽盡管說就是了,”
“王爺,如今最清楚情況的是朝廷,這兵部既然發(fā)來函件,里面各種情報信息自然是知道的,既知王爺有危險,又明知王爺尊貴,不如我們立時派人入京,重金打點,京城之內(nèi)多高人,既可以在京城延請,也可以懇求皇帝下一道旨意給云霓山中,派人前來助陣,不就萬事解決了嗎?”
博雅,風華,看李端陽不清楚狀況,這也難怪,畢竟朝廷內(nèi)部如此復雜,他一個小道士,如何能得知,但有些話不好明說,博雅笑道,
“端陽道長,”
李端陽聽他忽然如此正式稱呼,趕緊恭身拱手,以示尊重。
“道長,有些情況,可能不甚了然,大寧國內(nèi),雖然崇尚道家,但是國家管控,民生治理,還是仰賴儒家為主,因此國家有設立儒學各種考評制度選拔人才,以為國家所用,老朽聽聞,道家法力深厚者修煉極難,又所費頗巨,因此多為個人修煉為主,貴族之間,官宦人家,多有追求愛好者,民間修煉的道家多為務實所需,挑個吉日,做個法事,驅(qū)鬼祛邪而已,最高不過煉丹祛病養(yǎng)身,真正法力強大的,修天仙,地仙,冥仙者,寥寥無幾,主要是為皇室當權者所用,以及國家面臨重大事項,面對外族入侵戰(zhàn)爭時,抵御外族強大的法術威脅之時所用,”
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對王爺,
“王爺,以老朽之見,這韃靼,居心叵測,所謂太上皇應是障眼法,他們暗中大肆劫掠大寧道佛法器,一旦破壞我大寧道佛體系中的法術法器,威力受到削弱,或有更大圖謀也未可知。”
王爺深深點頭,表示贊同,
風華大師老謀深算,自然也是明白其中厲害。
周彥如深以為然,
“卑職,正是有此憂慮,皇室自有國師等保護,王爺安危我等責無旁貸?!?p> 李端陽大概明白了,腹議:就是都保護皇帝老子去了,你們王爺自己管好自己的意思嘛。
博雅見李端陽微微點頭,繼續(xù)解釋,
“大寧國內(nèi),法深厚的派別也有不少,但除了正式聘請的國師,一般不會有太多撥款給道家,只是允許道家,道士置辦個人莊園,產(chǎn)業(yè)。大部分修習仙法的,除了集中的云霓山,還有修天仙的西天頂,修冥仙的烏峰崖。其他雜門之人,皇家不會用,也不敢用,天玄頂和烏峰崖,人才不多,主要還是在云霓山規(guī)模宏大,但是朝廷掌權者歷來是,有用的時候用,無用的時候打壓,畢竟道家如果發(fā)展失衡,會弊大于利。端陽道長是自家人,所以直言相告?!?p> 李端陽自來大寧,從沒了解過這方面的情況,雖能理解朝廷屁股決定腦袋的做法,但是作為道家一份子難免腹議:MMP,就是用得著時你是老爺,用不著,讓你靠邊,頂多給你做個洗腳丫頭,陪房夫人,現(xiàn)在事情來了,一時怕云霓山不出力,這用人的地方一多,沒有合適的道家高手,也就只能讓各地的藩王自己想辦法了,他心中這樣想著,臉上那樣笑著,
“自當如此,這朝廷法度,豈可亂套的。貧道雖年幼無知,也略明道理。只是我們王爺安危,自是最最緊要了?!?p> 周彥如見他說話還算曉事,原本他心里不太看得上這個小道士,他不像博雅風華已經(jīng)超然,只愛端陽的文采,不會計較什么過多。
對他來說,雖然李端陽寫了點東西出來,但他年輕氣盛,自視甚高,還是文人相輕思想占了主導,現(xiàn)如今發(fā)生此事,他作為王爺屬官,又是心腹之人,責無旁貸,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拱手道,
“如今情況不明,韃靼妖人不來,自然是好,但這開封城內(nèi),王爺之外,郡王,各家勛貴,有千家之多,保不齊誰有讓妖人垂涎之物,我們王爺府邸廣大,也會引起賊人覬覦,我等對付世俗強人,自有辦法,但是.......端陽道長,于如何應對這域外法術高人,可有良策嗎?”
