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秧子是團(tuán)寵
1988年·夏·小棗縣
“小蕓!我苦命的寶兒誒!你可不能離開媽!”王梅抱著不省人事的閨女放聲大哭。
她扭頭怒罵兒子:“臭小子!我才出去一會兒,小蕓就暈了,家里就數(shù)你吃得多,長那么大個,連妹妹都照顧不好!”
挨罵的姜昊,紅了眼眶:“都怪我,要不是我瞇了一會兒,小妹也不會……我現(xiàn)在就去巷口找老張大夫過來?!?p> 他胡亂抹了把臉,快步?jīng)_了出去。
“咳——”
一陣猛烈的咳嗽,讓姜蕓逐漸恢復(fù)意識……同時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被強(qiáng)行灌輸進(jìn)腦海。
原身也叫姜蕓,是附近出了名的“病秧子”,十四歲那年,父親離世,讓她心痛不已,自此以后身體變得更加孱弱。
姜老爹死后,他的工作被大伯強(qiáng)行頂替,母親王梅是家庭婦女,沒有經(jīng)濟(jì)來源,只能靠撿垃圾、收廢品貼補(bǔ)家用。
而大哥姜昊,是周邊出了名的“刺頭”,雖沒正式工作,但靠四處打零工,每月好歹能有二三十塊收入。
日子雖過得清苦,但家人都特別疼愛寵溺姜蕓,好吃好喝全都緊著她。
可惜他們的寵愛,并沒有讓原身恢復(fù)健康,反而越發(fā)嚴(yán)重,在花光了所有積蓄后,就這么撒手人寰了。
而現(xiàn)在的姜蕓,因?yàn)橐粓鲕嚨溚蝗浑x世,或許是上蒼憐憫,竟讓她有了重活一次的機(jī)會。
了解現(xiàn)狀后,姜蕓緩緩睜開雙眼,眸光晃動,視線逐漸清晰……
眼前這個滿臉擔(dān)憂的女人,應(yīng)該就是原身的母親王梅。
“小蕓!醒了?!媽的心肝誒!你真是嚇?biāo)牢铱 彼龓е耷坏穆曇?,滿是真情實(shí)意,一把將人摟在懷里。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自己占了原身的身子,那幫著照顧家人,也算是一種變相報答。
這么一想,一聲媽,似乎也就沒那么難開口。
姜蕓:“媽!”
“誒!寶兒~以后別再嚇?gòu)寢屃?!怎么樣?有哪兒不舒服嗎?”看著她虛弱的模樣,王梅更加堅定了疼愛閨女的信念。
“我感覺好多了……”
母女倆說話的功夫,姜昊領(lǐng)著位尖嘴猴腮的老頭進(jìn)了屋。
“小蕓,你醒了!”他紅著眼眶,話語里滿是歉意:“都怪我,是大哥不好!來,先讓老大夫幫你瞧瞧?!?p> 姜蕓用盡氣力淺淺一笑:“不怪你,是我…身體太弱了。”
小妹沒有責(zé)備,反倒寬慰起自己,這讓姜昊更覺愧疚,淚水不斷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暗自發(fā)誓,今后定要加倍呵護(hù)寵溺妹妹。
老大夫敷衍的給姜云把脈,張口便說:“已經(jīng)變成肺癆了,必須得用我祖上傳下來的秘方才行,不過價格可不便宜,得三十塊錢?!蹦请p奸詐的眸子骨碌碌轉(zhuǎn)了轉(zhuǎn)。
姜昊懇求:“大夫,這藥錢能不能先賒著?我過兩天再給您送去行不?”
“沒錢喊我來干啥,明天有錢,那就明天再來拿藥唄!”老頭面皮一轉(zhuǎn),甩手就要走。
王梅趕緊掏出手絹包塞了過去:“大夫,家里現(xiàn)在攏共就五塊錢,要不您先拿著,剩下的明天再讓……”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姜蕓緩緩起身:“媽!大哥!千萬不能病急亂投醫(yī)??!”
