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致命武器
然而,厲詠曼對何雨柱的態(tài)度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天里發(fā)生了急劇的轉(zhuǎn)變。
那一天的清晨,湛藍(lán)的天空里灑下幾縷潔凈的光芒,這光芒將校園兩旁的花兒映得鵝黃嫩綠、姹紫嫣紅,厲詠曼一邊吸著清晨美好清新的空氣,一邊悠閑地走在通往教學(xué)樓的路上。
就在她走過一個轉(zhuǎn)彎處時,一個少年騎著單車迎面而來,由于兩人心情松弛,又是在拐彎之處,躲閃不急之間,人和車撞到了一起。
“哎喲~”
厲詠曼應(yīng)聲倒地,她的右腿被擦了塊皮,一縷鮮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她低下頭捂住傷口,還沒抬頭,她憑著劇烈的心跳就認(rèn)出了撞他的少年是何雨柱。
“曉琳,對不起,你沒事吧?”
何雨柱趕忙下車,他萬般愧疚地沖上前來扶她。
厲詠曼抬起頭來,怒視于他,裝成很生氣的樣子:“何雨柱,原來是你,我就知道碰到你準(zhǔn)沒好事?!?p> “是我不好都怪我沒長眼睛!你看你都流血了,來,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焙斡曛劳昵负?,二話不說就將她背了起來。
當(dāng)厲詠曼靠在他的背上時,感覺自己的心跳更快了,其實(shí)這是她急速的心跳與他急速心跳交織在了一起,在她耳畔此起彼伏地奏響。她內(nèi)心的倔強(qiáng)與矜持立刻令她嚷嚷起來:“何雨柱,你干什么?你快點(diǎn)放我下來,我還要上課呢,遲到了怎么辦?”
何雨柱仍然關(guān)切地問:“那你的腿還能走嗎?”
“我的腿好得很,只是破了點(diǎn)皮,你快放我下來?!眳栐伮鼉芍皇帜蟮镁o緊的,差點(diǎn)朝他背上捶了下去。
何雨柱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他仔細(xì)打量著她傷口:“還疼嗎?”
厲詠曼故作不耐煩的語氣:“不疼了,我可不是嬌小姐,你別婆媽了!”
“不行,你的傷口都流血了,至少要包扎一下?!焙斡曛鶑目诖心贸鲆粔K手帕。
厲詠曼的目光被釘死在那塊手帕上,一瞬間,她如遭雷擊:“你這塊手帕哪來的?”
“一個女孩給我的?!?p> 厲詠曼摒住呼吸,繼續(xù)追問:“那個女孩叫什么?”
何雨柱包扎完后,抬起頭來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厲——詠——曼!”
難怪我每次看到你都會如此劇烈地心跳,其實(shí)憑著這心跳,我早該認(rèn)出你是六年前的那個男孩的。為何會我逃到這座城市還會再與你重逢?
為何你會成為暴露我過去的唯一的導(dǎo)火線?這到底是上天的垂憐還是命運(yùn)的捉弄?
一時間,厲詠曼說不出自己是歡喜還是悲傷,是興奮還是恐懼,是充實(shí)還是茫然,是暖烘烘還是涼颼颼,這交集的百感令她眼睛一酸,一顆晶瑩而脆弱的淚珠劃過美麗的面龐。
“你怎么了?你可別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了,你哭別人還以為我欺負(fù)你呢。你要是疼,我再把你背醫(yī)務(wù)室去。要不,我賠你錢都成!”
何雨柱慌了,他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那樣,匆忙地伸出手來抹去她的眼淚。
厲詠曼努力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咽了下去,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句:“沒……沒事,謝……謝謝你!”然后,她就轉(zhuǎn)過頭去,失魂落魄地跑了。
“那塊手帕對我是很重要的,你可要記得還啊!”何雨柱說完這句,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腦子里全是問號——這個女孩到底是怎么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
教室里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朗讀著課本,可厲詠曼卻呈現(xiàn)出神游天外的狀態(tài)。我到底該和何雨柱相認(rèn)嗎?
她在心中千萬次地問著自己。盡管小時候何雨柱接受了她,可那時候他們都太小,還不懂事,心中還沒有一個明確的道德觀念和法律觀念。
現(xiàn)在長大了,他們的心中的思想道德和法律準(zhǔn)繩都已基本形成,他現(xiàn)在還會一如六年前那樣接受她嗎?他會接受一個幾乎殺死自己表妹的人嗎?
一個對自己親妹妹下過殺手的女孩,還有誰會喜歡她?
