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潛龍出淵，天下動蕩

　　林員外對義凈和尚和善導和尚歉然一笑，而后將何念平請到偏房，屏退小廝女婢。

　　“林員外，什么事要這么神神秘秘？”

　　何念平不禁有些好笑，打趣道。

　　林員外一幅泄露王朝機密的樣子，雙掌附在嘴旁作喇叭狀，貼到何念平耳朵上低語：

　　“大乾王朝如今不太平，北方胡族時常來犯，西南苗疆已經(jīng)數(shù)年不朝貢，有自立為王的打算。而連年苛政稅賦，百姓揭竿為旗起義的事也不在少數(shù)。國師夜觀天象，說是王朝氣運不穩(wěn)，潛龍出淵，若不及時壓住，恐怕會有傾覆之危?！?p>　　何念平被熱氣吹得耳朵癢，一巴掌將他呼開，撓了撓耳朵，挑眉看他。

　　“說了這么多沒用的，然后呢”

　　“所以圣人秘密尋找奇人異事，組建一支行伍，替他尋找鎮(zhèn)壓氣運之物。不巧，國師預測那物什就在咱平安縣后的八百里連綿山脈當中”

　　何念平心思急轉(zhuǎn)，“你說的名額該不會是這支行伍吧？”

　　“是極。這支行伍歸屬于鎮(zhèn)撫司名下，但直接聽命于圣人。鎮(zhèn)撫司替圣人監(jiān)察天下，喚作明衛(wèi)。而這支行伍則替圣人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所以喚作暗衛(wèi)”

　　何念平滿臉不情愿，讓他從一個逍遙的小道士變成朝廷的鷹爪孫，他是萬萬不愿的，不過，先問問有什么好處。

　　“我失去自由加入暗衛(wèi)有什么好處嗎？”

　　林員外眼中屬于商人的精光一閃而過，恰如藥店掌柜一般，循循善誘道：“暗衛(wèi)修煉資源豐富，高端術(shù)法神通應有盡有，還有王朝資源傾斜，出門在外令牌一顯那可是威風赫赫。上至郡守，下至知縣，都得客客氣氣的”

　　何念平狐疑道：“若真的這么好，你為什么不把名額給那些親近之人，反倒要交付于我？”

　　林員外搓搓手掌，訕訕一笑。

　　“暗衛(wèi)人選是相互選擇。我這邊推舉上人之后，暗衛(wèi)首領(lǐng)還要篩查一下。論私心，我當然是想舉薦親近之人。但論本領(lǐng)，如今一見小道長英姿，就知道這事穩(wěn)妥了”

　　林員外不輕不重的拍了個馬屁，何念平也安穩(wěn)受著。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發(fā)覺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你個豪紳，怎的知道如此秘事，莫不是誆小道？”

　　林員外一幅早有預料的樣子，老神在在的走到多寶柜旁，指向最高處一個掛了幕布遮擋的東西，說道，

　　“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處，但事到如今，我不裝了”

　　說著一把扯下帷幕，露出底下物什，是個牌匾，上書“國家柱石”

　　“我祖上出過三任宰相，兩位護國大將軍。即便家族沒落，朝廷中的走動也不曾斷絕，所以消息敏銳些”

　　何念平看著那字樣都有些脫跡的牌匾，內(nèi)心一陣感嘆，果然一代人的成功都需要數(shù)代人的努力。

　　“小道長，如此可信了？”

　　“信是信了，但想知道推舉名額成功后，你有什么好處？”

　　林員外卻晦暗不明的說了句，“投桃報李”

　　“所以說，小道長答應與否”

　　何念平低首沉思許久，再抬起頭來時，目光堅定，不疾不徐的吐出答案。

　　“考慮考慮”

　　林員外臉上欣然笑容兀地凝住，而后漸漸垮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還考慮什么？”

　　考慮什么？自然是什么都要考慮。

　　何念平心中腹誹，縱然加入鎮(zhèn)撫司暗衛(wèi)，可以一飛沖天，但也相對失去了很多東西，比如他最看重的——自由。但是找到師父后，說不準又要遇到什么麻煩，暗衛(wèi)的身份可以幫他避免很多東西。而且有鎮(zhèn)撫司的情報系統(tǒng)，尋找?guī)煾妇腿菀椎亩唷?p>　　真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讓人不得不多多考慮一番。

　　林員外像是泄氣皮球一般，蔫蔫的點點頭，“暗衛(wèi)還有月余就會來到平安縣，盡快給我答案吧”

　　何念平見他要走，有把他拉住，笑瞇瞇的詢問酬勞的事。

　　“林員外，可不能厚此薄彼，禿驢得的好處那么多，我就落個不痛不癢的名額，這可說不過去”

　　“無礙，酬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林員外從多寶柜上取下一擺件。這擺件約莫兩掌長，二指粗細，樣式是一段枯木上擱置個玉海棠。

　　在遠處時，姑且覺得好看。放到眼前，這濃濃的違和感撲面而來。

　　“林員外，你這藝術(shù)造詣挺高呀”

　　聽著何念平有些陰陽的話語，林員外充耳不聞。隨手拿過玉海棠扔到地上，意料當中，玉海棠應聲碎裂。林員外將那截其貌不揚的枯木擱在何念平面前，說道：“這就是酬金”

　　何念平揚起一幅“你當我是傻子嗎”的笑容靜靜注視著他。

　　林員外懊惱一拍腦袋，伸手擼去枯木表層，露出其真容。只見烏黑的樹皮上道道裂痕橫生，而且裂痕像是雷劈過一般，盡帶焦灼。而且豎起來從頭看，一道綹子，烈到樹心，更有類似于“閃電狀”的分裂紋路。

　　何念平感受著枯木逸散的奇異靈力，偷偷運轉(zhuǎn)養(yǎng)氣術(shù)抽取一絲，中正平和卻又不失雷霆的威嚴。

　　何念平有些試探的問道：“這是雷擊木？”

　　林員外微微點頭，“正是雷擊木，小道長對這份酬金滿意否？當然若是不滿意，我也準備錢財相送，八枚金元，八枚銀幣，八枚銅板，圖個吉利”

　　選錢還是選寶物？

　　一時間，何念平難以抉擇。錢財可以解決燃眉之急，也能讓他修行速度增快不少。但雷擊木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寶貝，雖然自己目前沒有使用之法，但對于那些有正統(tǒng)道門傳承的方士，這可就是無價之寶。

　　是短期利益還是長期投資？

　　何念平拿捏不住，目光帶著希冀問道：“我能全選嗎”

　　“不能”

　　深吸一口氣，開始打感情牌。

　　“林員外你也知道，自從師父走后我是過得什么日子，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如今本領(lǐng)初成，卻要面臨餓死的局面。所以能不能雷擊木加上八枚銀幣八枚銅板，錢財就當供奉真君了，我一定給你在真君面前說好話”

　　林員外剛想吐槽他不知道何念平過得什么日子，但接下來聽到這個過分但又不是很過分的要求，但想起林府上下都是人家傾力相救，只能退一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