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陽椒皮!王家做工!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話,豈不是說這不是我的爹娘,可那種血濃于水的親切感是怎么回事?’
他回想起自己靈魂狀態(tài)時的感覺,正是讓他降生到這具軀體上的真正原因。
江河向墻上懸掛的一面破舊銅鏡看去,只見里面倒映的面孔,雖然無比帥氣,可與自己的本尊還是有些略微的區(qū)別。
“不知爹娘在灰色霧霾中經(jīng)歷了什么?或者是來到了平行世界?”
諸多念頭在江河心中不斷涌現(xiàn),糾纏在一起,思索半響也不知緣由。
“算了,不管了,靈魂的感知應(yīng)該不會騙人,先努力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吧,等以后實力強大了說不定就能找到真相?!?p> 他定了心神,將之壓在了心底,暫時不再去理會。
“爹!娘!剛才是孩兒這幾天在床上躺多了的緣故,醒來后腦袋有些昏沉,沒有反應(yīng)過來,讓你們擔(dān)心了!”
“真的嗎?看來從劉大夫那里買的藥真的挺有用的,家里還剩下一份,吃完后肯定能痊愈。”
江母關(guān)切中把手又伸了過來,發(fā)現(xiàn)早上還滾燙的額頭,這時候已遠沒有那么燥熱,變得清涼了許多,不由相信了他的話。
然而這是因為原主病逝,身體涼下來后所帶來的錯覺。
雖然江河接管了身軀,并將其重新激活,可風(fēng)寒沒有消失,若是一直任其發(fā)展,過不了多久他又會死去。
“餓壞了吧,為娘前天買的豚肉還給你留著,這就給你弄些熱飯吃?!?p> “老頭子,快去生火”,她催促了一句道。
“哎!”
江父沉沉的應(yīng)了一聲,走到江河的床前時,從懷里掏出一把外殼燒的有些焦黑的花生,不由分說的塞進了他手中。
然后蹲在灶前點燃柴火,拿出一桿旱煙槍吞云吐霧起來,靜靜的望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江河心中涌現(xiàn)一絲暖意,他默默把花生殼剝開,吃下這些東西后,身體終于恢復(fù)了一些力氣,便裝作無事的模樣,在江母不時對江父的嘟囔聲中走出了屋外。
他回頭打量自己現(xiàn)在的居所,一大一小兩間茅草木屋,中間連通,沒有院墻,小的那間爹娘居住著,大的那間除了自己的床鋪外,還承擔(dān)著廚房的功能。
在屋子的正前方,是條干涸的河溝,里面快要被垃圾填滿,一陣風(fēng)吹來,不知名動物尸體傳來的腐爛尸臭味,在空氣中飄蕩,讓人作嘔。
不過這具身體在這里生活多年,似乎早就適應(yīng)了這股味道,所以江河沒感到過多的不適。
而在屋子的周圍,是幾近相同的一座座木屋,位置雜亂無章,向著遠方綿延,一眼幾乎看不到盡頭。
身在這無窮大的大的貧民窟里,最顯眼的是被圍在當(dāng)中一座鶴立雞群的城池。
它高高在上,占據(jù)著當(dāng)中最核心的百里位置,其城墻足有百丈之高,隱隱間似乎超過了遠方的山巒。
即使江河與其相隔數(shù)十里的距離,也能一眼看到那雄偉磅礴的的城門上,鐫刻的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應(yīng)羊城!
“小河,在外面站著干什么,快過來吃飯!”
江母把他喊進了屋中,原先雜亂的木桌已被收拾干凈,擺滿了食物,十來個由山薯粉做的窩頭,一大盤野菜,還有為他單獨弄的一大碗葷菜。
“豚肉有些餿了,我用開水切片后反復(fù)燙了幾遍,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江父已經(jīng)開吃了起來,不過他始終沒動豚肉。
“不用對我額外照顧了!”江河見此搖了搖頭,便將兩種菜倒在了一起,之后,對他們的斥責(zé)充耳不聞。
他拿上窩頭咬上一口,進入嘴中沒什么味道,反而又糙又干,下咽的時候喉嚨被刮的都有些生疼。
“你食用一斤窩頭,氣血值+???”
“嗯?分身竟然也能積攢氣血!”江河看到眼前這行突然出現(xiàn)的小字,先是一愣,然后心中萬分激動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相等于將線程擴展了一倍,修煉的速度將遠超以前,那能不能……再開一個分身!”