而且,又要如何保證,她和何雨柱相認(rèn)后,她的過去不會暴光于大眾呢?
這節(jié)課,一切焦慮,一切矛盾,一切痛苦,一切思念都堵在她快要發(fā)出哭聲的嗓子眼里,讓她一句課文都讀不出來,她只能在心里默讀著那一個個無休止蔓延的凄美哀婉的音符。
放學(xué)后,厲詠曼再次找到了何雨柱,她看著他那溫暖的笑容,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她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微微低著頭把那塊手帕遞給了他:“這是你的手帕,謝謝你,我把它洗過一遍了,不過上面原先就有的血跡卻怎么也洗不干凈。”
何雨柱不明白她對他的態(tài)度為何變得如此友善,竟覺得頗不適應(yīng)起來,他朗聲道:“本來就是我惹的禍嘛,你還謝什么?這手帕上的血跡洗不干凈倒好,洗干凈了就糟了。”
“為什么糟了?”
厲詠曼猜到了什么,心頭一熱,但仍然問了句。
何雨柱神秘地笑了笑:“這是我和這塊手帕的秘密!”
厲詠曼也開懷一笑,她甚至用帶著點(diǎn)挑逗的語氣明知故問:“什么秘密這么重要?”
“秘密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你不知道嗎?”
“你太小氣了,男生對女生是不可以這么小氣的,所以我要懲罰你!”此刻,厲詠曼的臉上又抹上壞壞的笑。
“小人有罪,甘愿受罰。”何雨柱很積極地配合她,做出一副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的模樣。
厲詠曼被他的模樣逗樂了,她也裝成一位法官的口氣說:“本大人就罰你做我朋友!”
何雨柱樂了:“這也叫懲罰?”
“做我朋友可是很辛苦的,你要陪我放學(xué)上學(xué),要給我看你的學(xué)習(xí)筆記,要陪我逛街,在我開心的時候你要陪我開心,在我不開心的時候你要逗我開心,在我煩惱的時候你要給我排憂,在我寂寞的時候你要給我解悶……”
厲詠曼口若懸河地吐出了“十大酷刑”。
何雨柱雙眉緊鎖,故作出苦不堪言狀:“OH!MYGAD!現(xiàn)在可是時代,奴隸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
厲詠曼看到他皺緊眉頭的帥氣模樣,更加興致勃發(fā)起來:“怎么,你不愿意?”
何雨柱又佯裝出為難的表情:“你可是我們學(xué)校的校花啊,我被追你的男孩子謀殺了怎么辦?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p> 厲詠曼不無豪氣地說:“你還是我們學(xué)校的校草呢,我都不怕紅顏薄命,你還怕什么英年早逝?”
“那我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好,那就從現(xiàn)在開始,你好好陪我回家!”
厲詠曼看著何雨柱融化萬物的笑容,心想,只要有這微笑陪在她身邊,即使是冬天,她也能感受到春天般的溫暖。
一路上,兩人以前的隔膜和初次交往的羞澀蕩然無存,他們就像多年的老友那樣坦誠相對、無話不談,其實(shí)這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并非空穴來風(fēng)。
畢竟,他們在彼此的心中停留了六年啊!
厲詠曼故意走慢了一點(diǎn),并饒了好幾條遠(yuǎn)路,不知不覺,天色已漸漸暗淡,六年前的那一個夜晚又穿越時空重新回來了。
那一夜的溫情像陳年的老酒般一股腦。
涌了上來,把她醉死,她希望自己迷醉在這壇酒里永遠(yuǎn)不要醒來。
清風(fēng)徐徐,沁人心脾。楊柳依依,裊娜多姿。面對此人此情此景,厲詠曼懷疑進(jìn)入了一個以假亂真的夢境,每一個腳步都像踏在了云彩上,她真希望這條路能一直延伸延伸,直到世界的盡頭。
“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餐廳,你想不想陪我去吃吃看?”快要到家門口時,厲詠曼想了個辦法來挽留何雨柱。
“呃~這個……我的家人還在等我吃飯呢。”何雨柱有些為難。
厲詠曼仍然不愿放棄:“這是你第一次陪我回家,你就不能遷就我一下,給家人打個電話嗎?”說完,她還做出期待和懇求的表情。
何雨柱沉默了會兒,說:“好吧。”
然后他們彼此都去電話亭給家人通了電話,打了招呼。
厲詠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她想,這個男孩怎么就這么好,怎么就這么百依百順,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在六年的時間里對他無法忘懷。
也明白了他為何會如此受女孩歡迎——英俊是他天生的魅力,而善良和厚道則是他致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