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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臣的在逃白月光

第三十四章

權(quán)臣的在逃白月光 西西東東 2735 2022-12-08 20:24:21

  捉婿那日穿的男裝,早被溫庭春盯著絞了。但溫凝在買男裝時便留有后手,多買了兩套備在房中。

  她本想帶著菱蘭一起去,想了想,那種場合,還是算了。

  這輩子的菱蘭還不曾見過世面,把她嚇到就不好了。

  至于她的禁足令……

  溫凝換好衣服,大剌剌地往后門一站。

  溫庭春知道溫凝每次都從哪兒出府,特地在后門加了兩個小廝。

  兩個小廝看到溫凝那副裝扮就如臨大敵,互看一眼挺直腰板。

  “你們兩個?!睖啬兀瑩P(yáng)起下巴,“上次跟二哥哥去了賭坊,還未跟父親稟報(bào)過吧?”

  “贏了多少銀子?都上繳了嗎?”

  “怎么只愿意給二哥哥端著,不愿意給我端著呢?“

  “哦,欺負(fù)我是個姑娘家,不會告狀?”

  溫凝順利出府,徑直往長安街去。

  -

  這兩日王宅人來人往。

  倒不像春闈放榜那日,都是來賀喜的。而是國公府的賞賜,一批一批地送過來。除了賞賜,還有國公府的侍衛(wèi)、下人,撥了幾批過來,顯得本就不寬敞的王宅很是擁擠。

  往日里來往的鄰里這種時候反倒不敢過來了。

  皇親國戚,自帶天威,哪里敢隨意攀附?

  “公子,晚膳還是在外頭吃嗎?”王勤生跟在王宥后頭問。

  王宥輕“嗯”了一聲,撩袍出門。

  王勤生扭頭看后頭跟著的幾個侍衛(wèi),哼了一聲。

  公子顯然不喜歡他們跟著,可他們看不懂人臉色似的,非得湊上來跟上,說什么“公子貴體,不容有失”。

  這兩日在家中也是,突然來了那么多下人,整個屋子的氣氛都不對了。

  原本一家人吃飯都是有說有笑,他也常常落座一起吃飯,可那個木著臉的老嬤嬤一來,就說“一介奴仆,怎可同桌而食,成何體統(tǒng)”,他就再也不敢坐了。

  做點(diǎn)什么事旁邊都有人看著,老爺夫人也很不習(xí)慣。公子隱晦地表示過不需要這些人在家里,可他們說什么?

  “待公子回國公府,吾等自會隨公子回府。”

  鬧得公子接連兩頓都在外頭吃了。

  他懂他家公子,在外頭吃,至少能讓老爺夫人舒坦些。

  只是想不到晚上酒樓的生意比午間好得多,幾道菜等了許久也未見上來,跟著的侍衛(wèi)想去催,被王宥攔住。

  笨死了!

  王勤生斜那四人一眼,他家公子的注意力全在隔壁那桌沒發(fā)現(xiàn)嗎?

  隔壁桌也在等菜,一邊等一邊聊天。

  王勤生聽了個大概,似乎是在說京中有個案子?什么媳婦兒被山賊劫走,回家之后遭夫家嫌棄,要休妻之類。

  “都大半個月了,京兆府居然還未結(jié)案!照我說,那婦人膽子忒大了,失貞在先,居然還敢說要休也是她休夫!若不是當(dāng)今陛下仁政,這樣的家事,怎容她鬧到京兆府?”

  “她身無分文,如何能撐這么久?”

  “還不是那位溫參軍。要我說,這溫家一家子,都……”他指了指腦子,“不正常。老的吧,喪妻之后居然一直未娶,小的吧,榜下捉狀元的溫家小姐你聽說過吧?就是他們家的。京兆府有位溫參軍,也是他們家的,居然一直資助那婦人,還給她找了狀師,這官司才能打這么久!”

  王勤生見著自家公子越聽神色越凝重,聽到請“狀師”,居然還罕見地蹙了眉。

  “欸?今日這菜怎么這么慢?”

  “要不換個地方,咱們繼續(xù)聊?”

  兩人尖嘴猴腮,說換個地方時臉上浮著淫邪的笑,王勤生一聽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沒想到王宥竟然也起身,跟著他們一道去了。

  “公子……”王勤生在猶豫要不要開口阻止,卻見王宥斂著眉目,似在思考什么,便沒有出聲打斷。

  那兩人“換”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叫什么“宜春苑”,一看就是家勾欄院。

  “公子……”王勤生不得不開口,他家公子朗月清風(fēng),可不是來這種地方的人!

  王宥卻突然問他:“你還記得三月二十五,溫參軍來找過我,當(dāng)時可說過所為何事?”