這個大夫一臉壞相,字字句句都是錢,肯定不是好人。
白跑一趟,還被人質(zhì)疑,老頭氣急敗壞:“一家子窮鬼,晦氣!”說完便大步離開。
“這可怎么辦?我苦命的閨女誒!”王梅的眼淚唰一下又下來了,抱著閨女就是一通嚎。
姜蕓強(qiáng)打精神:“媽,肺癆就是肺結(jié)核,這種病可不是喝幾帖祖?zhèn)髅胤骄湍苤魏玫?,得上醫(yī)院才行,那老頭可不是什么好人。”
“只認(rèn)錢的老混蛋!我這就找?guī)讉€兄弟過來,砸了他的招牌!”姜昊性格爽快,行事沖動。
姜蕓握住他的手,不斷搖頭:“大哥,別生氣,他走了是好事,萬一看錯了,反倒誤了病情,有條件的話,咱們還是去醫(yī)院吧?!?p> “好!大哥這就想辦法弄錢,帶你去醫(yī)院!”只要能讓妹妹恢復(fù)健康,大不了去賣血。
王梅點(diǎn)頭:“昊子,咱們還是盡快帶小蕓去醫(yī)院瞧瞧吧?!?p> “好!”
見兩人繞過彎來,姜蕓安心不少,氣若游絲道:“我累了,再躺會兒?!边@具身子太弱不禁風(fēng),才說幾句話就喘得不行。
待母子離開,她閉上雙眼,整理思緒。
姜家是城鎮(zhèn)戶口,沒有田地,得虧家里還有三間小平房,要不然母子仨的日子過得還要凄苦。
現(xiàn)在家里的收入不穩(wěn)定,開銷又特別大,除了日常的吃穿用度,還要供原身看病吃藥,早就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p> 姜蕓不禁皺眉,這日子可怎么過?沒田、沒地、還沒錢!只有一副半死不活的身子骨!
難道老天爺,讓自己穿越過來的目的,就是躺床上等死?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忽然感覺眼部涌入一股暖流,雙眼猶如過電般酸麻。
再睜眼,周遭一片清明,事物變得格外清晰,連帶著身體也緩和不少。
姜蕓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書桌下墊桌腿的那塊爛木頭,竟隱隱泛著白光,腦海里還出現(xiàn)了一行字。
「酸枝木料,價值10元」
?。。?!
姜蕓大喜,自己竟然有了一雙能看出寶貝的眼睛!有了這本事,她就能改變命運(yùn),帶著全家奔小康!
王梅掀開門簾,走了進(jìn)來。
“寶兒,舒坦點(diǎn)沒?你哥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媽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你再睡會兒?!碧焐性?,還能再撿點(diǎn)酒瓶紙皮。
“媽,我和你一起去,我感覺好多了,整天躺在床上,太悶了?!?p> 家里需要錢,自己看病也得用錢,跟著親媽上街撿垃圾,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王梅出言勸阻,可終究拗不過閨女,只能帶著她出門。
*
“你只管跟在我身后,剩下的全都媽來干,免得臟了你的手?!睋炖珌G人,王梅不想閨女也遭人白眼。
姜蕓看出了她的窘迫,寬慰道:“媽,我們靠雙手自力更生,沒啥好丟人的!”
王梅很是欣慰,母女倆相互攙扶著邊走邊撿,很快竹簍里就裝了不少酒瓶和紙皮。
路過的人們見了個個搖頭。
“年紀(jì)輕輕,有手有腳干什么不好偏要撿垃圾!”
“孩子,你瞧見沒,不好好讀書,以后就跟她一樣只能撿垃圾!”
路人異樣的目光,姜蕓毫不在意,此刻的她正滿心滿眼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一堆垃圾。
濕臭的垃圾下面,隱隱泛著一團(tuán)白光,光線明顯比之前要濃烈,她拿起鐵絲做成的長夾子,在這堆穢物中賣力翻找起來。
***
作者小劇場:
某男諂媚:“嗨,撿垃圾的小姑娘?!?p> 姜蕓嫌棄:“滾!先混個正臉,再來和本小姐說話!哼!”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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