但他本體那邊,卻發(fā)現(xiàn)世界坐標(biāo)那個按鈕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無論如何點動都沒有效果。
“也是,如果能無限進行投影,那這個功能也太過于逆天,還有窩頭也太差,吃完后竟然連氣血值都顯示不出來?!?p> “以前日子苦就算了,可以后的生活必須改變!”
江河掃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屋子,輕嘆一聲道。
有修改器在,只要能弄到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基礎(chǔ)武學(xué),再依靠本尊所積攢的氣血值,他相信很快就能站穩(wěn)跟腳,并能反哺回去。
吃完飯后,接著江母端來了一碗熬好的湯藥,囑咐他趁熱喝下后,兩人便又離去了。
江河品嘗著碗中的苦澀的藥散,眉頭不由一陣,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有嘗出藥力的存在。
自從他學(xué)會《草木初解》以來,為了自身所需,煉制了無數(shù)丹藥,對于草藥非常敏銳,哪怕吃上一丁點也能摸清其大概的效用。
可是他喝了大半碗,身體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眼前也沒出現(xiàn)氣血值的提示來。
“藥有問題!”
江河找到了娘親熬煮藥散的瓦罐,里面的藥渣還未來得及倒掉,他抓起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大多數(shù)的成分,竟都是一些雜草或樹根類的東西組成。
“聽娘親先前說,這藥是從劉大夫那里抓來的……”
一抹寒意在江河眼中悄然浮現(xiàn)。
“報仇的事情推遲幾天也不晚,先把身體恢復(fù)過來。”
江河感受著越發(fā)昏沉的腦袋和虛弱的身體,苦笑一聲道。
“上哪去弄些草藥呢?”他走出門外向著遠方張望,破亂的棚戶區(qū)中,不時傳來婦孺的哭泣和慘叫聲。
這不是一個善地。
“現(xiàn)在狀態(tài)這么差肯定不能遠行,不然被人盯上就慘了,先在屋子近處看看吧?!?p> 江河沉吟片刻,然后開始依著木屋向著四周搜尋,他深入雜草叢中,認真觀看其外觀形狀,不斷與《草木初解》中的圖譜進行對比。
像是上天垂憐他,找了不過一炷香,江河竟然還真在里面尋到了自己的所需之物——陽椒皮。
此物是從一棵丈許大小的樹木樹枝上剝下來的,其樹皮具有藥性,對治療風(fēng)寒有奇效,還能補充身體氣血,價格不菲。
不過它和普通的樹木差不多,一般人很難認出來,江河萬萬沒想到將能輕易得到這種東西。
他快速返回家中,用刀將表層的硬皮剝下,用水洗凈后,直接砍成碎塊放入口中咀嚼。
此時已是傍晚,外出的人大部分都回來了,棚戶區(qū)變得熱鬧了許多,看著灰蒙蒙的天色,再過半個時辰就會完全黑去。
“真難吃!”
咽下最后一塊,江河感覺口中全是木屑,他漱了漱口,正疑惑父母怎么還沒回來,忽然聽到數(shù)百米外隱隱有銅鑼聲傳出。
“內(nèi)城王家新開辟了一片荒地,現(xiàn)在人手不足,臨時召集一百名身材高壯的農(nóng)工,每日酬薪十斤山薯干,限期十日,符合條件者速速報名!”
“內(nèi)城徐家藥鋪召集采藥農(nóng),人數(shù)不限,每日酬薪六斤山薯干!”
“內(nèi)城錢家煤礦急缺礦工,每日二十斤山薯干,人數(shù)不限……”
這聲音的源頭,是在一座名為百崗橋的橋上傳出的,江河來到這里時,此地已經(jīng)擠滿了亂哄哄的人,一個個圍在敲鑼之人的身邊,向其詢問諸多問題。
江河從原主記憶中的得知,凡是居住在棚戶區(qū)中的人,皆被稱作鼠民,意為偷盜城內(nèi)資源之人。
城內(nèi)的老爺掌握著應(yīng)羊城內(nèi)外所有的田地,而鼠民一無所有,甚至連居住的地方,每月還需向老爺們繳納例錢,不然就會失去那簡陋的容身之處。
他們的唯一生活來源便是為其幫工,賺取微薄的食糧。
原主從記事起,似乎就一直跟著父母身邊到處奔波,只有最近染了風(fēng)寒才休息了幾日。
“這就是普通家庭的悲哀,禁不起任何風(fēng)浪,只需一場大病就能將家底掏空,更何況家里本就一直在溫飽線上掙扎?!?p> 江河在心底默嘆一聲道。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父母蒼老的背影,他們正圍在王家鑼鼓人的旁邊,接過前者遞來的兩塊木牌。
等父母走遠后,江河上前打探到問道:“這位大哥,剛才那兩人是領(lǐng)取了荒地的工作嗎?”
