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生來自由
所謂的絲線并非真實存在，而是代表鏈接的載體。
黑影攤了攤手：“如你所見，紅蜘蛛的蹤影不定，再往上就查不到了，有什么東西在干擾這些信息網(wǎng)?！?p> “真理惡魔的人把手伸得太長，能制造出李案那種不死個體的絕不是等閑之輩，科技與異能的參與，對生理細胞的改造缺一不可，難以想象這會是教會干出來的事，印象里他們可是非常古板啊?！?p> 路回：“畢竟他們也在與時俱進，但我不相信他們真的能搞出什么永生不死，一定是因為我們沒有找到能決定生死的核心?！?p> “真要存在那種不死的人形武器，覺醒者們也不至于三足鼎立到現(xiàn)在?！?p> 路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但卻沒注意到黑影那復(fù)雜的情緒以及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你還真敢說，現(xiàn)在的你和人形武器有什么差別。”
它一想想路回的神域中潛藏的億萬星辰就不禁心悸，每一顆星辰都是活生生的個體，它們就像忠誠的士兵一樣守衛(wèi)著路回。
在神域中傷到路回同樣會引發(fā)它們的恨意，那種恨不得生生撕裂敵人的憤怒囈語會在敵人的心神中扎根，播種下詛咒與污染之種。
群星的流轉(zhuǎn)甚至能改變一個人的命盤走向。
若路回愿意去研究神秘學(xué)，也許就可以通過牽引命星的方式直接影響到他人的運勢，可惜他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
正當路回在思考要不要買本神秘學(xué)入門指南看看時，黑影突然道：“線索被截斷了。”
路回一愣：“看清楚是什么把線斷開的嗎？”
“是蜘蛛……”黑影的聲音不由嚴肅起來，“很多蜘蛛。”
整片空間內(nèi)，密密麻麻的全是蜘蛛，蜘蛛堆積如山，八條腿在白色的絲巢內(nèi)爬來爬去，蛛卵蛸被真絲縫成一個個的繭懸掛著，有專門的蜘蛛會負責(zé)為它們胎教“唱歌”。
蜘蛛沒什么奇怪的，但黑影涉及的地方畢竟是異空間，紅蜘蛛的線索就此斷開，蛛巢內(nèi)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紅蜘蛛的蹤跡。
相反，那些蜘蛛發(fā)現(xiàn)了黑影，并試圖逆著線路將它捕獲。
“真理惡魔會是一頭蜘蛛嗎？”
“那誰知道，我只知道我差點就回不來——喂，你就不能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我差點就沒命了！”
路回覺得它說的有道理，便點點頭：“辛苦了?！?p> “拿出誠意來，給我喂點神異，比如把那個手賬本給我吧，我能感覺如果吃了它就可以提升不少實力?！?p> “我覺得你還不如去和夢里的管家商量商量讓他為你毀個容，或者去把艾麗菲爾的老婆們給吃了?！?p> “……你在說冷笑話嗎？”
“對?！甭坊鼐尤灰槐菊?jīng)地承認了。
他告訴了黑影自己的想法。
路回準備和黑影交換，自己去探尋蛛巢一番，而黑影則接替他明天去應(yīng)付失序的校園生活。
黑影一聽，大喜過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同意了——那群蜘蛛簡直就像是一群失了智的瘋狗，除了自己的同類見誰咬誰。
它用盡了所有力氣逃脫也險些丟了命，這還是它的身體與污染親和的基礎(chǔ)上，如果路回自己去，大概率是有去無回。
這正好契合它的心愿，只要路回一死，這里就是它的天下了！
路回看出了它的心思，只是默默拿出納特亞手賬本：“我會活著回來?！?p> “當然，您的靈魂就如那浩瀚星辰不朽，吾等應(yīng)向您獻上最崇高的敬佩之意?！?p> “那就好。”路回松了口氣，然后把納特亞收了起來，以防萬一，他帶上了神異【阿蘭貝爾的羽毛】與【社恐的黑布】，這幾件神異看得黑影眼睛都直了。
“這些神異真的不能給我吃？”
“你怎么總想著吃神異，給你抓個真理惡魔回來你吃不吃？”
“你敢抓我就敢吃。”
“行，等著?！?p> 路回說完就與它互換了意識，黑影顯然也沒把路回的話當真，它只是默默祈禱路回早點出事，死得越慘越好。
污染衍生物不需要睡覺，所以黑影就這樣站在窗戶邊詛咒了路回一晚上，這才意識到天亮了應(yīng)該去上課。
它走出門，發(fā)現(xiàn)那個深潛者室友又把自己泡在了海缸里，渾濁到發(fā)綠的海水夾雜著死了許多天被泡到發(fā)白的魚將他環(huán)繞，黑影不由捂著口鼻滿臉厭惡。
它走了過去敲敲玻璃缸，心想難道路回早就料到外面這么惡臭才讓自己出來不成？
高杰書的魚眼轉(zhuǎn)動：“怎么了？”
“你是不是把過濾器關(guān)了，還有你能不能換換你缸里的魚，最好把你自己也給換了?！?p> “你曾經(jīng)也是個正常人，現(xiàn)在就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嗎？”高杰書本能地感覺自己就應(yīng)該這樣生活才對，不過舍友說的也有道理，確實該整一些活魚回來了。
黑影把海缸過濾器的電源插上，動用神力驅(qū)散了屋里的味道，然后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背后的高杰書朝著他伸手：“等等，你不幫我推輪椅我怎么去上課！？”
“自己推，你上半部分是魚又不是下半部分，關(guān)我屁事！”
說完，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宿舍。
黑影決定要做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惡事，比如現(xiàn)在去搜刮點錢。
除了殺人，人再壞也就該止步于此了吧。
然后它出門撞到了人，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錢包一空，而那個人早就跑得沒影。
黑影眉頭一皺，發(fā)覺事情不簡單。
正當它準備發(fā)怒的時候，一只體型有教學(xué)樓大的克萊因藍色絨毛蜘蛛行走于人群間，人們對它的存在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好像它的存在本該如此。
“咔嚓！”一個女生停下來，為那頭巨獸拍了張照片，黑影走上前詢問她：“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女生聽聞，很詫異地扭頭看著它：“你睡傻了嗎？那是我們學(xué)校的吉祥物小布魯啊，它庇護著我們每個學(xué)子的自由，維護我們的權(quán)利?！?p> “什么權(quán)利？”
“當然是不去上課的權(quán)利！縱情享樂的權(quán)利！不受控制隨心所欲的權(quán)利！”
“自由，無拘無束，就是人們生命的意義?！?p> “人，生來自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