  王勤生不知王宥為何提起這一茬,摳了摳腦袋:“好像沒說具體什么事,只說有要事商議……”

  王宥又是一個蹙眉,招了四個侍衛(wèi)中的一人過來:“還請你去打聽一件事?!?p>  那人馬上拱手道:“公子客氣!”

  王宥吩咐完,抬頭看了眼“宜春苑”三個字,又回頭看了眼跟著他的三個人:“你們便在這里等著罷?!?p>  抬步進(jìn)去。

  呃……

  王勤生也只得跟上。

  不巧的是,溫凝此時,也在宜春苑。

  她晌午便過來了,奈何一直沒等到她想見的人。眼看天色漸沉,那人再不出現(xiàn),溫庭春就要下值歸家。

  若發(fā)現(xiàn)她又偷跑出來……

  溫凝有些坐不住了,好在屋內(nèi)總算響起那道她期待已久的聲音:“小樓一夜聽春雨?!?p>  溫凝幾乎想也不想便答道:“深巷宜春買杏花?!?p>  回頭,果然是那個清瘦少年。

  只是現(xiàn)下還是嘉和十四年,少年小了幾歲,更顯纖細(xì),五官也還未完全張開,比上輩子初見略顯稚嫩。

  少年顯然并不覺得自己稚嫩,掃了一眼溫凝便滿眼興味地?fù)P眉:“小姑娘,你如何知道此處?”

  “宜公子,這不合規(guī)矩罷?”溫凝沉著得很。

  她一個閨閣女子,確實(shí)不該知道這地方。但誰讓裴宥神通廣大呢,后院養(yǎng)個妾都大有來頭,當(dāng)年那美妾恨毒了她,巴不得她能趕緊走,有次就向她透露了這個仿佛在話本子中才有的神秘地界。

  朝堂與江湖,本是互不涉足,互不干擾的兩個世界,可有一樣萬能的東西,能將兩者連接。

  ——銀子。

  這種地方,不問來路,不問去處,只要給夠銀子,自會有人替你辦事。

  上輩子溫凝出逃雁門關(guān),便是找這宜公子幫忙,她和菱蘭的一身易容術(shù)就花了她五百兩銀子,沿途的打點(diǎn),又花了她五百兩。

  此刻溫凝揣著懷里的銀票,心疼得緊。

  但她思來想去,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地方了。身處廟堂之地,卻不涉廟堂之事,江湖人只守江湖規(guī)矩,一手交錢一手辦事,絕不探究她為什么,也絕對不會泄露雇主的身份。

  那宜公子不再多問,直接道:“姑娘所為何事?”

  溫凝正色:“我要送三人離開京城?!?p>  “時間,地點(diǎn),姓名。”

  “明日,狀元郎的府邸,王福,其夫人,及一位仆人王勤生。明日子時或有一場大火,若有,送他們離開,一年之內(nèi)不得返京,若無,訂金便當(dāng)送你們的?!?p>  “五千兩。”

  溫凝一口老血:“五……五千兩?”

  這宜公子怕不是有什么獨(dú)門絕技,知道她身上揣的就是五千兩?

  不可。

  她之前便想好了,上次與溫祁說想和他一起做生意,并非誆他,畢竟她不能守著這點(diǎn)銀子過活,只有做生意才能讓錢生錢。

  這些日子她也大概想好了要做什么生意。

  五千兩給他,她就什么本錢都沒了。

  “三千兩,若明夜無事發(fā)生,尾款照付?!睖啬龎褐ひ舻?。

  “四千兩,全款付齊?!鄙倌臧淹嬷砩系挠瘾i,一副再沒得商量的模樣。

  溫凝心疼得都要滴出血來了,四千兩啊……她居然要花四千兩救裴宥的親人!

  “可?!毙脑偬郏瑴啬€是做出淡定的表情,拿銀票。

  一邊拿一邊安慰自己,銀子沒了可以再掙,人命沒了可是多少銀子都回不來的。況且這宜公子她上輩子接觸過,身邊不少奇人異士,還算靠得住。

  她心疼萬分地將一疊銀票放在桌上。

  少年取過,笑得人畜無害:“合作愉快?!?p>  溫凝扯了扯嘴角,起身就走,唯恐多待一息,便要舍不得那四千兩銀票。

  罷了罷了,好歹省了一千兩,算上本錢,她還有一千五百兩,省著點(diǎn)花,還是能做點(diǎn)事情。

  下樓的時候,溫凝還在安撫自己,寬容,大度,莫要計(jì)較。哪知一抬頭,便見到脂粉飄香,浪聲笑語里,垂眸執(zhí)杯的一個人。

  裴宥。

  哈。

  她善良寬容慈悲大度,不計(jì)前嫌絞盡腦汁還下了血本救他的親人,他倒好,狀元中了,世子爺?shù)纳矸菀謴?fù)了,志得意滿坐在這里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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