李端陽思慮半晌,已下定決心,既然談正事,那就要守禮節(jié),遵程序,他整理衣冠,來到王爺跟前,伏地稟報,
“請王爺恕罪!云霓山修真者,紫竹真人門下第三弟子,道號端陽,參見王爺,前者因家?guī)焽懒?,讓弟子云游天下之時,不許張揚,今蒙王爺厚待,不敢再行隱瞞,請王爺恕貧道不恭之罪?!?p> 說完按禮節(jié)伏地請罪。
眾人大驚,眼前這個小道士,居然是云霓山的修真者,周王乍聽,也不敢過于托大,趕緊下座起來扶起,兩邊的博雅大師,風華大師,周彥如,自然也頗為訝異,
“小王實在不知道,端陽乃云霓山修真者光降,失禮了?!?p> 在大寧民間,對于云霓山修煉的,即使是普通入門弟子,那已經(jīng)不得了,如果家族里出一個,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直系家里人也會得到十分尊重,更何況是傳說中的修真者。這也難怪,世俗之人,總對修仙的抱有幻想。一想起來,就會云山霧里,天馬行空一番。
“王爺不必客氣,端陽受王爺禮遇,以及諸位厚愛,自應披肝瀝膽,不避斧鉞,但貧道修真時日尚淺,自身安危事小,只怕遭遇真正域外高人時,不能確保王爺王妃的安全,我?guī)煾缸现裾嫒?,淡泊已久,不問世事,故此,若是王爺確要用人,貧道,舉薦我大師兄元陽真者前來王府助陣,當然此事,尚需家?guī)熢士?,否則他無法下山。”
李端陽心中思念師兄師弟,想到他們兩個每天啃干饅頭,如今自己每天過的如此瀟灑,早有心,讓師兄弟們都來享受一番。自己心里每每想到他們總覺愧疚。當然如果師兄來了,真遇到厲害角色,師兄弟一起抵御,也就更有把握了。
博雅大喜,這踏破鐵鞋無覓處,云霓山修真者,竟在眼前,還是自己最欣賞的詩詞鴻篇大作的本人。實在是一時驚愕無二,恍如夢中。
這風華大師,周彥如,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竟有如此巧事。
周王卻微笑道,
“小王恐怕要有負端陽真者的好意,皇家有法度,這修真者調(diào)動,乃在國家朝廷管控范圍內(nèi),小王閑散之人,沒有皇帝授權,不可僭越。”
這話一出口,諸人無話可說,雖然如今有些法度早已偏廢,但事實它還存在,對于各地胡作非為的刁蠻王爺,勛爵,他們無所顧忌,但是對于周王這樣的賢王,讓他不守規(guī)矩,那是不行的。他們自身有諸多考慮,祖上有組多訓誡。
李端陽沒想到事情這么麻煩,這么一說,倒是有點糾結了,師兄弟不下山,師父節(jié)儉非常,不會過多改善生活。就是自己送幾百兩金子回去,最后估計也要被師父送進孤寡院。不會給師兄弟們嘴里多添油水。
不過這位周王,竟然還遵守這些,倒讓李端陽心里更加敬重他,確實是個人品不錯的青年。腹議:嘿嘿,心里不叫你王爺,沒人知道。
其實對他來說王爺就是個符號,李端陽主要還是看人,覺得他不錯。這個可能是穿越者的通病,雖然到了這個地方會遵守這里的規(guī)則,但是也會有一種自我意識的留存。
“請端陽真者恕我無禮,王爺安危,卑職不敢稍有懈怠,這云霓山修真者,身份特殊,不知道有何憑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