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公子請便
“姑娘且慢”
煙雨呆呆地轉(zhuǎn)過身去，眉眼之間盡是茫然。
“公子可是叫我”
……
就在剛才，劉麻子等人被押走后，他兀地想起自個還有個任務(wù)，勘探一下市場情況。
自個的止顏符目標(biāo)群體自然是女性，平安縣女人最多的地方是紅煙巷，那么這個問題的突破口就擺在自個眼前。
所以他出聲喊停煙雨。
“姑娘說笑了，場上還有別的姑娘嗎”
瞧著何念平嘴角升起的促狹笑意，煙雨那張機(jī)靈的小嘴罕見的說不出話了，嗯嗯半天才吐出句“有什么事嗎？”
何念平指了指兩人身旁來往的人流，又指了指面前精美的小樓，
“人多眼雜，咱們上去說”
這一句本最是純真無邪，但放在淪落紅塵的煙雨身上，她便下意識覺出不一樣的意思。
樓上、孤男、寡女…………
“如何？”
何念平見她面上神情變換，不知為何，只是瞧著太陽毒辣，不由得提醒她一句。
“好，好，好”
羞赦的粉紅覆滿半個臉頰，她低著頭在前頭領(lǐng)路，剛走到紅煙巷門口，其他姐妹便圍了上來。
“煙雨姐姐，剛剛是干嘛去了，怎的領(lǐng)回來這么個俊秀公子哥”
“咱都人老珠黃了，姐姐莫不是想老牛吃嫩草”
煙雨腦子混沌的很，連連擺手驅(qū)趕，“邊去邊去”
煙雨領(lǐng)路，何念平再次跨入了這座煙花之地，只不過沒了上次的局促緊張，也沒了生命被威脅的迫在眉睫，所以步伐從容、神態(tài)輕松，讓人見了以為是常來此地的老手。
前頭領(lǐng)路的煙雨兀地停住，轉(zhuǎn)過身來問道：“公子可要多長時間？”
何念平在心里邊算計，三言兩語能花多少時間，本著“勤儉持家”的念頭，他回道：“一盞茶的時間”
這倒是給煙雨整不會了，。
再其次。
煙雨眼神復(fù)雜的望向何念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一邊
“好，公子隨我來”
現(xiàn)在仍舊是晌午，只有一層的黃字號房間招攬客人，但何念平是來談生意的，根本不在乎這些。
甫一進(jìn)屋，煙雨很勤快的給他斟上茶水，而后閃身躲到幕簾之后不見蹤影，只能隔著簾子瞧見朦朧輪廓和窸窸窣窣的響動。
何念平也不在乎，長驅(qū)直入的說道：“煙雨姑娘，我這有樁生意你要不要談”
幕簾后面長久沒有反應(yīng)，最后回應(yīng)一聲，“談生意？”
這三個字里面飽含著四分驚訝，三分不可置信，兩分羞愧以及一分的可惜惆悵，總之極其復(fù)雜。
何念平聽后也有點發(fā)蒙，起身便打算去尋她。
聽著腳步聲愈來愈近，煙雨看著自個身上衣裳分外著急，身上穿著單薄的紗衣，一雙玉足裸露在外，雙腿微微屈著就要解下小衣。
她本來憐惜公子年紀(jì)輕輕便淪落至此，原想使盡渾身解數(shù)幫其重鑄榮光，所以才換了這么一身衣裳，誰料……
著急到極點，眼眶都泛紅，眼角淚花閃爍，誰知道這男人點了姑娘是談?wù)碌难健Ｈ绱?，更不能讓公子瞧見，以免看輕自個。
于是她焦急出聲，“公子且慢，我速速就來”
何念平也不是那木頭雕的主，回想種種，聯(lián)想此刻境地，已經(jīng)察覺出一二，所以更不會往上湊，轉(zhuǎn)身坐回凳子上。
片刻之后，煙雨從簾幕后鉆了出來，只不過因為太過焦急，忘了披上外衣，于是兩彎雪臂皎潔、香肩裸露，潔白且明亮。
何念平急忙以手遮目，提醒道：“煙雨姑娘，衣裳？”
但聽一聲短促的尖叫，再次睜開眼來，便是著裝嚴(yán)實、嚴(yán)陣以待的煙雨，只不過粉面上的酡紅著實出戲。
“公子可要找我談什么生意？”
她現(xiàn)在腦子混沌的很，說的一切完全是不過大腦，脫口而出。
“不知紅煙巷的女子們對自個的容顏是不是都很在乎？”
“當(dāng)然，容顏是我們這些人吃飯的招牌，沒了容顏，縱使身有千般解數(shù)也無計可施”
何念平再問，
“若是有長保青春的法子，不知女子們愿不愿意付出代價”
“若是真能久保青春，天下女子都會為其付出生命的代價。而且不知是女子，男子也不遑多讓”
說到這，煙雨已經(jīng)有了一二猜測，心臟砰砰激跳，嗓子也干澀發(fā)緊。
“我沒有長保青春的法子，也不愿天下女子趨之若鶩甚至付出代價。我只是想知道為了延緩衰老，女子們能付出多大的代價”
“若是公子只想賣給權(quán)貴富人，一枚金元都不過分。若是想惠及眾人，中庸之道自是最好”
何念平低頭沉思，自個賣止顏符、養(yǎng)顏符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道觀賺錢并且為王靈官增添香火。
那目標(biāo)人群就不能太過狹窄，價錢也不能定的太高，所以他推翻之前所想，豎起五根指頭，
“五枚銀錢如何？”
“不上不下，最是中庸”
何念平此刻有些欣賞煙雨，這位姑娘雖身墮泥沼，但玲瓏剔透，一個簡單的問題便能直指本質(zhì)。
“若是公子能將其劃分效果，好的五枚銀錢，差的五枚銅錢。這樣不僅惠及尋常人家，也能刺激富貴人家的優(yōu)越感，產(chǎn)生購買欲望，這才算極為中庸”
何念平心中暗喝“好”，這姑娘真是大才。
煙雨美目睜大，緊緊盯著何念平，一字一句的問道：“所以公子有嗎？”
何念平失笑道：“我敢問，自然是有”
說到這，話音一頓，“煙雨姑娘想試試？”
“好，那我支付五枚銀錢”
“無需，姑娘給的建議很中肯，若是我在收錢，倒顯得男人占了小女子便宜”
說罷，何念平便從懷中掏出一張止顏符置于桌上，而后讓煙雨自個評估。
煙雨只是粗粗掃了一眼便不再注視，雙目帶著神采與何念平對視，她也不知道平日看重容顏的自個今日愿意讓一個陌生人在臉上動手，那股莫名的相信讓她恐慌但興奮，隱隱約約間，那股子逆轉(zhuǎn)命運的機(jī)會就這么落到自個身上。
“公子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