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密謀
揚州玉帶河畔,富春樓,天字號房。
雅致的屏風(fēng)將樓下一切繁雜隔絕在外,唯有窗外,盡收小橋流水的江南美景。
“不愧是師叔,挑選的地方都這么雅致!”房間內(nèi),白驃端起茶壺,興奮的給“旭東道人”斟茶。
“師叔有所不知,咱們今天選的茶可是杭州著名的獅峰龍井,而且從芽頭上看,絕對是明前采摘的……”白驃一邊拿出細瓷做的茶葉罐,一邊開始口若懸河的準備介紹這款茶葉的來龍去脈。
“弟兒啊……”在一旁滿臉黑線的白邙用力瞪著自己這不爭氣的弟弟。
“大哥請品一下,對了,大哥你也有所不知,這獅峰龍井啊,采摘時可是雇傭了含苞待放、豆蔻年華的妙齡女子,摘下后含在玉口之中……”白驃只看到哥哥看著自己,卻絲毫未發(fā)現(xiàn)哥哥眼中不屑的含義。
“你……唉!”白邙氣的牙齒咯咯響。
“那個,賢侄啊!”實在聽不下去的“旭東道人”語重心長的插話。
“對了,我剛才聽你和老板娘安排,準備了瘦馬?”“旭東道人”忽然想到什么,靈機一動。
“這……絕無此事!”忽然被點到的白驃臉一紅,慌忙搖手,一臉的驚恐。
“那個,要不這樣,你先替你哥哥相相馬去吧!”“旭東道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白驃一眼,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坐在旁邊用腳摳地板的白邙。
“這個……我沒……”白驃還想要解釋。
“抓、緊、滾!”白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白驃看了一眼滿眼血絲的哥哥,立即起身,慌也似的向屋外跑去。
“賢侄吶!”“旭東道人”含笑的看著白驃慌不擇路的背影。
聽到師叔呼喚,白驃忽然來了一個急剎車,開始僵硬的轉(zhuǎn)身。
“帶上門!”“旭東道人”指著大敞四開的房門,笑著點了點頭。
“是!”白驃小心翼翼的將房門反身關(guān)上,然后飛也似的跑了。
“咣當(dāng)!”屋外傳來人仰馬翻的,從樓梯摔下去的聲音。
屋內(nèi),“旭東道人”和白邙相視一笑,不約而同來到面向江畔的大窗戶。
“你看出來了?”“旭東道人”指著江對岸一個富麗堂皇的府邸,說道。
“是,師叔。這個房間的確是觀察趙立春家視野最好的地方?!卑宗窨戳艘谎圳w府家宅華麗的歇山頂,吸了一口氣,悄聲說道。
“你準備下一步怎么做?”“旭東道人”轉(zhuǎn)過頭,眼睛直視著白邙的眼睛。
“我……打算,潛入他府中,觀察一下?!卑宗肓讼耄]有躲避“旭東道人”銳利的眼神,直言道。
“不錯的想法?!薄靶駯|道人”點了點頭。
“不過,這么做,毫無意義?!本驮诎宗肜^續(xù)說出自己的計劃時,忽然被澆了一頭冷水。
“還請師叔賜教!”白邙拱手請教。
“你現(xiàn)在的處境是什么?”“旭東道人”問。
“這個……被人追殺?!卑宗粠熓鍐柕囊汇?,不假思索的說道。
“對,但不全對?!薄靶駯|道人”漸入佳境,拍了拍白邙的肩膀,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師叔……”白邙被“旭東道人”突如其來的逼格懵了一臉,沒有理會到其中的奧妙。
“準確的說,你是被追殺,但是被秘密追殺!”“旭東道人”指了指揚州城門的方向。
“這有何區(qū)別?”白邙一臉茫然。
“當(dāng)然有區(qū)別,你的頭像并未被擺在城門通緝的名單之中,這就說明,到目前為止,你所做的事情還沒辦法浮到水面之上?!薄靶駯|道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個我現(xiàn)在的處境有什么關(guān)系嗎?”白邙還是沒能理解師叔的想法。
“被追殺有幾種情況,一種是全面通緝,也就是官民人人得而誅之,這種誅殺鋪天蓋地,讓人無處可逃;另一種是江湖誅殺令,官方不管但在民間人人喊打,這種主要以賞金為主,令人防不勝防;最后一種是秘密追殺,只是官方某一派勢力發(fā)起的,不代表官方,民間也不涉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往往這種追殺派出的殺手最為兇險?!薄靶駯|道人”捻了捻胡子,耐心的解釋道。
“如師叔所言,小子確實屬于最后一種?!卑宗粲兴嫉恼f道。
“這第三種追殺雖然最為危險,但百死之中卻又有向死而生的可能?!薄靶駯|道人”緩緩的說道。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難道師叔的意思是,我們直接找上門去?”白邙喃喃的念道。
“正是如此!”“旭東道人”欣慰的拍了拍白邙的肩膀,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我明白了,他們要殺我,是因為要掩蓋事實真相,但與此同時,他們最害怕的,也就是我會泄漏真相,而我若大大方方的招搖過市,他們反倒是投鼠忌器,不敢對我下手,師叔大智慧,小子今日受教?!卑宗贿呎f著,一遍如同撥云見日,恍然大悟。
“小子這就準備一下,親自去趙府?!卑宗抗庵卸嗔艘环輬砸?。
“你想的總的來說很對,不過,還不夠?!薄靶駯|道人”招了招手,示意白邙坐下。
“師叔還有何吩咐?”白邙看見師叔手中動作,立即坐下來側(cè)耳傾聽。
“如果是你自己的話,此法只可這樣解,但此次是你我三人,完全可以制定一個更為完善的計劃!”“旭東道人”拿出幾個杯子,在桌子上擺開來。
“你完全可以這樣,這樣,再這樣!”“旭東道人”眼花繚亂的將杯子左右移動,一邊耐心地解釋。
“這個……還請師叔再演示一遍……”白邙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師叔手中的動作,卻聽不見師叔口中的話語,知道眼冒金星,滿頭是汗,只能乞求師叔再演示一遍。
“我是說,你可以這樣,這樣,再這樣!”“旭東道人”再次玩起了魔術(shù)一般的展示。
“……”白邙。
“沒聽懂?”“旭東道人”疑惑的問。
“嗯,嗯!”白邙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