在原主的印象里,在老田中工作較為安全,缺點是酬勞較低,每天只有三斤山薯干,勉強果腹。
而在那些剛開辟出來的荒地中,雖酬薪高上一些,可周邊的危險沒清理干凈,在耕種的時候,或許會遭遇到生命危險。
就算在最近一段頗為安定時間內(nèi),棚戶區(qū)中也不時傳出荒地上死人的消息,嚴重的幾起,甚至整個開荒團中沒有一個人逃出,全部死絕。
‘爹娘怎會接取這樣危險的工作?難道為了給我治病還在外面借了外債!’
那肥頭大耳的鑼鼓人不耐煩的‘嗯’了一聲,他掃視了一圈人群,發(fā)現(xiàn)沒多少滿意的人選,便將目光落到了江河的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像是在挑選一件趁手的工具,心中估算道:‘一米七多的個頭,看上去有些瘦弱,不過這身骨倒是挺大的,比那些臭要飯的強多了,勉勉強強?!?p> “給王家工作酬薪豐厚,明日卯時出發(fā),要不要去?”他遞過來一個木牌道。
江河沒有猶豫就接了下來,陽椒皮吃下沒多久,他身上的虛弱感就減輕了許多,半夜起床服用一次,清晨再服用一次,就會好的七七八八,干一些粗話是沒什么問題的。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那就不能輕易蹉跎每一天。
明日出去,他正好借此觀察一下外面的環(huán)境,看有沒有機會在山里挖到一些草藥,然后再制作藥散賣出去。
照葫蘆畫瓢,像本尊一樣積攢到第一桶金,好在城里買個武學(xué)什么的。
“你這臭小子,身體恢復(fù)了嗎?跑到這個地方干什么!”
江父不知何時返回了,看到江河后大聲訓(xùn)斥道,不過當(dāng)他注意到江河手上的木牌后,臉色猛地一變,一把奪了過來,朝那鑼鼓人討好堆笑道:
“這位大爺,我家幺兒不懂事,他這幾日傷病還沒好,沒有什么力氣干活,這份活計能推掉嗎?”
鑼鼓人冷哼一聲,臉上肥肉一顫,厲聲道:“你當(dāng)我王家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今日他若敢推下工作或者明日當(dāng)逃工,信不信以后你們家,再也不可能接到應(yīng)羊城的工作!”
江父聞言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大,嘴巴張開,漫無目的的比劃著什么,幾次欲言又止,不知要說什么。
“爹!放心吧,我已經(jīng)好了!你看看,這百十斤重的石頭我都能抱起,難道連一些農(nóng)活都敢干不了嗎?”
江河見此趕緊拉著江父的臂膀,離開了百崗橋,他吃力的抱著一塊石頭勸慰道。
“臭小子,回家非用鞭子抽死你不可!”江父笑罵一聲道。
黑夜完全降臨,夜色濃重,他隱藏的很好,江河沒有發(fā)現(xiàn)他眼角的那抹濕潤。
他用一種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是你爹無能為力,才讓你受這個苦……”
回到家中后,一家三口便開始為明天的工作做準(zhǔn)備,江河拿出有些生銹的鐮刀,在石塊上磨得埕光埕亮。
江母蒸煮兩鍋山薯窩頭,當(dāng)做明天的干糧,因為出去做工不提供食物。
江父則出門,看能不能向鄰居去打聽一下工作地方的情況。
忙碌完成后,時間已經(jīng)到了深夜,江河也有些倦了,就沉沉的睡去。
翌日,天還未亮,幾人卻都已起床,背著大包小包,向著城中行去。
這時候,路上走著的也大多數(shù)像他這樣打扮的人,看樣子都是去做工,不時能碰到相熟之人,江父江母笑著打招呼。
到了城門口,他們出示了身上攜帶的木牌,又被城衛(wèi)搜了身后就放了進去。
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大多數(shù)的店鋪都還關(guān)著門,不過單從裝飾華麗的門頭,就能看出其華貴之處。
豆?jié){、油條、肉包、餛飩等美食的香味在街上彌漫,他聞了后喉嚨不由涌動,但只能用懷中的山薯窩頭解饞。
他不禁開始暗罵本尊腐敗的生活:“你可倒好,讓老子在這邊受苦,你在那邊享福!”
啪!
王家門口處,已有七八輛等候的馬車,他們上了車后等了一會,伴隨車夫的一聲鞭響,馬兒嘶吼一聲便向著另一處城門口奔馳。
“駕駕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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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思故鄉(xiāng)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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